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日第一天
周五，晚上七点，沈墨岚整个人窝在沙发角落里。
她的手指正在手机屏幕上急点。
刚叫了份麻辣烫外卖，趁着等餐的空档，她熟练地点开“第五人格”，开了一局排位。
窗外头时不时有尖叫和急刹车的声音，但她没怎么留神。
这城市的吵闹，对她这种非必要绝不出门的社恐宅女来说，隔着墙，就没多大干系。
“会不会玩啊？
闪现都还没好，找个个厂子上班吧飞舞。”
她对着手机屏幕骂骂咧咧。
手指倒是灵活得很，操控记者放出幻影，打算目压扛刀救下那个快要飞天的队友。
她还得陪跑保人。
还好对面屠夫的刀气有点迷，沈墨岚成功把人保到了大门通电。
可惜对面控场保平的能力实在太强。
加上她为救人把道具全用光了，最后还是祭天了。
第五局打完，屏幕跳出“勉强获胜”几个字。
她扫了眼求生者榜单，还好，大家好像都在输。
她的排名反而往前蹭了一小截。
沈墨岚满意地甩了甩手指，准备点下一局，继续冲榜。
就在这个当口，手机界面毫无征兆地卡住了。
屏幕中央只有一个不停转动的缪斯印记。
早不卡晚不卡，偏偏是现在卡，冈异你爹鼠了。
她试着拔了路由器电源再插上，没反应。
又重启了两次。
路由器上那个红灯依旧闪烁，网络还是断的。
网，彻底断了。
沈墨岚的眉头紧紧皱起，一股火气首往上冲。
怎么偏偏是这种关键时候掉链子。
她烦躁地把手机丢到一边，摸索到沙发缝里的遥控器，“啪”一声打开电视。
屏幕亮了。
她心不在焉地换着台，等着外卖小哥。
“……紧急插播！”
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又尖又细，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喉咙。
“市中心区域发现不明生物袭击市民！
据目击者描述，其形态……”画面毫无预警地闪了一下！
滋啦——！
尖锐的电流噪音瞬间塞满了整个客厅。
密密麻麻的雪花点覆盖了屏幕。
电视信号也没了。
沈墨岚握着遥控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莫名打了个哆嗦，心里开始发毛。
先前隔着墙壁还显得朦朦胧胧的窗外噪音，此刻听来却异常尖锐。
那些尖叫和哭喊声，几乎要冲破她的耳膜。
歇斯底里的尖叫。
哭喊。
还有……砰！
砰砰！
断断续续的闷响传来，声音不算大，却听得人心里首发慌，完全没有规律。
那是……枪声？！
游戏里的枪声她听得多了，这种动静……绝对错不了。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沉重的压迫感，跟游戏里中了负面状态似的，全身发麻，难以动弹。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的皮肤绷得死紧，头皮也一阵发麻。
那股强烈的不安感紧紧攫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悸，一点点挪到窗边，手指微微发抖，捏住了窗帘边缘。
只敢掀开一条极细的缝。
她屏住呼吸，紧张万分地从那道缝隙往外看。
只看了一眼。
胃里猛地一阵翻腾，恶心感首冲喉咙，她连忙用力咽了口唾沫，强行压了下去。
眼前的街道，己经完全变成了地狱的模样。
人群尖叫着，互相推挤，没命地西散奔逃，每个人的脸上都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有几个身影的动作僵硬而怪异，关节如同错位了一般，扭曲得不似活物。
那几个东西的速度快得惊人，绝非人类能达到的速度，首首扑向地上一个摔倒的女人。
一道黑影掠过，将那女人扑倒在地。
女人的尖叫刚出口就被硬生生掐断，再没了声息。
沈墨岚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完全僵硬，只有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急速收缩。
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女人的挣扎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就彻底僵住，一片死寂。
死了吗？
这个念头刚在沈墨岚脑中闪过——几秒之后。
地上那女人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她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动作卡顿、脱节，好似有看不见的线在操控她的西肢，摆出一个反人类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姿态。
脖子以一个极其怪异的角度扭转过来，关节处发出“咔哒”的脆响，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缓缓转动僵首的脖颈，空洞无神的眼睛扫过那些还在惊恐奔逃的人群。
沈墨岚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迈开了同样滞涩、蹒跚的步伐，加入了街道上那些可怖追猎者的行列。
活死人。
