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吟唱声穿透水波，每一个音节都像锤击，落在烧红的铁胚上。
"叮——"陨铁与邪铁的交界处，突然迸发出一缕金光。
阿铁不懂音律，但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跟随龙女的节奏落锤。
铁砧上的剑胚开始自行塑形，剑脊浮现出细密的龙鳞纹路。
天快亮时，剑己成型。
阿铁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剑浸入水缸。
本应"嗤"的一声，水面却结出一层薄冰。
他捞起剑，发现剑身透明如琉璃，内里金丝游动，仿佛活物。
更奇异的是，剑柄接触掌心的瞬间，阿铁听到了声音——"快……逃……"是龙女的声音！
可阿铁天生聋哑，此刻却清晰地感知到她的焦急。
他低头看剑，剑格处不知何时浮现出两个古老的文字："龙泉"。
道士踹开铁匠铺的门时，阿铁正用破布裹剑。
"小畜生果然偷听！
"道士拂尘一甩，阿铁被无形之力撞到墙上。
但道士的目光立刻被剑吸引："你竟能锻造龙血铁？
"他伸手抓剑，剑身突然嗡鸣，道士的指尖瞬间结冰。
"反了！
"道士暴怒，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本道今日就抽***的魂魄！
"血雾化作鬼爪扑来，阿铁本能地挥剑——"唰！
"一道金色剑气横扫，鬼爪烟消云散。
道士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断成两截的拂尘："这……这是龙族的……"话未说完，地面突然震动。
井口方向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古井炸开，水柱冲天。
一条银龙破水而出，额间仍插着三根金针。
道士面色大变，急忙掐诀念咒，金针顿时血光大盛。
银龙痛苦翻滚，眼看要坠地。
阿铁不知哪来的力气，高举龙泉剑冲向道士。
剑身金丝全部涌向剑尖，化作一道流光贯穿道士胸口！
"啊！
"道士惨叫，金针应声而断。
银龙仰天长啸，暴雨倾盆而下。
她在雨中盘旋，最后落在阿铁面前，龙首低垂。
阿铁颤抖着伸手，触到她冰凉的鳞片。
龙眼流下一滴泪，落地成珠："谢谢……"这次，阿铁真的听见了。
暴雨冲刷着道士的尸体，他胸口的血窟窿里飘出一缕黑烟，隐约形成一张扭曲的人脸，朝北方逃窜。
阿铁想追，却踉跄倒地——肩头的毒伤己蔓延至心口。
龙女用尾巴卷住他，将那颗泪珠般的龙珠推到阿铁唇边。
"吞下……才能活……"阿铁摇头，指着她额间还在渗血的针孔。
龙女突然用爪子划破他的衣襟，露出发黑的伤口："你死，我亦亡。
"龙珠入口冰凉，转瞬化作滚烫的洪流冲入西肢百骸。
阿铁蜷缩在地，耳中轰鸣——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听见声音！
雨滴砸在铁皮棚顶的噼啪声、远处村民的惊呼声、甚至自己血液流动的汩汩声，全都清晰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