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锋集结
夜色将玻璃外的城市霓虹晕染成一片混沌的光海，映得她侧脸如冷玉。
陈淮垂首立于阴影中，手中钛金平板的光束斜斜切过地毯，将“清道夫计划”的加密文件投影在波斯羊毛毯的鸢尾花纹上。
“十年前的老刀，如今还利吗？”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在问一株枯死的盆栽。
陈淮喉结滚动：“刀鞘锈了，刀刃未折。”
她转身时高跟鞋碾过文件虚影，细跟精准刺入“顾言”二字：“锈了的刀，最适合剜腐肉。”
钢笔从她指间滑落，笔帽磕在桌面上，“通知他们——今晚十点，西郊玻璃房。
迟到一秒，佣金减半。”
陆慎言推开玻璃房的雾面门时，鼻尖先捕捉到一丝苦杏仁味。
三十米长的水晶吊灯下，周弥生正蜷在陨石茶几旁，镊子尖夹着半片碎纸往舌尖送。
他穿着皱巴巴的灰西装，领带歪斜成DNA螺旋状，镜片后的瞳孔因数据过载而微微震颤。
“建议你吐出来。”
陆慎言将公文包砸在茶几上，震得碎纸如惊飞的蛾，“顾氏财报的油墨含氰化物提纯物——除非你移植过鲨鱼的肝脏。”
周弥生喉结一动，纸片滑入咽喉：“多谢关心，我更喜欢原装内脏。”
他突然抓起紫外线笔扫过公文包，“顺便提醒，你第三层夹页的《反垄断法》袖珍本好像是盗版书，味道不太对。”
电子锁突然发出蜂鸣，林悠嚼着泡泡糖踹门而入。
她指尖的珍珠发卡正冒着青烟，身后跟着一串噼啪炸响的电火花：“密码设成圆周率前八位？
老板的安保总监该去幼儿园重修数学！”
发卡甩进控制台，整面玻璃墙瞬间变成数据瀑布，粉色代码如樱花暴雪般倾泻。
“漂亮吗？”
她冲陆慎言眨眼，“我给沈氏防火墙穿的新皮肤。”
沈昭宁踏入时，水晶灯骤暗。
三束追光自穹顶打下，将她手中的黑金芯片映成淬毒箭镞。
林悠吹破的泡泡糖黏在周弥生袖口，被他用镊子夹起塞进证物袋：“唾液样本收下了，下次勒索你打八折。”
“预付金三千万，事成后追加九千万。”
沈昭宁指尖轻弹，三枚芯片滑过陨石桌面，划出冰裂纹般的荧光轨迹，“周先生要顾氏五年内的碎纸机残渣，林小姐需要顾氏大厦所有电子锁的出厂编号、顶层总裁室的虹膜识别器型号，陆律师——”陆慎言将鳄鱼皮公文包甩在会议桌上，金属锁扣弹开的瞬间，十二国《反垄断法》袖珍本如刀片般排列整齐。
他指尖划过泛黄的书脊，停在某页折角的条款上：“我要三样东西——”“顾言近五年所有跨境并购合同的原始电子签章，包括被碎纸机吞掉的废弃版本。”
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林悠，你黑进他们法务部云端时，注意检索‘撤回版本’的哈希值。”
沈昭宁的红指甲在钢化桌面敲出裂冰般的节奏：“第二？”
“他私人律师团所有成员的执业档案。”
他抽出钢笔，在虚空中划出猩红的欧盟法院徽标，“尤其是三年前在布鲁塞尔贿赂审查官的证据——周弥生应该能从瑞士银行流水里筛出蛛丝马迹。”
林悠嚼着泡泡糖插话：“第三该不会是让我给你写情书吧？”
“第三，”陆慎言突然将钢笔尖抵住全息投影中的顾言画像，“我要他送给每个情妇的‘礼物’报关单——那些藏在油画夹层里的钻石，可比财务报表诚实得多。”
周弥生突然用镊子夹起婚前协议，“看附录第七条墨迹晕染轨迹——周玥修改条款时手抖了十七次，最后一次颤抖幅度0.3毫米，符合心脏骤停前兆的肌电反应。”
陆慎言的金丝眼镜掠过寒芒：“《民法典》第152条规定，胁迫状态下签署的协议可撤销。
如果我们把周玥修改协议时的监控视频做成神经脉冲投影，首接投射到顾氏股东大会的视网膜屏上……”玻璃房的冷光下，陆慎言将婚前协议平铺在陨石茶几上。
他摘下金丝眼镜，镜片上的雾气凝成细密水珠，指尖在纸页边缘轻轻一划，声音像法庭宣判般冷硬：“这条款是顾言埋的雷，但引线——”钢笔尖突然戳向附录第七项的英文注释，“在这儿。”
林悠盘腿坐在沙发扶手上，珍珠发卡在指尖转成一道银光：“说人话行不行？
我又不是法学院那群书呆子。”
她突然探身，发卡尖端“咔”地刺入全息投影仪，粉色代码如烟花炸开，“你首接说，怎么让那群股东老头看得懂？”
“心跳。”
陆慎言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的锋芒，“周玥修改协议时的心率波动、体温变化，甚至她手抖的幅度——全部做成动态数据，塞进全息投影里。”
他忽然抓起周弥生面前的咖啡杯，褐色液体在杯中晃出涟漪，“就像这杯咖啡，股东们得亲眼看着它从滚烫到冰凉，每一丝变化都是顾言操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