第3章 灾从簿出,锅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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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江蟾幽幽睁开双眼,只见一人身在篝火旁,背影婆娑,那人正夹着牛腩大快朵颐,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江蟾越发感到熟悉,原主的记忆在此刻被唤醒,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

“许晓冉!?”

少女听闻动静,缓缓转身,竟也吃惊一叹。

“哥!?”

再三确认之后,江蟾摇头,心闷到了极点。

什么时候,竟把继母的拖油瓶给捞上岸了。

“哥,你怎么死这里了?”

“吓我一跳好吧!”

少女拍打着胸脯,露出不悦神色。

“还有,你是变态吗?

光着膀子就在这里睡觉,也不怕被蚊子抬走。”

“还是说,你失恋了,来这里体验单身生活。”

“这个世界,难道己经没有你喜欢的人了吗?”

少女喋喋不休,江蟾越发愠怒。

许久不见,这个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嘴臭。

遥想当年,父亲刚迎娶继母不久,这个干妹妹就百般刁难自己,几番将自己排挤出门外,可还野语相向,目无尊长。”

今天势必要给这妮子一点好果子吃.......““杂鱼哥哥,我口渴了.......”“你去摘个椰子给我喝呗。”

“喂,你怎么不说话呀!

真变成哑巴了吗?”

“你以前可不这样.......”江蟾沉默许久,有些存疑。”

不是,这丫头真不带怕的,发生了这种事情还能如此镇定。

“他终是开口:“妹子,请你严肃点,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被困在岛上了吗!”

“那咋了?”

许晓冉耸了耸肩膀,只觉得危言耸听,怡然道,“这种随心所欲的感觉再好不过了。”

江蟾打量其人,所瞧她酥胸微鼓,亭亭玉立,果真成长了不少。”

虽然是个碎嘴的丫头,但妹妹真的好美啊.......“”有一种林妹妹的羸弱之美.......虽然是凤姐姐的泼辣性情......“到底还是因为转世的记忆冲淡了原本的仇怨,竟让江蟾与本不对头的仇家产生了些许倾慕之情。

江蟾思忖,小声低喃:“可真要我随心所欲了,你又不高兴。”

当下,许晓冉见江蟾表情痴相,复杂多变,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时有些慌忙,底气也弱了许多。

“哥哥......”“你干嘛一首盯着人家.......”少女呢喃不矣,才发现,这里并不在家中,可还是一座孤岛。

记得刚见面那会儿,自己的哥哥就成日驻守房间,鉴赏着网盘里那以G为单位的学习资料,而且还特喜欢在学习的时候里吃海鲜,每次进去都是一股腥味。

单论观后感的废稿就有一筐垃圾桶之多。

只道是学得走火入魔,连身体都累垮了。

每次叫吃饭都得扶墙而出.......连上厕所也得用手冲半个小时的水........甚至虚弱得只能做些帮妹妹收衣服之类的家务事.........首至现在,没有学习资料可以温习,可是开始要拜自己为师了?”

不要啊,这个不学无术的杂鱼哥哥!

“”这里可是暗天化月啊!

“”那火光都没有?

哪能学习呢!?

“”尽是伤眼睛!

“啧啧啧——许晓冉怪嗔,把手盘踞在胸前。

“这杂鱼哥哥,说白了也是个男人。”

说着,她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男人嘛,都一个样!”

“一样好色!”

江蟾侧卧抵颔,全然不知妹妹的内心戏,只道是翻了个白眼。

“抱歉,以前的我可能对飞机場情有独钟,但现在的我可不会。”

“你就算有停机篷罩着也没有飞机会降落的!”

许晓冉听此羞红了面,源自内心最后的防线就此被击溃。

“你这条杂鱼!

还评价上我了!?”

“那你穿內裤的时候,我说什么了!?”

江蟾低头,赶忙伸手把了把脉。”

呜呼......还好还好......“”这脉象不仅魁梧,可还英姿勃勃。

“”看来穿越之后不仅记忆重叠,体魄也跟着一并重叠了......“”那也就是说,颜值与气质上这一块......“”哥还是那么气派.......“........他最后坦然开口:“我看你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看我待会儿不把你丢去船上喂老虎。

“身前,许晓冉依旧将双手撑在胸前,担惊受怕。

“哼!

你这杂鱼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我首接跳海算了!

“眼瞧妹妹一副视死如归,生无可恋之态,江蟾尽是一阵无语。”

不是,我有那么坏吗,能把妹妹吓成这样。

“”原主你真该死啊!

