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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血,青丘山的竹海在晚风中簌簌作响。

我蹲在潮湿的苔藓上,指尖轻触地面残留的爪痕,银色傀儡丝在袖中微微发烫。

"第七处了。

"我数着竹节上深浅不一的抓痕,那些被撕裂的符咒残片像蝴蝶翅膀般在风中飘散。

傀儡丝突然绷直,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转身的刹那,月光在竹影间碎成千万片银鳞。

红衣少年赤足踩在竹梢,九条狐尾在身后舒展如焰,可那双金瞳里分明翻涌着魔气。

我瞳孔骤缩——这不是普通的天狐,是堕魔的残魂!腰间傀儡匣应声而开,十二支竹傀儡结成剑阵。

魔狐的长尾却已缠上脖颈,血腥气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青竹深处传来清越的铃音。

"闭眼!"清冷嗓音裹着雪松香突然贴近,有人从背后捂住我的眼睛。

魔狐的嘶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利刃破空的铮鸣。

待我挣脱桎梏,只见满地冰晶凝结的狐毛,红衣少年已被玄铁链钉在竹身上。

救我之人正背对着我收剑入鞘。

月色描摹着他玄色劲装下清瘦的轮廓,发间垂落的银铃随动作轻响,最奇异的是他右手指尖缠绕的幽蓝狐火——那分明是..."半妖?"我脱口而出。

他身形微僵,转身时露出半张覆着冰晶面具的脸。

未被遮掩的左眼是澄澈的琥珀色,右眼却被狰狞的魔纹爬满眼角。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发间支棱着的雪白狐耳,此刻正戒备地竖立着。

"灵傀师不待在灵枢城,跑来青丘山送死?"他嗓音裹着霜雪般的冷意,指尖狐火却突然暴涨,"小心!"数十道血色狐影从竹影中窜出。

我甩出傀儡丝缠住他的手腕,借力腾空时瞥见他耳尖泛起的薄红。

竹傀儡在空中重组为囚笼,却被他扬手冻成冰雕。

"用这个。

"他反手将狐火渡到我的傀儡丝上,幽蓝火焰顺着银丝蔓延,所过之处魔气尽散。

我们背靠背站在逐渐缩小的冰圈里,他垂落的发丝扫过我颈侧,带着松针与初雪的清冽。

"为什么救我?"在魔狐的哀嚎声中,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挥剑斩碎最后一道狐影,玄铁链上的符咒发出耀眼光芒:"你腰间的天蚕丝囊。

"面具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我也在找天蚕丝——给家里的狐狸崽子做襁褓。

"月光忽然大盛。

我这才发现他身后晃动的根本不是披风,而是一条伤痕累累的狐尾。

当最后缕魔气消散时,他忽然踉跄着栽进我怀里。

玄铁面具跌落在地,露出布满魔纹的右脸——那些纹路正在皮下诡异地游动。

"别看..."他挣扎着要推开我,狐耳却诚实地耷拉下来。

我鬼使神差地抚上他眼尾的魔纹,傀儡丝自动缠绕住他颤抖的手腕。

当银丝触及皮肤时,那些魔纹竟如活物般退缩了。

他猛地抬头,琥珀瞳仁映着漫天星河:"你是...灵脉共鸣者?"竹海忽然寂静。

我望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傀儡丝在我们之间织就一张流光溢彩的网。

这一刻,命运的织机开始转动第一根丝线。

---玄铁链在地面拖出细碎冰晶,我扶着昏迷的半妖退到青竹环绕的岩洞。

傀儡丝刚触及他手腕,就被突然暴起的幽蓝狐火烧成灰烬。

那些魔纹如同活物般在他颈侧游走,连月光都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扭曲成诡异的漩涡。

"别用灵力。

"我咬牙扯开衣襟,心口浮现的鎏金符纹在黑暗中明灭——这是师父临终前种下的封灵印。

指尖划过符纹边缘,殷红血珠滴落在他唇间。

琥珀瞳仁倏然睁开。

他扣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身后狐尾却诚实地卷上我的腰肢。

染血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以血为媒?灵枢城的修士都像你这般不要命?"洞外忽然传来竹叶摩擦的沙沙声。

我们同时转头,看见月光在石壁上投下密密麻麻的爪痕投影。

那些本该消散的魔狐残魂,此刻正化作血雾渗入岩缝。

"青丘山的禁制在吸收怨气。

"我摸向腰间锦囊,却发现天蚕丝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尾尖,"每日子夜交替时...""会形成噬灵结界。