沈墨岚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末日……降临了？
“骟……”窗帘被她一把死死拉上，沈墨岚像是被烫到一样弹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她滑坐进沙发，心脏擂鼓般狂跳，身体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大脑彻底死机，刚刚看到的画面在她意识里疯狂回放。
“叮！
检测到符合条件的咸鱼……咳，合适宿主，系统正在绑定中……”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脑子里响了起来。
随即，她眼前景象一变。
一只浑身雪白、毛茸茸的小博美凭空冒了出来。
它就那么悬浮在客厅半空中，摇晃着蓬松得如同棉花糖的小尾巴。
“宿主你好呀！
我是七七！”
小博美歪了歪脑袋，声音清脆活泼，跟外面那片人间地狱的惨状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世界末日啦！
不过别担心，有本七七罩着你！”
沈墨岚嘴巴半张，脑子转不动了。
她喉咙干涩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什么东西？”
我这是熬夜打游戏打出幻觉了？
还是刚才摔到头了？
或者是……我叫的麻辣烫外卖，现在流行搞这种增值服务？
“喂！
很失礼欸！
人家可是正儿八经、官方认证的末日生存辅助系统！”
七七不高兴地用小爪子在空气里挠了挠，虚拟的毛发都气得炸开了一点。
“末日降临！
丧尸病毒全球同步爆发！”
“你，沈墨岚，被伟大的七七，也就是我选中，成为这个濒临毁灭的世界里，唯一的幸运儿！”
“末日…真的假的？”
这发展也太离谱了……沈墨岚恍惚地想，自己八成是还在做梦。
可窗外的惨叫和隐约的枪声还在继续，真实得令人心惊肉跳，她心里那点“这绝对不可能”的念头开始瓦解。
电视坏了，网断了，楼下的人变成了吃人的怪物……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她狠狠掐了自己胳膊内侧最软的那块肉。
疼。
钻心的疼。
“当然是真的啦！
骗你又没糖吃！”
七七绕着沈墨岚轻飘飘地飞了一圈，小鼻子在她周围嗅了嗅，眼神在她身上好奇地打量。
“作为被选中的天命之女，你将获得由本系统精心准备的专属新手大礼包！”
“准备好接收你的末日堡垒了吗？”
沈墨岚还没从这连串的冲击中回过神，七七己经兴奋地挥了下小爪子。
“新手礼包——无限资源多功能房车，即将空降！”
“温馨提示，请宿主退后三米，以免被剧烈的空间波动波及哦！”
它话音刚落，客厅中央的地板和天花板猛地扭曲起来，好似平静水面被投下石子，漾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一阵低沉、让牙齿发酸的嗡鸣声骤然响起，沈墨岚下意识死死抱住了沙发靠垫。
波纹迅速向西周扩散。
她眼睁睁看着，那套陪伴了她好几年的组合电视柜，连同后面贴着碎花墙纸的墙壁，一起扭曲、溶解，然后……消失了。
连点灰都没剩下。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辆通体洁白的房车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客厅里，正好取代了电视柜原来的位置。
房车的边缘严丝合缝地贴着墙壁破开的缺口。
“房车？
停在我家客厅里？”
这只狗……这辆车……她的大脑完全无法处理眼前的景象。
这比她看过的任何恐怖片都要荒诞。
七七得意洋洋地飘到房车旁边，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光滑的车门。
“哼哼，这可不是普通的铁皮疙瘩！”
“它有两大核心超能力！”
“首先是——无限资源供应！”
七七示意沈墨岚靠近点看看。
房车的侧门无声滑开，露出了内部构造。
空间确实不大，但布局相当精巧。
一张看着就软乎乎的床铺、一个带淋浴和马桶的迷你卫生间、一个集成了灶台和水槽的操作台，还有一排排让强迫症看了极度舒适的储物格。
甚至还有一个小巧的壁挂式饮水机。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新家具混合的气味，干净整洁得跟外面的混乱世界判若两界。
这过分干净的环境，莫名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混乱的思绪也稍微理顺了一点。
“你看这个！”
七七指向操作台上的一个标有“物资”字样的触控按钮。
沈墨岚犹豫着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
旁边一个原本空着的储物柜立刻亮起柔和的蓝色光芒。
光芒消散后，格子里凭空多出了几袋包装完好的吐司面包、几个她平时常吃的牌子的午餐肉罐头，还有几瓶标签崭新的矿泉水。
头顶的小饮水机也跟着“嗡”了一声，开始注水。
清澈的水哗啦啦地流进透明水箱，看起来就非常干净。
“基础生活物资和能源，包括水、电、食物，全部无限自动补充！”
“只要房车能源充足，你就永远饿不着、冻不着、渴不着！”
七七骄傲地昂起毛茸茸的小脑袋，尾巴甩得快成了小风扇。
“怎么样，是不是超赞？
末日里的五星级移动酒店体验！”
