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冲动,而是被逼到了绝路。
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当笼子变得越来越小,连呼吸的空间都没有时,除了逃离,我别无选择。
今天发生的事情成了最后的导火索。
晚上八点,我正在房间里写作业,楼下传来了开门声。
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沉重而不稳,夹杂着酒气。
我的心立刻揪了起来——继父又喝醉了。
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
每次他喝醉回来,我都会把房门反锁,假装己经睡着。
但今天,我还没来得及锁门,他就推门进来了。
"绫音,还没睡啊?
"他倚在门框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我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我...我在写作业。
"我低着头,希望他能快点离开。
但他没有。
相反,他走进了房间,在我的床边坐下。
"这么用功啊?
来,让爸爸看看你在写什么。
"我的手开始发抖。
他从来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从未这样称呼过他。
但他却总是在酒后刻意强调这层关系,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他那些不正常的举动。
"不用了,我马上就写完了。
"我试图站起来,但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别急着走啊。
你知道吗?
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了。
"他的眼神变得混浊,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特别是这双眼睛..."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开门声。
是妈妈回来了。
继父的手顿了一下,我趁机挣脱了他的钳制。
"我去看看你妈妈。
"他站起来,脚步踉跄地走出了房间。
我立刻冲到门前,把门反锁了。
我蜷缩在床上,全身发抖。
这己经不是第一次了。
从半年前开始,继父看我的眼神就变得越来越奇怪。
起初只是若有若无的暧昧目光,后来变成"不经意"的身体接触,现在甚至开始明目张胆地骚扰。
我告诉过妈妈,但她总是避而不谈。
"他就是喝多了,没什么恶意。
"她这样敷衍我。
我知道她是害怕,害怕失去现在这个"完整"的家,害怕再次陷入经济困境。
但她不知道,她的逃避正在把我推向深渊。
更让我绝望的是纱织的态度。
作为继父的亲生女儿,她不但没有同情我,反而处处针对我。
"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吗?
"她经常这样嘲讽我。
每当我想反驳,她就会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向继父告状,说我欺负她。
我真的受够了。
这个家里,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
妈妈选择视而不见,继父的行为越来越过分,继妹则在一旁推波助澜。
我就像是一个透明人,承受着所有人的恶意,却无处诉说。
我打开抽屉,翻出了前几天偷偷准备的存折。
这是我这几年攒下的零花钱和做家教的收入,一共两万日元。
不多,但应该够我撑一段时间。
我知道离家出走意味着什么。
我会失去温暖的床,失去正常的生活,可能要流落街头。
但是,留在这里会失去的东西更多——我的尊严,我的安全,甚至可能是我的一切。
窗外的月光很亮。
我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光。
这座城市那么大,也许在某个角落,会有属于我的容身之处。
即使没有,流浪也比继续忍受这种煎熬要好。
我开始在本子上写下逃离计划:1. 带上所有现金和存折2. 准备换洗衣物和简单的生活用品3. 带上身份证和重要证件4. 选择合适的时机离开写完这些,我感觉心里踏实了一些。
是的,我要离开这个不再是家的地方。
我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但我知道,留下来只会让我慢慢窒息。
楼下传来继父和妈妈的争吵声。
我听到摔碎的玻璃声,听到妈妈的哭泣声。
这些声音己经成为了这个家的背景音乐,而我,即将永远地离开这个噩梦。
我看了看手机,己经是深夜11点了。
我决定明天就走,趁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
不需要告别,不需要解释。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像一片飘落的树叶,随风飘向未知的远方。
合上日记本,我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明天过后,我的人生将翻开新的一页。
我不知道那会是天堂还是地狱,但至少,那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 2023年11月16日 阴现在是早上六点。
我整夜没睡,一首在等这个时刻的到来。
天还没亮,但我己经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
一个双肩包就装下了我的全部家当:两套换洗衣物、洗漱用品、现金和存折、身份证件,还有这本日记本。
我轻轻打开房门。
继父的鼾声从主卧传来,妈妈大概又是哭着入睡的。
纱织的房门紧闭着,我知道她一向睡得很沉。
走到门口,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客厅里还留着昨晚争吵的痕迹:茶几上的玻璃杯碎片己经被收拾了,但地毯上的酒渍还在,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我没有留下告别信。
有什么好说的呢?
"妈妈,对不起?
"还是"请别来找我?
"都没有意义。
妈妈如果真的在乎我,就不会对继父的行为视而不见。
她选择了她的生活,而我,也要选择我的。
轻轻地换上鞋子,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家门。
清晨的空气很冷,但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没有回头,我走下楼梯,走出单元门,走向这座正在苏醒的城市。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绫音了。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即使前方的路再艰难。
这是我的逃离,也是我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