"他接话的语气突然凝重,扯动锁链时露出腕间深可见骨的伤口,"把你的本命傀儡召出来。

"十二道竹片应声飞出,却在空中凝成冰棱。

他咬破指尖在我掌心画下星图,狐火顺着血脉灼烧进灵台:"用我的妖力驱动。

"剧痛中,傀儡丝第一次染上霜色。

竹片重组成的白鹤刚展翅就被魔气撕碎,纷飞的竹屑里,我看见他右脸的魔纹已经爬上眉骨。

"专心!"他忽然从背后环住我,带着薄茧的手掌覆上我结印的指尖。

狐尾将我们层层包裹,妖力与灵力在相触的皮肤间奔涌成河。

当冰霜傀儡鹤终于冲破结界时,他吐出的鲜血染红我半边衣襟。

我下意识去擦他嘴角血迹,却被他偏头躲开。

月光照亮洞壁的瞬间,我们同时僵住——那些血珠竟在石面上凝成九尾天狐的图腾,与我傀儡丝上的鎏金纹路完美契合。

"你究竟..."我的话被突然撞进怀里的毛团打断。

雪白的小狐狸崽子叼着天蚕丝囊,湿漉漉的鼻子蹭过他染血的指尖。

他低头时面具滑落,魔纹消退的侧脸在月光下皎若琉璃:"如你所见,我是个需要天蚕丝给崽子做窝的...怪物。

"小狐狸突然蹿上他肩头,把我的一缕头发和他的银发系成结。

我们同时去解,指尖相触的刹那,傀儡丝与狐火在空中绽开漫天流萤。

竹海深处传来古老的狐鸣,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开始松动。

他忽然按住心口踉跄后退,我怀中的照影镜却自动飞旋而出。

镜中浮现的幻象里,三百年前的月夜,鎏金纹袍的灵傀师正将啼哭的半妖婴孩交给九尾天狐——那灵傀师的模样,竟与我别无二致。

---洞窟深处的寒潭泛起涟漪,我望着怀中昏迷的半妖,傀儡丝正将他腕间渗血的玄铁链缠成茧。

小狐狸蜷缩在他苍白的颈窝,尾尖还勾着我被扯松的发带。

"忍着点。

"我并指划开冰层,鎏金傀儡丝探入寒潭汲取灵气。

当银丝触及他心口魔纹时,整片水域突然沸腾,无数记忆碎片顺着丝线刺入灵台。

**三百年前·青丘禁地**月光浸透九重纱帐,我跪坐在星轨仪前,看着襁褓中的婴孩啃咬自己生着绒尾的脚踝。

他右眼尚未被魔纹侵蚀,瞳仁像浸在琥珀里的星子。

"当真要养着这祸胎?"九尾天狐的长老掀帘而入,琉璃灯映出婴孩额间若隐若现的堕魔印。

我轻抚婴孩发顶新生的绒耳,他立即止住啼哭,用狐尾缠住我的鎏金袖摆:"您看见了吗?他在学习控制妖力。

"一缕银丝从指间垂落,化作会蹦跳的月光兔。

婴孩咯咯笑着去扑,不慎点燃的狐火被傀儡丝织成的网温柔包裹。

长老的叹息惊飞窗外栖息的青鸟:"灵枢城不会容忍半妖存在。

""那就让他们以为天狐族多了位擅傀儡术的客卿。

"我咬破指尖在婴孩眉心画出契约符,他的狐耳突然立起,歪头将染血的手指含入口中吮吸。

温热触感激得我手一抖,鎏金纹路已在他肌肤上绽放成莲。

**现实·寒潭幻境**"松口!"指尖传来的刺痛将我从幻境抽离。

半妖不知何时苏醒,正死死咬住我替他疗伤的手,齿间溢出的血珠坠入寒潭,化作游动的金鲤。

小狐狸焦急地舔舐我们交缠的手指,它的唾液竟让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仓皇后退撞上石壁,冰晶面具在挣扎中碎裂。

魔纹已褪至耳后,露出玉雕般的面容,此刻泛着病态的潮红:"你看到了...那个愚蠢的约定。

"潭水忽然映出万千星辰,我们的倒影与三百年前的画面重叠。

当年我系在他脚踝的傀儡丝铃铛,此刻正挂在他腰封边缘,只是缠丝早已黯淡无光。

"这不是约定。

"我拾起随水流漂来的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压制魔气的法诀——正是我前世字迹,"是守望。