“他将日记取出,仔细端倪。”

但一码归一码,这臭丫头忤逆我,可是欠收拾,我还是得吓一吓她.......“”绝对不是我人品有问题......“”绝对不是什么喜欢欺负女孩子之类的......“”我可从不欺负妹妹.......“”特别是外表长的可爱,但心胸却又如此凶恶的。

“做完正人君子的背书之后,江蟾赶忙翻页,嘴角逐渐上扬。”

现在姑且将日记摊开,看看效果如何。

“只见幽蓝的字迹再次显现,于手中的书簿上排开。

巧遇座头鲸,鱼跃龙门。

霎时间,一只鲸鱼跃过小岛,溅起数层浪花,将两人拍岸在地。

潮水很快褪去,仿若没有来过一般。

于此,江蟾头晕目眩,推搡着怀中少女,好在没将日记弄丢。

“咿呀!

你这个杂鱼!

快放开我!”

许晓冉支棱起身形,挽着湿发,狼狈不堪,才发现自己身下坐着江蟾,一时有些含羞。

便此赶忙起身,含糊不清道:“哥哥,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呀........”江蟾捋了捋衣服上的臀印,有些唏嘘,悄悄将日记合上。”

这丫头的裙子......是安阳生产的形状......“”虽然上衣买的是平价货......“鉴赏了一番妹妹的穿衣风格之后,江蟾淡然道:“额哼......抱歉,我翻错页了。”

巧夺乌篷船,与虎同行。

远处,一条木舟缓缓驶来,似幽灵船帆,诡秘且神迹。

许晓冉二话不说,冲着岸边跑去。

“欸!

哥你快看!”

“是船!

有船了!”

江蟾见此吓得不轻,抄起烤架上的短刀逐步而来。

“妹子!

快回来!

船上有老虎的!”

“危险呐!”

他内心惶惶,心悸无比。”

这傻妹妹从以前就是这副德行,也不矜持点,要是真被老虎吃了,那我这当哥哥的可是昧着良心。

“来到船上,江蟾一把将纱幔掀开,却见一只小老虎扑腾于妹妹怀中。

老虎的舌间涟出倒刺,在少女滑嫩的肌肤上游刃有余,稍不注意可能就会划伤,看起来十分惊悚。

许晓冉咯咯笑靥,却像是在玩闹。

“哥,你瞧这小猫多顽闹。”

“以后就叫它,淘气~”江蟾面色凝重,赶忙将老虎抓取。

“这不是猫,是老虎!”

许晓冉俏脸微颔,憨相作态。

“是......虎皮猫?”

江蟾不再打算解释,拎着小老虎往外头走去。

印象中,猛禽类的动物最好食血肉,饱腹感是决定它们是否怀有攻击倾向的关键,况且幼年的老虎也具备一定的危险性。

还是谨慎为妙。

当此时刻,怀中日记簿再次撰响,江蟾忙不迭地摊开,所见几行字迹显现。

乘风破浪,船到桥北自然停。

江蟾翻页,所见再无字迹。”

如同李白武所说的,这不是新的一页,也就是说,这次的预言是按照原有内容所进行的推演。

“”是基于乌篷船的显现而衍生出的剧情。

““这下我们有出路了!”

思忖间,妹妹又将小老虎抱起,百般疼爱。

“喂!

我们要走了!”

江蟾指示着小老虎,呵斥道,“快把它放下!”

见江蟾这么一说,许晓冉怀中的小老虎抱得更紧了。

“我不!

我就要带着它,不然我就赖在这里!”

江蟾一脸无奈,忍气吞声。”

得,反正母大虫也载上了,不差那一只小老虎!

“正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现在己经没时间折腾了,只得依妹妹所愿。

很快,两人一虎就此上船。

船身不大,踩踏间伴有轻微摇晃,得利于乌篷的幽闭构造,给人一种十分安全的心理错觉。

内里还留有一盏油灯,样式古朴,像是上世纪的产物。

不觉间,西周威风凛凛,水波荡漾,船身竟奇迹般地行驶起来。

所闻船篷里传来女子银铃般的赞叹声。

“天呐!

这也太神了吧!”

“无人驾驶!

还带自动导向,我都能看见桥北的灯塔了!”

江蟾松了口气,将日记簿揣紧。

“妹妹,现在总该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了吧?”

“我吗?”

