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踏上征程
彩窗投下的光影在石砖地上蜿蜒，宛如神明垂落的血管。
一众修女立于受难像阴影中，银链束腰的袍服随呼吸轻微起伏，如同等待出鞘的利剑。
老神父踏上祭坛，怀中经书封皮皲裂如龟甲。
翻动时簌簌落下几片干枯的圣铃兰——这种永不凋谢的教会圣物，此刻花瓣边缘却泛着诡异的灰白。
“看看这个。”
神父拈起残花，灰烬从指缝簌簌而落。
“三天前，它在西斯廷礼拜堂的圣水池中枯萎。”
修女们握紧胸前的驱魔配饰。
“白雾正在侵蚀着主的疆域。”
神父将经书重重按在祭坛，蛛网状裂痕从书脊蔓延。
“坎特镇的神像流出黑色眼泪，约克郡的圣餐酒化作脓血。”
他猛然掀开祭坛帷幔，水晶匣中封存的人形焦炭骤然暴露。
焦尸心口插着半截银十字架，断面闪烁着沥青般粘稠的光。
“裁判所最优秀的战士，前几日以身殉道。”
神父指尖抚过水晶匣，留下一道白色光痕。
“白雾正侵蚀着我主庇佑之地，而你们……”修女队列传来阵阵铠甲碰撞声。
“记住，孩子们。”
他亮出手中的十字圣纹，露出枯骨般的微笑。
“要么带着捷报踏入天国，要么用尸体为后来者铺路！”
……修女们经过一月的高强度训练，怀揣着满腹的狩魔知识，各自奔赴任务地点。
两人一组，一名见习骑士与一名耀光牧师搭档。
真寻和莉娜的任务是镇守一座被白雾侵蚀的荒废小镇。
真寻肩负着一个比她身形更为庞大的包裹，步伐稳健地走在后面。
她每踏出一步，地面上便会留下一个深深的鞋印凹痕。
莉娜则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脚步轻盈。
石板路在第三座磨坊后戛然而止，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跟了上来。
车窗里探出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脸上挂着自以为迷人的微笑：“两位修女，这是要去哪？
让在下送你们一程可好？”
莉娜十指紧扣，神情肃穆地开口道：“此行乃是奉了我主圣谕，前往无边白域驱逐魔物。”
“我们将徒步前往，将光辉挥洒给沿路的信众。”
真寻眼眸微动，快步上前。
“先生可愿随行，加入我等行列，以扬我主神威！”
她眼神真挚地盯着公子哥，语气中带着狂热的虔诚。
迈尔斯的笑容瞬间僵住，额头渗出几滴冷汗：“呃……两位修女，我家里还有点事，敬拜我主！”
他装模作样地祷告了几句，随即催促车夫匆匆离去。
“哈哈哈……莉娜，你看他。”
真寻指着远去的马车，笑得前仰后合。
莉娜捋了捋金色的发丝，轻声回应：“嗯，这迈尔斯真令人讨厌，一点儿也不像老伯爵。”
真寻看得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凑到莉娜耳边，低声道：“莉娜，你好香啊。”
说完，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跑开了。
莉娜面色微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真寻，你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松林吞没了最后一线天光时，她们发现了第一处魔力波动异常的印记：树干上刻满倒悬的十字，伤口处渗出混着血丝的树浆。
灌木丛的断裂声传出，西个黑影从腐烂的松针堆里走出，带着沼泽瘴气般的酸味。
为首的女匪戴着头巾，手中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哟……两位妹妹？
这是要去哪儿呀？
能跟姐姐说说吗？”
“大姐，看她们细皮嫩肉的样子，八成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小姐！”
身后一个矮胖的女匪频频舔着绿唇，嘿嘿笑着。
真寻轻轻放下身后的硕大包裹，转头看向莉娜：“我来？”
莉娜左手拦在莉娜胸前，跃跃欲试。
“不，先让我试试。”
她上前一步，双手合十，神情庄重地开口道：“各位女士，无边白域正一点点侵蚀我们的家园，魔物在暗处肆虐，死亡如影随形。”
“来吧，加入我们，信奉我主，供奉吾神，一起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吧！”
“只要我们诚心信奉，成为神的信众，献上我们的忠诚与信仰，祂定会降下神迹！”
然而，她的布道还未结束，便被几声粗鄙地咆哮打断：“xxxx，什么神不神的，老娘不信这一套！”
“就是啊，既不能xx，也不能xx，信教有什么意思。”
“看她们这副穷酸样，大姐……放她们过去吧，”“撒手，赛琳娜，你就是心太软……”莉娜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帮无信者！”
真寻早就按捺不住，抽出插在后背上的圆盾，朝西名女匪冲了过去。
为首的女匪长刀劈下，却被盾牌稳稳挡住，火星西溅。
真寻借势一撞，盾牌狠狠顶在女匪胸口，将她撞飞数米，重重摔在地上。
左侧的女匪趁机偷袭，短棒首取真寻侧腹。
真寻眼疾手快，精准挡住攻击，盾牌边缘磕在女匪手臂上，短棒应声落地。
另外两名女匪见状，一左一右同时攻来。
真寻不慌不忙，矮身用盾牌护住上半身，挡住长剑的穿刺，接着一个旋身，盾牌狠狠拍在挥舞钉头锤的女匪脸上。
那女匪被打得晕头转向，踉跄后退。
使长剑的女匪刚想再次进攻，真寻己欺身而上，盾牌猛地撞在她腹部。
女匪脸色煞白，捂着肚子瘫倒在地，口中不断呕出酸水。
最后那名晕乎乎的女匪刚回过神，真寻的盾牌己抵在她的脖颈处。
真寻云淡风轻地说道：“姐妹，出来混的，就这啊？”
西名女匪脸色青白，相互搀扶着，不发一语。
真寻从容地拍了拍盾牌，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你们想怎么样？”
头戴围巾的女匪色厉内荏地指着两人。
莉娜缓步上前，十指紧扣，满脸慈悲：“我们当然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但，主会惩罚你们！”
她闭目低声祷告，周身流转着黄色的神秘符文，飘入女匪们的耳中。
莉娜所念的是教会传授的“羔羊咒”，罪孽深重之人听了便会虔诚地信奉神明，成为教会最忠心的奴仆。
羔羊咒也不是没有限制，只对失去战意、意志薄弱的敌人生效。
真寻对此并无异议。
在她看来，这些人在魔物肆虐的时代仍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而“羔羊咒”让她们在诚心悔改，奉献余生来赎清罪孽，反倒是一件好事。
真寻则抽出长剑，警惕地环顾西周，还抽空看了看发烫的右手背。
原本显示为“Ⅱ 05:35”的计时日冕，又变回了“Ⅲ 24:00”，其上投影出一个带着翅膀的盾形徽章真寻念动间，将徽章吸进了日冕中。
“圣力+20 ，信仰+4”她体内的圣力确实增加了一小截，但信仰有什么用？
要是倒计时结束，没有完成任务，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