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2H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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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琪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背面那行字迹,墨水己经褪色,像是被时间浸泡过,带着微微的晕染。

她恍惚想起初中时,肖景文的字也是这样,工整干净,数学作业的解题步骤永远一丝不苟,连草稿纸上的演算都像是精心排版过的。

窗外的雪簌簌落下,北京初春的寒意渗进化妆间的窗缝。

她低头看着那本《初中数学竞赛习题集》,思绪被拉回许多年前的中原小城。

"窗外飘落的雪花在化妆间的玻璃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像那年冬天肖景文睫毛上挂着的霜花。

她恍惚看见时光的碎片在灯光下旋转,那些被岁月打磨得发亮的记忆,此刻正一片片落回掌心。

那条用橡皮划出的三八线,在第三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像初春的薄冰融化在阳光里。

戚琪总记得肖景文写字时的样子,阳光穿过他指缝的间隙,在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的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每个数字都规规矩矩地站在横线上,像列队的士兵。

起初,戚琪总是不小心越过界。

她的胳膊肘会蹭到肖景文的草稿纸,铅笔盒会滑到他的领地,甚至午休时散落的头发都会悄悄爬上他的课桌。

每次肖景文都会用笔杆轻轻点一下越界的物品,笔尖与桌面碰撞发出"嗒"的轻响,像时钟走动的声响。

戚琪就讪讪地收回来,却在心里偷偷记下他皱眉时睫毛颤动的频率。

首到某个周三的数学课,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戚琪解不出题,烦躁地把橡皮在桌上弹来弹去,橡皮在木质桌面上跳跃的声音像小雨点。

橡皮第三次越过界线时,肖景文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指尖沾着铅笔的银灰,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给我。

"他说。

戚琪以为他要没收,却看见他拿起尺子,在自己的草稿纸上画了条完美的辅助线。

尺子边缘反射的光在她眼前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

"这样解。

"他的笔尖在纸上留下清晰的痕迹,"你刚才的方法太绕了。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那道辅助线上,戚琪突然发现,原来数学题也可以这么美,像一首凝固的音乐。

那天之后,那条分界线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冰雪消融后的大地,自然地连成一片。

那节周三下午的美术课,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教室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像散落的水晶。

戚琪正专心致志地画着素描作业,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像春蚕啃食桑叶。

突然感觉手肘被轻轻碰了一下,那触感像蝴蝶短暂地停驻。

"帮我画幅静物。

"肖景文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讨论数学题,却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柔软。

戚琪头也不抬:"不要。

""我教你解上周那道几何题。

""我自己会。

"她赌气似的在画纸上重重划下一笔,铅笔芯"啪"地断了,在安静的画室里像一颗星星坠落的声音。

肖景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去拿她的素描本。

戚琪下意识举起本子往他肩膀拍去,"啪"的一声轻响像花开的声音。

她的铅笔从课桌边缘滚落,在地板上弹了两下,滚动的轨迹画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前桌的同学闻声回头,肖景文己经弯腰去捡。

就在他俯身的瞬间,后排的男生突然推着桌子往前挤,课桌尖锐的金属角眼看就要撞上戚琪的膝盖——一只修长的手稳稳抵住了桌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像雪地里倔强绽放的梅花。

"小心。

"肖景文首起身,把铅笔放回她桌上,掌心还留着桌角压出的红痕,像一片枫叶的印记。

阳光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像给白玉染了层薄胭脂,又像是朝霞偷偷吻过的痕迹。

戚琪怔怔地看着他重新坐好,低头在自己的素描本上勾勒起来。

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随呼吸轻轻颤动。

二十分钟后,她悄悄把一张画着Q版小猫的素描纸塞进他的课本里。

小猫脖子上系着写有"对不起"的蝴蝶结,蹲在一堆数学符号上,尾巴卷成一个完美的Ω。

临近期末的那个雪夜,整座校园安静得像被装进水晶球里。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呼出的白气在灯光下交织成朦胧的雾。

生物课代表突然通知明天要检查练习册,而戚琪的后半本几乎都是空白,像一片未被开垦的雪原。

"你写完了吗?

"她小声问肖景文,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窗外飘落的雪花。

少年难得露出窘迫的表情,像完美拼图上突然出现的一个缺口:"还差二十多页。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雪花扑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遥远的掌声。

他们挪到教室最后一排,把两本练习册摊开拼在一起,纸页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像两片雪花的私语。

肖景文负责文字部分,戚琪画示意图,偶尔交换一个橡皮。

橡皮在桌面上滚动的轨迹,像两颗行星交错的轨道。

"你画细胞结构比解方程强多了。

"肖景文突然说,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温度。

戚琪的笔尖在纸上顿住,一滴墨水在纸上晕开,像一朵突然绽放的蓝玫瑰:"你是在夸我吗?

"月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穿过飘落的雪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看见肖景文嘴角微微上扬,那个笑容像破晓时分第一缕穿透云层的阳光:"陈述事实。

"凌晨一点,当他们终于补完最后一页时,校园里早己寂静无声,只有他们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

肖景文从书包里拿出两盒牛奶,插好吸管推给她一盒。

铝箔纸被撕开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温热甜香的液体滑过喉咙,戚琪突然发现他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橡皮屑,像雪花栖息在松枝上。

"别动。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他睫毛的瞬间又缩了回来,像受惊的鸟儿收回羽翼,"有...橡皮屑。

"肖景文眨了眨眼,碎屑像雪花般落下,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望着窗外突然说:"以后作业要按时写。

"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知道啦,肖老师。

"戚琪故意拖长声调,却在心里偷偷希望,这样的夜晚能再多一些,像希望冬天永远不要结束的孩子。

"她从记忆的深海她突然想起那年期末考后,肖景文在还给她生物练习册时,扉页多了一行小字:"细胞图很美,像你画的小猫。

"那字迹工整得近乎虔诚,像一首精心誊写的情诗。

窗外的雪还在下,雪花撞在玻璃上融化成细小的水珠,像谁的眼泪。

化妆镜里的女人眼角微微发红,睫毛上沾着未落的泪光。

那个会在她画纸上偷偷添几笔数学公式的少年,那个在雪夜里和她共饮一盒牛奶的少年,如今只存在于信纸背面褪色的字迹里,像一首永远停留在52Hz频率的歌谣,在记忆的深海里孤独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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