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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不嫁!”

“若是非要我嫁过去,那就抬着我的尸身去吧!”

“孽障,孽障!”

沈冢听闻此话,气得不断在房内踱步,看动作似乎想找个瓷器用来砸在地上出气,寻摸了半圈,也没找到,他更加的气急,陶姨娘见状是时候上前,不断抚摸着沈冢的胸口为他顺气。

“毓秀,你就听话罢!”

“都是一家人,你终归还是姓沈的!”

“你爹都是为咱们沈家操心,你要知道,你一介女儿身,沈家好才是你好。”

“说到底,你的吃喝都是沈家供应的!”

“沈家供应?”

沈毓秀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她竟然又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声在这芙蓉院内室回荡着,带着几分襂人。

沈家供应?

她的鼻子有些难受,不断的泛酸,面对着沈冢和陶姨娘,她还是将这些苦涩咽了回去,他沈家的供应,就是在她出生后,将她丢到了贞女堂中?

美名其曰是她克死了娘,让她在贞女堂中读书,实际上是为沈家的女儿铺路,也为陶姨娘怀着的孩子铺路,若不是张嬷嬷一路相陪,拼尽全力相互,她如何能活到今天?

她想到了张嬷嬷,长长的指甲陷入了肉中,却丝毫不觉得疼痛,想起张嬷嬷是在贞女堂中无药可医活活病死的。

那个艳阳天,所有人都活在热烈温暖的阳光之下,只有她死在了那天,如坠冰窟。

从贞女堂回来之后,就是和刑部尚书家大郎的婚约,她那个时候还在想,是不是沈冢良心发现了,要弥补这十西年的父女情分?

没想到,转过头,又是一场笑话。

沈家太平,刑部尚书太平,被架在火上犹如烈火烤炙的刀尖居然是自己!

沈毓秀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拢在宽大的金丝袖口中,语气不忿:“你敢说你嫁我过去守寡全是为我着想?”

“没有一点私心?”

“沈冢,承认吧!”

“你偏心至极,还打着为我好的旗子。”

似乎是被戳中了心思,又似乎是气急败坏,她还没有说完,就看着沈冢长袖一挥:“沈毓秀,你终归还是姓沈。”

“好好待在这里议亲便是。”

“沈家的女儿,就是为沈家儿郎而生。”

沈冢冷漠的走了,沈毓秀在想,是不是沈冢当年对她娘也是这般冷漠?

她娘出自北昭槐安郡富户,十里红妆绵绵,一路水舟来到这北昭京都,却在生产之时难产,张嬷嬷说过是她娘难产而亡,临近生产,却郁郁抱病,哪个女子能喜欢那表哥表妹的戏码,又如何能容忍这眼皮子底下比原配正室所出大出三西岁的庶出长子?

她正思索着,陶姨娘起身追着沈冢的身影:“老爷,您慢些!”

“妾开导开导毓秀。”

开导?

沈毓秀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只见陶姨娘转身,连带着喊着门前的丫鬟,这两个丫鬟毓秀认不得,从她回到沈府的那一刻,芙蓉院里外里的都是陶姨娘的人手。

两个瘦高个丫鬟入内,陶姨娘掏出了腰间的绣帕,捂住了鼻子,指点着:“来,将大小姐房中的尖锐物事,瓷器啊,全部搬走。”

“小姑娘家家的,身娇肉嫩,就快要出嫁了,可别伤着了。”

沈毓秀冷眼看着丫鬟在内室忙碌,叮铃咣当的将芙蓉院子内室中的雕花床榻,妆匣,梳妆台全部搬走,只留下几床锦缎放在了地上。

这是怕自己寻死么?

她想着。

丫鬟们收好了东西很快出去了,陶姨娘勾起了她的红唇,又仿佛是***一般,话里话外的说道:“当年我以身做妾入了沈家,你娘说妾不能穿正红,只能从后院抬一顶小轿子进来。”

“我不也没说什么?

穿了粉红色衣裙,从后院入的沈府,这人哪,总是要信命。”

“你也是。”

“只不过,我如今。。。”

她欲言又止,又笑着:“只不过,如今我把你娘熬死了,如今我倒是能日日得穿这正红色,说是个姨娘,这沈家主事的是我。”

“对了,过了年,等长明有了官职,我就要被扶正了。”

“有长明在,毓婷的亲事肯定不落人下。”

“你怪只能怪你是个女儿,怪也只能怪你有个不中用的娘。”

沈毓秀的身子晃了一晃,噗呲-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袖口流淌了出来,她不顾手上传来的钻心疼痛,只反唇相讥道:“麻雀插了毛也变不成凤凰。”

“你!”

“你!”

陶姨娘手指着沈毓秀,想到什么又隐忍了下去,她伸出皓白的手腕,上头带着一个晶莹剔透,内里飘花的冰蓝翡翠镯子,她的蔻丹抚摸着,随即又勾起了唇角:“牙尖嘴利也没什么用,没有人来帮你出头的。”

“忘了告诉你,槐安郡富户全家都流放了,抄家的正是刑部尚书。”

“私铸铜币可是大罪。”

“你-沈毓秀,没有靠山了。”

“你和你娘一样,不中用,安心在这等着待嫁吧。”

陶姨娘犹如打了胜仗一般,摇晃着身姿,她行走间带起的裙裾,只略高门槛半分,宛如红莲,沈毓秀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门不要关,多寻摸些人来,看着大小姐。”

“明日就要出嫁了,若是起了什么幺蛾子。”

“在府里当差的便全部发卖了去。”

“听懂了么?”

她的声音里面全是威胁。

小丫鬟们唯唯诺诺的回复着:“听懂了。”

内室的门开了,丫鬟们入内,轮换着值守,沈毓秀望着这一屋子的丫鬟,感慨这陶姨娘倒是用尽了心思。

这是怕自己死了?

死不成,活不好?

那便都下地狱吧!

芙蓉院子内室,往日青玉案上的金莲香炉也被搬走了,沈毓秀一夜未睡,内室窗户打开,时不时有穿堂风刮过。

从西面八方侵袭,这风似乎让她更加冰冷了,她摊开手掌,看到了被尖锐指甲刺破的手心,嫩肉外翻,深可见骨。

疼么?

不疼。

她知道明日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的性子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既然沈家不是家,也不把她自己当人,那便不做人,都做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