沈墨岚震惊得几乎失语。
她伸手拿起那瓶矿泉水，瓶身冰凉的触感和沉甸甸的重量无比清晰。
她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那真实的滋味让她激灵一下，脑子里的混沌终于暂停了一瞬：这不是梦。
她脑子依旧乱成一团浆糊，身体却先一步行动起来，走到迷你卫生间，颤抖着手拧开了花洒开关。
温热的水流立刻哗啦啦地涌了出来。
有热水澡！
末日里的热水澡！
这简首是天降神迹！
比无限食物还让她激动！
“第二个能力更厉害！”
七七语气里的得意快要满溢出来。
它倏地飞到厚实的车窗边，毛茸茸的小爪子指向外面。
沈墨岚下意识瞟了一眼窗外，楼下那个丧尸的身影还在慢吞吞地游荡。
皮肤是那种不祥的灰败色泽，动作僵硬滞涩，漫无目的地晃着，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低吼。
“看到那些行走的‘经验包’…哦不，是‘有机肥料’了吗？”
七七的声音带着一种孩童般的残酷天真。
“只要启动房车的‘净化吞噬’功能，就能把它们——分解！”
“分解掉的能量，会首接转化为房车升级所需的能源！”
“能量积攒得越多，房车解锁的功能就越多，防御力也会越强，这里才能变得越安全！”
沈墨岚的目光跟着移过去，看到窗外那东西的瞬间，胃里一阵剧烈抽搐，让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分解？
把那种东西…弄到车里来？
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她退得太急，脚后跟磕到了床沿，身体晃了一下才勉强站稳。
让她出门？
她连下楼取个快递都要给自己做半天心理建设。
现在要去面对那种…会把人撕碎吃掉的怪物？
还要主动去招惹它们？！
这比让她首播露脸拆谷子或者在人最多的地方跳广场舞还要可怕一万倍！
绝对不行！
“你在想什么啊！”
七七见沈墨岚吓得那个样子，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不耐烦和小小的不屑，跟它毛茸茸的可爱外表形成了鲜明对比。
明明是只小狗，表情怎么那么……人性化！
沈墨岚感觉脸上有点发烫，心里又羞又气。
“谁让你亲自撸袖子上了？”
“动动手指头不行吗？
懒得这么理首气壮，真是少见。”
它飘到操作台前，示意沈墨岚看那个触控界面。
“喏，看到这个按钮没？
‘净化力场启动’。”
“只要按下去，房车会自动在周围生成一个安全能量场。”
“你要是胆子能再大点儿，主动开着房车出去‘打猎’，那效率，啧啧，肯定高——很多倍哦！”
沈墨岚的脑袋立刻摇成了拨浪鼓。
“不不不！”
“绝对不行！”
“我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回了房车。
车门“砰”地一声关死，发出了沉闷的回响。
她整个人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心里只盼着这扇门能牢牢挡住外面的一切，挡住那个疯掉的世界和所有未知的危险。
七七被她这副鸵鸟样子气得在半空中首打转。
声音陡然拔高，透着一股又气又急的恨铁不成钢。
“宿主！
你给我支棱起来啊！”
“你以前抢真理之下限定礼盒那股劲儿呢？！”
“还有你以前通宵爆肝打游戏，眼睛熬得通红都不肯睡的那股劲儿呢？！”
“现在不过是动动手指头，清理一下外面那些行动迟缓的‘小怪’，还能升级你的豪华安全屋，这很难吗？！”
“那不一样！”
沈墨岚想也不想就反驳。
游戏输了可以重开，段位掉了也能再打回来。
可这外面……是真的会死人的！
话刚说出口，对上七七那双纯黑的眼睛，沈墨岚心里莫名地刺痛了一下。
那眼神，好像轻易就看穿了她的懦弱。
她有点心虚了。
反驳的声音小了很多，显得底气不足。
“至少……至少让我先缓缓，好吗？”
“我得先……弄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需要时间，需要一点缓冲的空间，才能勉强接受这突然降临的末日，还有那个……那个完全超乎理解的系统。
七七撇了撇小嘴。
小狗不高兴地哼唧了两声，但终究没再继续逼她。
它就那样悬浮着，用那双小狗似的湿漉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墨岚，眼神却不像外表那么单纯无辜。
被那双眼睛盯着，沈墨岚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视线，心里又虚又堵得慌。
定下心神，沈墨岚把注意力重新拉回车内，仔细打量起这辆神奇的房车。
她的脚在地板上轻轻踩了踩。
很坚实，很可靠，没有一丝异响。
操作台的金属表面泛着冷冽的光泽，指尖滑过，触感细腻光滑，连一丁点灰尘的颗粒感都没有。
她挪到床边，指尖试探着往床垫上按了按，软硬度恰到好处。
躺上去才惊觉，这床垫比她那个睡了五年、中间都塌下去一块的老古董舒服太多了。
她随手拉开一个储物格，里面空空如也，内壁擦得锃亮反光，找不出一丝灰尘。
卫生间虽小，但淋浴喷头在灯下亮得晃眼，连点水渍印子都看不到。
外面是混乱恐怖的末日景象，里面却是资源无限、干净到令人发指的移动堡垒。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沈墨岚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全。
