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诡异的村庄
村子离市区很远,开车要一段时间。
夏琳虽然一宿没睡，但是还是强打着精神看着窗外起起伏伏后退的山坡。
李峰说：“打拐办说只是疑似，还需要做检验鉴定才能确定，我太激动了，所以第一时间告诉你了。”
夏琳继续望着窗外,车子穿过一个又一个村子，放在腿侧的双手抓住褶皱的牛仔裤，然后舒展，再重新抓起来,神经质地不断重复。
远处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是好消息，还是空欢喜？
由于李律师第一次过来，走错了几次路，原本只要西个小时的车程，他竟然开了接近八个小时。
车辆到达龙阳村己经是下午五点了，这是一个距公路较远的村子，依山傍水，除了房子和土地外，其他什么资源都没有。
奇怪的是，龙阳村并不像李峰跟踪的其他拐卖妇女儿童村庄那样一穷二白，这个村子却很富裕。
村里几乎见不到土房子，都是新建的两层以上的自住房，门前门后都有很大的院子。
雷警官在村口给打拐办打去了电话，又通过打拐办联系上当地的村委会，表明身份和来意后，对方表示愿意配合，现在就会过来。
很快，村里一位姓李的妇联主任接待了他们，随行的还有一只龇牙咧嘴的大黄狗。
李主任约五十岁的女人，身材丰腴，特意烫了卷发，还用发胶精心打造出时髦的造型，说起话来语速飞快，给人一种精明强干的印象。
原本她手里夹着一根烟，见到雷警官后，迅速将烟扔到地上，一脚踩熄了。
简单聊了几句后，李主任带着他们往村子的东南方向走，奇怪的是，这个村子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村子的水泥路上也没有玩耍的小孩和聊天的老人。
夏琳掏出手机，想拍张照片作纪念。
没想到李主任反应有点大，她伸出手来，迅速挡在夏琳的面前，这一挡太突然，将夏琳吓一跳。
她的手机也顺带着甩出了，刚好甩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门口。
大伙奇怪地看着李主任，雷警官有点生气，刚想问个明白。
李主任立刻笑嘻嘻地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还是不要拍照的好，你们都知道的，现在网上的舆论压力很容易带偏大家的认知，后面咱们村子还准备往旅游业方向发展，如果有啥负面消息传出来，恐怕不好，见谅啊！”
夏琳很无语地弯腰去捡自己的手机，刚伸出手，突然院子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只脏兮兮的手迅速抓起地上的手机，然后将大门关紧。
夏琳转头，惊讶地看向身后的李主任，李主任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然后气势汹汹地拍打着这户人家的大门。
“开门，宝元，赶紧开门！”
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来了，来了。”
等了片刻，门才慢慢打开。
一个穿着脏得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短袖衫，头发和胡须乱糟糟，有点微微驼背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他结结巴巴地问：“主~主~任，又~有~啥事？
我没~打~媳妇！”
每说一个字，头就非常有节奏地向一边偏过去，眼神也随之往相同方向漂移，看起来很吃力。。“把你媳妇手里的手机拿过来！”
李主任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声音提高了几个度。
男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打量着站在李主任旁边的夏琳，脸上立刻露出猥琐的笑容。
“给~二~狗子的~？”
夏琳以为他问的是将手机给二狗子，当然其他人也理解错了这句话的意思。
就像行内接头暗号似的，只有李主任心里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媳妇拿了这姑娘的手机，你再不拿出来，这位警察同志就把你抓起来！”
李主任故意将“警察”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男人缩着脖子，视线越过夏琳，瞟了一眼雷警官，立刻收回视线。
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
屋里马上传出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和哭喊声。
听得夏琳头皮一阵发麻。
过了几分钟，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从屋里冲出来，拉着夏琳的衣服，用很标准的普通话说：“手机借我用下，我打电话给我爸爸，让他去找我的孩子，我有五个孩子，他们都不见了，不见了......”赶过来的男人，迅速扬起手里的拐杖，重重地砸在女人的后背上，女人疼得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还不赶紧把手机抢过来！
把人拉进去！”
李主任呵斥着瘸腿男人。
夏琳拦着继续扬起拐杖的男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我~媳妇，我~想~怎么~就~怎么！
拿~着你~的手机，赶~紧滚！”
男人粗鲁地将女人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抢过来，扔给夏琳。
李主任将夏琳拉出院子，身后随即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脑子有问题，别放心上，别放心上。”
李主任小心翼翼地陪笑着说。
难道妹妹也被这样对待？
夏琳心揪得生疼，一路的颠簸己经有点体力不支，她双手支撑在大腿上，微弯着腰，大口地喘着气，抬头看着前面的路。
李律师感觉这个村子有点诡异，但是作为一名律师，不能将怀疑作为指认的证据。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李主任脸上有点挂不住，忙解释说：“咱们这民风淳朴，都是靠勤劳发家致富的，不干违法的事，那家的女人脑子有问题，不正常，不要把她的话当真。
当然，待会去的女孩家，情况你们一看就知道了，那女孩不是买也不是拐的，是别人遗弃在路边，老两口看着可怜，就抱回家了。”
大家跟在李主任身后，一言不发。
“到了到了，领导你们看，就这家。”
马丽家在村子的东南角， 一栋二层小楼，看起来经济条件还不错。
李主任高声叫嚷了两下，一个中年女人从屋里出来，好像她己经知道了大家的来意，立刻热情地将大家迎进屋子里。
她警惕地盯着夏琳，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出与马丽的共同特点，或者没有任何共同特点。
等大家刚落座，女人指了指挂在堂屋上的一张黑白照片，喃喃自语道：“孩子爸，有人过来看孩子了，赶紧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夏琳看了看李律师，李律师又看了看雷警官，然后大家一齐看向李主任。
李主任有点恼怒地对女人吼道：“别人大老远过来不是听你废话的，赶紧把闺女叫出来！”
“好好，我这就去！”
夏琳紧张地搓着手，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她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想第一时间看到马丽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模样。
不一会，女人从身后带了一个女孩出来，女孩怯生生地从中年女人身后探出头来，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几个陌生人。
女孩二十出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胸前，肤色是这个区域少有的白，非常抢眼。
她一眼就锁定了年轻的雷警官，一阵小跑，冲到雷警官身边，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雷警官的手，撒娇地左右摆动着，“哥哥，今晚我陪你睡觉，好不好？”
年轻的雷警官像触电般，脸一红，迅速甩开女孩的手。
夏琳接住被雷警官甩开的手，双手紧紧握住，生怕再次被人牵走。
女孩惊恐地看着夏琳奇怪的表情，突然扬起另外一只手，“啪“地一声，几乎使出吃奶的劲将夏琳首接掀翻。
夏琳被女孩突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双眼火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嘴里很快就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李律师迅速跑过去扶住即将撞到墙的夏琳。
雷警官也反应迅速地将女孩钳止住。
中年妇女见状，赶紧将女孩抱在怀里，拼命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她精神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