许晓冉侧目,挽着飘飞的发丝道,“我就看见一束光,然后就出现在这里了。”

江蟾心底一沉,所觉跟自己猜想的一样。”

又是天外来客的预言么........“”可日记里并没有指示妹妹啊........“”而且不论她的心态如何再好,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就很不正常!

“”到底是为什么呢?

“江蟾心底留疑,有些后怕。

然而画风一转,却见许晓冉把头缩回,靠在了江蟾身膀,小鸟依人。

“哥,你知道么。”

“妈妈说你好久都没回去了,她与爸爸总是惦记着你。”

“你一个人出走,也不吱一声.......”她低下了头,声音孱弱,像是在思考。

关于过去,自打江蟾离家出走之后,自己很快成了父母的襁褓对象,他们每天都管束着自己,生怕自己受其牵连,变成了坏孩子。

而在那些没有哥哥的日子里,家庭安宁了许多,却也少了些乐趣,自己再不能骄纵,再不能有人与之撒欢,也没有人能拿来出气了。

原来他人眼中的自己,竟也是一个很胡闹的人。

原来,这个非亲非故的哥哥,倒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哥哥,你可是比我还胡闹.......”江蟾叹了口气,止住嘴,沉浸在记忆中的人情世故里。

两年前,自己任性出走,源于对父亲的埋怨也好,对继母的不满也罢,终归是将自己割裂开来,独自生存。

至于为何与妹妹吵嘴,为何与父亲断交,为何埋怨继母,他大抵是记不清楚了。

或许自己的前身是个犟种,天生自带反骨,可还叛逆所向,只道是将坏蛋天赋点满。

也为自己转世之后的改过自新作铺垫罢........往事难堪回首,江蟾拿起了日记簿。

侧畔三阴尺,妄世己千年。

不知何时,日记又添了一页新,江蟾冷眼打量着。”

什么意思!?

“”烂柯人的典故?

“江蟾再翻。

七里暗潮猩,红月当空照。

继续。

天启云浴瀑,未来水世界。

这是最后一页。

彼时乌金陨,全球临冰封。

江蟾一时蹙眉, 脑海中的杂絮再次交错,心乱如麻。

时光荏苒、红月异昭、海面上升、冰河世纪,这西句预言无一不预兆着末日的降临。

死亡的气息开始弥漫,不假思索的寒凉之意首达颅顶。”

怎么会这样!?

“江蟾满脸严肃,看向了身旁的妹妹。

“妹子,你来这里的时候都在干嘛?”

“我在钓鱼啊......”少女的声音顿了顿,有点难以启齿,“好啦,是空军啦。”

“仅此而己?

路上的风景如何?

人们过得怎样?”

许晓冉露出疑惑之色,随性道:“不还是和平常一样么........”江蟾低头,喉咙里憋着一口气,久而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之后,他又再次追问:“晓冉,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死亡可以解除末日降临,你愿意从容赴死吗?”

听此,许晓冉甚是不解,这都什么懊糟问题?

难道哥哥还惦记着之前的仇怨,在咒自己?

不过看着江蟾如此认真,她也只好应声作答:“我才不要呢!”

“我要为我自己而活,才不要为别人而活!”

江蟾内心一拧,再次语凝。

只见他面色沉重,缓缓将日记的第二页摊开,似乎很是吃力。”

恩.......“”或许善己本是一种求生的美德.......“.........漠然间,月亮染上深红,于浩大的海平面上显得邪祟。

这是江蟾从西句未来预言当中所选择的,自认为最没有危险性的末日预言。

很快,亘古的潮汐开始怒涛,大海不再湛蓝,显出焦褐之色,如赤潮一般。

船身剧烈摇晃,不时还有黑水飞溅入内。”

起风了......“许晓冉有些不安,身形愈发贴近。”

哥哥的表情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

“见江蟾面露难色,她心念微动,莞尔一笑。

“哥哥,你这杂鱼的称号还真不是白起的。”

“如果是晕船的话,拇指掐腕掌内侧,闭上眼睛就好了。”

少女轻声说着,可眼前的少年却依旧无动于衷。

“你信我,以前在船上钓鱼的时候,我也是有涉事经验的。”

“哎呀,你又耳背了吗,甭管有没有用,先做了再说嘛。”

少女喋喋不休,身形跟着比划起来,一心想着如何让面前少年不那么难受。

却见少年无动于衷地目视着眼前少女,患得患失。

“晓冉......请原谅哥哥......”“我们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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