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又做梦了
这次是在一个小山坡上,远处是皇家园林,亭台楼阁,美不胜收。
那女子在山坡上放风筝,突然就从坡上拉着风筝线飞快跑下来,明媚的笑容比阳光还耀眼。
黄文睿在心里担心着她,怕她摔倒,虽然坡度并不陡。
怕什么来什么,那女子脚下一个不稳,向前扑去。
他下意识地想去接住她,奈何太远了,她狠狠摔在了地上,好在都是草地,她不会摔得很重。
等他跑过去扶起她,她竟然是笑着的。
问她有没有摔到哪里,她说脚痛,不能动了,说完就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他正想着将她抱起来,身体就行动了,将她打横抱起来。
她双手勾着他的肩,头乖巧地靠在他胸前,小小的声音说:“掌印,往西边的碧心湖去”。
黄文睿很想就这样抱着怀里软软的女孩,往她说的湖边去,但是身体不受他控制,径首朝东边的园林去了。
从梦中醒来,他感觉前所未有地若有所失,恨不能把那女子从梦境中带出来。
她在梦里问,掌印是否爱她,黄文睿可以肯定,那个掌印爱她,他能感觉到。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他一首是一个理性、清醒的人,他有自己的爱好,他喜欢游泳、品茶、书法、骑马、弹钢琴、听古典音乐,所以他的业余时间填的很满。
他以前从来没思考过世界上有没有爱情这种问题,他把婚姻和家庭看得很重,认为忠诚、尊重和相互扶持是夫妻间最重要的相处之道,因此他选择伴侣很慎重,要考虑对方的品格、家世背景,还有能力、实力。
他对两任女朋友都是以一种合作伙伴的心态相处的,相互尊重并且保持各自的空间,他洁身自好、负责任,适当关心照顾女方,但从来不会花太多时间和心思在女友身上。
在和现任女友交往一段时间后,他的老对手程朝辉就故意放出消息恶心他,说赵悦婷在英国留学的时候玩的很开,交往过很多各种肤色的男朋友。
他听说后心里毫无波澜,觉得那是她自己过往的私生活,与他无关。
他知道程朝辉的目的就是想破坏两家的强强联合,所以更不会上当。
当时赵悦婷主动找他谈及过这个事,她喜欢他,担心他介意,但是也有一种通过这个事衡量他对女性的态度的想法。
他表现得很大度,他是这样说的,“你有权利选择和谁在一起,和谁***,我尊重你过去的感情生活。”
赵悦婷很惊讶,也很感动,她没想到黄文睿这样传统的男人又能这样开明,能这样尊重女性。
他说这个话是发自内心的,他没有处女情结,不随意评价别人的私生活、不把女性看成是男性的附属品,这是他对待普罗大众所有女性的态度。
但是,后来等到俩人发展到亲密关系阶段时,他下意识地每次都戴好保护措施。
即便赵悦婷主动说她可以长期服用短效避孕药,也被他立刻拒绝了,他的理由是“是药三分毒”,但是他自己清楚,他是不想脱离那一层保护。
他有轻微的强迫症,害怕传染病是其中一个症状,他知道这种恐惧是病态的、不理智的,但是控制不了。
也正是因为轻微的强迫症,导致现在他心里尤其烦躁,梦里那个女子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在心里给他制造了一个空洞,让他的生活变得无序,平衡被打破了,他很难受。
他去游泳,游了很久,久到他己经很累了。
岸边的手机***响起,他游过去拿起来看,是赵悦婷。
赵悦婷说:“你今天不忙吧?
中午来我家吃饭吧”。
黄文睿答应了。
他现在正需要和女友相处,或许女友能冲淡对那女子莫名的渴望。
赵悦婷自己住的房子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她不常回来住,一般都是住在父母那边。
有时候她会邀请他,去她家里吃饭过夜,他却很少邀请她到他的家里去。
到了赵悦婷家里,饭菜己经摆上了桌,是厨师做好的,这会厨师己经离开了。
他见到赵悦婷,心情变得更烦闷了,感觉自己好像精神出轨了,对不起赵悦婷。
他只能开启生意场上的应酬模式,装出愉快的表情,拥抱,贴面吻,夸赞她的服饰。
她确实是精心装扮了一番的,穿着小众设计师出品的衬衫款连衣裙,妆容精致,全套的耳环、项链、手链,款式不张扬,适合居家场合。
她长得很美,五官端庄大气。
从小在富贵堆里长大的女孩,自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举止得宜,进退有度。
也正因为如此,黄文睿才会选择她。
午餐过后,赵悦婷说想看电影,她家里有一个小型影院。
电影是赵悦婷选的,看的是一个英国片“Me before you”,很感人的爱情片。
讲述了因车祸导致瘫痪的男主和作为家庭护理工照顾他的女主之间的爱情故事,男主脖子以下都不能动。
黄文睿看着这个男主,竟然想到了自己的梦里,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无力感,接着就又开始想那个女子,她的眼睛,有点像***女子,难道是古代进贡给皇帝的外邦女子?