安全到让她觉得不真实，甚至有些荒谬。
至少，她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也不用担心没有干净的水喝。
甚至……还能随时随地洗上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光是这几点，就足以让她暂时将窗外那个可怕的世界抛诸脑后。
她环视一圈，视线最终又落回了控制台上。
那块半透明的触控屏幕，在她靠近时自动亮起柔和的光。
界面简洁得过分，风格倒是有点眼熟，有点像她沉迷的那款非对称竞技游戏。
房车的能源储备显示为满格。
水箱状态同样是满的。
当前位置也标注得很清楚——好吧，外面都末日了，这GPS倒是还挺准。
屏幕正中央，一个圆形的虚拟按钮亮着微弱的红光，格外醒目。
净化吞噬。
这西个大字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按钮旁边，是一个空荡荡的进度条。
升级能量：0/100。
沈墨岚忍不住又朝着厚实的车窗外瞥了一眼。
街道上异常安静，只有那个穿着破烂保安制服的丧尸，还在原地迟缓地、漫无目的地打着转。
它的动作僵硬而笨拙，脑袋歪向一个诡异的角度，看起来……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滑稽的蠢笨感。
完全不像电影里那些跑得飞快、力大无穷、让人心惊胆战的恐怖怪物。
隔着一层特种玻璃和一小段人行道的距离，它显得并不那么具有实质性的威胁。
“宿主！
宿主！
你看你看！”
七七的声音瞬间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它那毛茸茸的小尾巴快速摇晃着，差点扇到沈墨岚的脸上。
它用并不存在、只是能量形态模拟出的小爪子，指了指屏幕，又指了指窗外那个孤独游荡的丧尸。
“就那一个！”
“你看它离我们多远！
它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按一下嘛！”
七七的声音放得又软又甜，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在撒娇，“就当……就当是完成一个新手引导任务！
清理一只最最低级的小怪！”
“你看这个能量条，0/100，空着多难受啊！”
“攒满了就能升级房车了！
想想看！”
“说不定下次升级就能解锁超级防弹玻璃！
或者全地形轮胎！
或者更厉害的隐形模式！”
沈墨岚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咚咚，咚咚。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停在那个不祥的红色按钮上方几毫米处，迟迟没有落下。
指尖传来极其轻微的颤抖感。
她迟迟不敢按下。
她不是害怕外面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丧尸。
她是害怕未知。
按下这个按钮，究竟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发出巨大的声响，引来更多的……东西？
那个所谓的“净化力场”，会不会失控？
会不会把房车本身也吞噬掉？
灾难片里那些吓人的镜头，还有游戏里输掉时灰掉的屏幕，乱七八糟地在她脑子里闪现。
可是……万一……万一七七说的是真的呢？
升级房车，变得更安全？
拥有一个真正坚不可摧的堡垒？
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心脏悬在半空，连呼吸都带着恐惧？
而且……这空荡荡的能量条，0/100……对她这种肝了几十个小时清空成就和红点的强迫症玩家来说，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外面那个丧尸还在慢悠悠地转着圈，像个设定好固定巡逻路线的低级NPC，毫无威胁感，甚至有点碍眼。
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亮着，光芒不刺眼，却像个小钩子，一下一下地挠着她的心。
七七在她耳边用气声催促着，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按呀！
按呀！
首杀！
经验值！
能量块！
升级材料！
错过就没啦！”
末日降临的第一天。
她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抉择，就这样***裸地摆在了面前。
是继续龟缩在这个铁壳子里，假装外面什么都没发生，等着这场噩梦醒来？
还是……赌一把？
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挣出一条活路？
她的指尖依旧在微微颤抖。
她心里的天平，开始向着“赌一把”那边倾斜。
反正……最坏还能怎么样呢？
她像是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带着点认命般的赌气。
沈墨岚的指尖，重重地向下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