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清欢觉得自己像一截被榨干水分的甘蔗，浑身上下，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抬。
可城中突现的怪病，像一根淬了毒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打着她那根紧绷的神经。
“生死眼……”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仿佛带着魔力，让她原本瘫软的身体里，重新燃起一丝火苗。
窗外，是阴沉沉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腐臭。
这是死亡的味道，沈清欢太熟悉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楚云立刻冲过来扶住她。
“小姐，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沈清欢摇了摇头，虚弱地说：“不行，我必须去看看那些病人。”
在赵大人的陪同下，沈清欢来到了城中新设立的隔离区。
这里弥漫着恐慌的气息，病人们痛苦地***着，空气中仿佛都凝结着绝望。
那些新出现的病人，症状确实古怪。
他们的皮肤上布满了鲜红色的疹子，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触目惊心。
高烧让他们意识模糊，胡言乱语，有些人甚至出现了抽搐的症状。
沈清欢走到一个病人面前，伸出颤抖的手，轻轻触碰了他的额头。
“生死眼”，启。
一瞬间，无数画面涌入她的脑海。
她看到了一团团黑色的雾气，在病人的血管里横冲直撞，疯狂地吞噬着他们的生命力。
这些雾气，与之前瘟疫病人体内的病原体，有着微妙的联系，却又有着本质的区别。
之前的病原体，像是凶猛的野兽，直接撕咬着人体的器官。
而这些黑色的雾气，更像是阴险的毒蛇，一点点地麻痹着人的神经，让人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更可怕的是，沈清欢还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一些穿着统一服饰的人，在偷偷地向水源中投放着什么东西。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仿佛在进行着一场邪恶的仪式。
画面一闪而逝，沈清欢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模糊。
她连忙收回手，靠着楚云才勉强站稳。
“小姐，您没事吧？”楚云担忧地问道。
沈清欢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瘟疫变异，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一旁的周太医，看到沈清欢脸色苍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忍不住冷嘲热讽道：“沈小姐，怎么样？这次又看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景象啊？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装模作样，想要博取大家的信任？”
沈清欢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她现在没空跟这种迂腐的老头子争辩。
她走到一旁，开始仔细地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那些黑色的雾气，那些模糊的画面，都像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让她无法理清头绪。
新的病症，与之前的瘟疫有关联，但又有所不同。这就像是……
她突然想起了一种可能。
“难道说……”她喃喃自语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沈小姐，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呢？”周太医不依不饶地说道，“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紧说出个所以然来，别在这里故弄玄虚！”
沈清欢没有理会他，她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试图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场瘟疫，就不仅仅是一场天灾，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人祸！
她必须尽快查清楚真相，否则，整个城，甚至整个国家，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压抑得让人窒息。
沈清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太医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赵大人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他知道，这位沈小姐，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终于，沈清欢动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锐利的光芒。
“楚云……”她轻声唤道。
楚云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小姐，我在。”
沈清欢看着她，语气平静地说道：“去查……”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查一下城中的水源，尤其是最近新开凿的水井。”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楚云知道，小姐一定发现了什么。
“是，小姐。”楚云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沈清欢突然叫住了她。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沈清欢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说道：“记住，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林昭。”
楚云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沈清欢。
“小姐，为什么？”
沈清欢没有回答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照我说的做。”
楚云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她知道，小姐一定有她的道理。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沈清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阻止这场阴谋。
但她知道，她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守护那些无辜的百姓，去守护这个她已经融入的时代。
她缓缓地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她到底失去了什么记忆？
那些记忆，又与这场瘟疫，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小姐，您……”赵大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清欢没有理会他，只是喃喃自语道：“不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沈清欢的话音未落，一股尖锐的疼痛猛地刺入她的太阳穴，像是有人用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地扎了进去。
她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小姐！”楚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沈清欢紧紧地闭着眼睛，双手死死地按住太阳穴，试图减轻那股剧烈的疼痛。
她的脑海里，无数画面像走马灯一样闪过，混乱而模糊。
她想抓住些什么，却发现一切都像流沙般，从指缝间溜走。
“沈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装神弄鬼，遭了天谴？”周太医阴阳怪气的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沉重的空气。
他捋着胡须，像你这样哗众取宠，故弄玄虚，迟早要出事！”
沈清欢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她知道，现在不是和周太医争辩的时候。
她必须尽快控制住这股疼痛，否则，她什么也做不了。
“周太医，慎言！”赵大人脸色一变，连忙呵斥道。
他虽然对沈清欢的医术也有些怀疑，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可能的力量都不能轻易得罪。
更何况，这位沈小姐，可是连王爷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
周太医不屑地撇了撇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大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脸色惨白，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大人，不好了！新……新出现的病症，好像……好像传播得更快了！”
赵大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比衙役还要难看。
他一把抓住衙役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传播得更快了？这……这怎么可能？”
衙役哭丧着脸，说道：“小的也不清楚，但……但确实是这样。原本只是零星几个病人，现在……现在几乎每个隔离区都有人出现这种症状了！”
赵大人闻言，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沈清欢听到衙役的话，心中一紧。
剧烈的头痛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如果新病症真的传播得更快了，那么情况就更加危急了。
她强忍着疼痛，一把抓住赵大人的胳膊，虚弱地问道：“赵大人，带我去看看那些新出现的病人！”
赵大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沈清欢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沈小姐，您……您现在身体不适，还是……”
“别废话！”沈清欢厉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人命关天，耽误不得！”
赵大人被沈清欢的气势震慑住，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带着她向新出现的病人所在的隔离区走去。
周太医看着沈清欢离去的背影，他冷哼一声，说道：“装模作样！我看她这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隔离区内，弥漫着浓重的恐慌和绝望。
病人们痛苦地***着，空气中充满了腐臭和药味。
新出现的病人，症状比之前的瘟疫病人更加恐怖。
他们的皮肤上布满了鲜红色的疹子，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一般，触目惊心。
高烧让他们意识模糊，胡言乱语，有些人甚至出现了抽搐的症状。
沈清欢强忍着头痛，走到一个病人面前，伸出颤抖的手，轻轻触碰了他的额头。
一瞬间，无数画面涌入她的脑海。
那些黑色的雾气，那些模糊的画面，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试图抓住这些画面，理清其中的线索，但剧烈的疼痛却让她无法集中精神。
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什么也无法思考。
突然，她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小姐！”楚云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了她。
沈清欢靠在楚云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可是，她不能倒下！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真相没有查清！
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沈清欢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试图抓住那一道闪现的灵光。
可是，剧烈的疼痛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她的思维。
她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仿佛即将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沈清欢……”那个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沈清欢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谁？”她虚弱地问道。
“找到源头，才能阻止这一切……”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更加飘渺，更加难以捉摸。
源头？什么源头？
沈清欢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那个声音是谁，也不知道它在说什么。
她只知道，她必须找到那个源头，才能阻止这场瘟疫的蔓延。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些痛苦***的病人，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楚云担忧地问道。
沈清欢没有回答她，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去……”她的声音嘶哑而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去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