"他突然剧烈咳嗽,袖中滑落的物件让我呼吸停滞。

褪色的布老虎躺在潭边,棉花从开线处露出,那是我用第一件旧袍给婴孩缝的玩具。

当年被狐火烧焦的耳朵,还歪歪扭扭地打着补丁。

"为什么留着这个?"我嗓音发涩。

月光偏移的刹那,照影镜再度升起。

镜中浮现出暴雨倾盆的夜晚,少年半妖蜷缩在悬崖缝隙,怀中紧抱着湿透的布老虎。

惊雷劈开夜幕时,他咬破手指在玩具额头画血契,与当年我做的守护印一模一样。

"因为..."他伸手触碰镜面,倒影里的少年与他做出相同动作,"画下这个印记的人说过,只要傀儡丝不断,天涯海角都会找到迷路的小狐狸。

"寒潭突然卷起漩涡,我们的衣袖被灵力鼓动得纠缠在一起。

当年种在他灵台的本命丝线终于共鸣,从我心口浮现的鎏金丝线,与他指尖燃起的狐火完美交融。

小狐狸突然跳到我们中间,叼起布老虎放在重叠的手掌上。

当我的血液与他的妖力同时渗入棉布,破旧的玩偶睁开琉璃眼瞳,发出三百年来第一声清越的铃音。

洞外传来竹海呼啸,但这次的风声中夹杂着清越的埙乐。

半妖脸色骤变,将我推向潭水深处:"是幽都的追魂使!快走..."我反手扣住他欲结封印的手,傀儡丝在我们相触的掌心开出并蒂莲:"这次换我说——天涯海角,我们一起走。

"潭水倒映出漫天流萤,那些光点竟是三百年来散落的记忆残片。

当第一枚光点没入眉心时,我看到少年时期的他跪在月下,用我教过的法诀将褪色的傀儡丝接进心脉,鲜血染红衣襟仍固执吟诵:"以吾心血,续卿长明。

"---追魂埙声穿透岩壁的瞬间,半妖的狐尾骤然将我卷到身后。

他指尖凝出冰刃划开手腕,血珠在空中凝成传送阵图,却因魔纹反噬炸成碎晶。

"走水路!"他撕开我右袖,鎏金傀儡纹遇水即燃。

寒潭突然沸腾,无数荧光水母托起我们冲向地下暗河。

追兵掷出的骨镖擦过他耳际,削断的银发与我散开的发带缠作同心结。

湍流中,我们的呼吸在狭窄的岩缝里重叠。

他后背紧贴我胸膛,湿透的衣料下能摸到凸起的旧伤——那是被玄铁锁链贯穿琵琶骨留下的疤痕。

小狐狸在激流中呜咽着抓紧布老虎,我突然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你做什么..."质问被渡来的灵气堵在喉间。

我咬破舌尖将本命精血喂进他口中,傀儡纹自心口蔓延至彼此交握的指缝。

暗河突然亮如白昼,那些沉睡三百年的鎏金纹路,在血脉交融中次第苏醒。

**记忆回溯·灵枢城禁阁**少年赤脚踩过满地星图,尾尖卷着偷来的桃花酿跌进我怀里。

晨光穿透他轻透的纱衣,露出腰间刚愈合的戒鞭痕。

"师尊又要说教?"他故意把狐耳贴在我颈侧磨蹭,冰凉的耳钉沾着夜露,"那先罚我替您尝酒吧。

"酒液顺着锁骨滑落时,窗外惊雷炸响。

我下意识将他护在身下,傀儡纱幔却被狐火点燃。

我们在燃烧的星图间对视,他染着酒渍的唇近在咫尺,却最终只是伸手抚平我蹙紧的眉。

"别怕,"他将额头抵上我突跳的太阳穴,"等蚀月之夜,我就把这块丑陋的魔纹..."话音被破门而入的长老们切断。

他转身时露出的后背伤口,与现下我掌心触摸到的疤痕完全重合。

**现实·暗河尽头**我们跌出瀑布的刹那,追魂使的骨链已缠上他的脚踝。

幽蓝狐火顺着傀儡丝烧向后方,却在触及追兵青铜面具时骤然熄灭——那面具上赫然刻着灵枢城的日轮纹。

"小心噬灵蛊!"我揽着他急转向下,毒虫擦着耳际飞过,将岩石腐蚀出猩红孔洞。

他在旋转中被迫攀住我肩膀,染血的唇无意蹭过喉结,留下火灼般的触感。

追兵趁机撒出锁灵网,他忽然将我推向岸边:"他们的目标是我!"坠落中的布老虎突然睁眼,化作三丈高的鎏金傀儡。

这是我前世封印在玩偶中的最后杀招,兽瞳亮起的瞬间,整片竹林被照得纤毫毕现。

追兵在强光中化为灰烬,而傀儡也在我们眼前分崩离析。

他跪坐在傀儡残骸间,颤抖着捡起烧焦的棉花。

我自背后拥住他时,发现他腕间浮现出与我相同的傀儡纹——那是三百年前我亲手绘制的共生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