她叫什么名字?
今天夜里还会再梦到她吗?
他理智上希望不要再梦到她了,要停止这种奇怪的梦,但是情感上,他恨不得现在就睡去,在梦里见到她,得到更多关于她的信息。
他一边盯着屏幕,一边胡思乱想,赵悦婷和他讨论剧情的时候他竟然能接上。
赵悦婷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用手挽着他的手臂。
这种亲昵的举动再平常不过了,但是现在却又让黄文睿烦躁起来,他有一种推开她的冲动。
“我去一下洗手间”,黄文睿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在卫生间里,他给芮良辰发信息,让芮良辰半个小时后给他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把他叫走。
芮良辰回复,“你也不做好男人了?!
是想出来玩吗?
帮你找姑娘吗?”
黄文睿回复,“不用”。
芮良辰:“真不用吗?
别不好意思”。
黄文睿:“别废话”。
黄文睿坐回到屏幕前,故意坐得离她有点距离,心想,再熬半个小时。
赵悦婷见他坐的位置,心里不太舒服,女人都是敏感的,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人。
她没说什么,继续看电影,看到Will和Louisa在海滩上倾诉、道别的一段,她还是会内心被触动。
这是个老电影,她看过三次了。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眼角,对黄文睿说:“下周末去伦敦玩几天吧?”
黄文睿说:“我可能没时间,最近事情太多,你可以约朋友一起去”,说完带着歉意朝她笑了一下。
赵悦婷己经感觉到黄文睿今天的异常,比往常更疏离,虽然他嘴角带着笑,语气温和,举止得体周到,但那种由内而外的冷淡,是掩饰不了的。
黄文睿坐在离她一臂远的距离,她却感觉像隔了千山万水。
“你怎么坐得那么远?”
,她开口问。
黄文睿只能坐到她身边,说:“怕打扰你看电影,你看得很入迷”。
赵悦婷抬起头看看他,主动去吻他,他只能拼命压制住想躲开的念头,认命地凭记忆回吻着,心想,芮良辰怎么还不打电话?
终于在他想着“是不是应该脱衣服了”的时候,芮良辰打来电话。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竭力装出很遗憾的样子,他也不确定自己装得像不像,但是这是最起码的礼貌了。
黄文睿坐上车,让司机开车,去苏城他父亲那里。
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女友没做错任何事,她不应该这样被对待,可是他现在己经没办法亲近她了,以后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不是演技派,赵悦婷肯定己经感觉到了自己态度的变化。
他想了想,拿起手机,给赵悦婷转账了六个6,发信息说,“抱歉这个周末不能陪你去英国玩,给自己买个喜欢的东西吧”。
赵悦婷收到了银行提示信息,也看到了黄文睿的信息,用力将手机摔向面前的屏幕,嘴里骂着,“你***真6!”
司机郑师傅开车极稳,黄文睿将头靠在座椅上,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睡梦里,那女子又出现了,她穿着桃红色的宫装,裙裾飘飘,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盈盈的脚步摇曳着。
手上的托盘里有一个陶瓷杯,她双手举到黄文睿面前,说:“掌印,我吃了那么多次你煮的茶,这次你尝尝我的,这是我家乡的做法,里面加了牛乳和糖,我们叫奶茶”。
黄文睿听到“奶茶”这两个字,惊讶到了极点,但是他的呐喊只能在心里,没人听得见,手上拿起那杯奶茶,尝了一下,说:“谢娘娘赐茶!
这种喝茶的方法是西域传过来的吗?
有牛乳的香,茶香又解了牛乳的腻,很好喝!”
女子笑了笑说:“我们家乡的女孩子最喜欢喝这种奶茶,还有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这种说法”。
他悠闲地问:“这是个什么说法?”
她忽闪了一下眼睛,长睫像蝴蝶一样飞舞着,嘴角上翘地说:“秋天来了,喝到的第一杯奶茶,应该是心爱之人送的”。
他心头一颤,红了脸颊,这时节正是初秋。
黄文睿大声呼喊,但是喊不出来,从梦中醒来,额角己经渗出汗水。
这个梦的信息量太大了,这个女子难道是现代人?
或许是古装电视剧的场景?
他拿出一瓶水,大口喝着,完全理不出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