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问:“翁迎春为什么会针对你?”
林嘉月没想到他这敏锐,首击要害。
“哥哥,她喜欢希元啊。”
林嘉月说,“我又是希元的女朋友,就把我当情敌对待了。”
林嘉月注意到陈晏青皱了下眉,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成一开始的淡漠冷静,不,准确来说是从温和含笑褪成了冷静疏离。
她一时琢磨不到原因。
只记得陈希元之前在车上说的‘假扮女友’或许是场持久战。
因此,她才这样跟晏青哥讲。
亲弟弟有了女友,亲弟弟的爱慕者为此还伤害到了他的女友,做哥哥的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或许有了陈晏青的干预,她的任务能够更快完成。
“跟我来。”
陈晏青瞥了眼盖在林嘉月肩上的西装,收回视线,示意她跟上。
林嘉月快速穿上高跟鞋,亦步亦趋跟上他的步伐,习惯性地让两人前后相隔一步的距离,走出这条石板路后眼前的人突然停下脚步,侧目看她。
“是鞋不舒服还是跟两条腿不太熟?
怎么落后这么多,李助都比你快。”
林嘉月向差点沦为计量单位的李助理投去一眼,后者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做个乖巧打工人。
在陈晏青不容忽视的目光之下,林嘉月默默走到他身旁,说:“都没有。”
“那就跟紧我。”
陈晏青声音沉缓有力,“既然你是希元的女友,那就算我半个陈家人,陈家人在外面没有被人欺负的道理。”
虽然林嘉月与他保持距离的原因并非是害怕即将面对的人和事,但听见他这样说还是心口一热,“我知道了,哥哥。”
宴会厅大门由门口侍应生打开。
陈晏青踏入之际,原本喧闹热络的众人陆续转来火热的视线。
与陈晏青并肩而立的林嘉月自然也感知到了来自西面八方的视线。
林嘉月面色坦然,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他从来都是令人瞩目的,以前是京市顶尖豪门之子,因为其父亲而获得大众的关注,后来上了大学后在不靠家族关系的前提下与同宿舍几人创业游戏公司。
从RPG角色扮演游戏到后来的CAG卡牌游戏,以及现在上线即出圈的乙女游戏,多条产品线让公司在文娱领域站稳脚跟,甚至有成为领头羊的趋势。
短短几年的时间,京市媒体对他的称呼从豪门之子变成文娱新贵,圈内人看他的目光也愈发火热,有女儿的恨不得立马跟陈家达成联姻,没女儿的扼腕长叹恨不得连夜造出一个闺女。
没走几步便有西装革履、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迎上来寒暄,陈晏青握手致意后朝李助看了眼,李助自觉地加入话题透露合作可以跟他洽谈。
李助带着中年男人回到座位,中途还拦住了另外两位想找陈晏青的人。
“哥——”陈希元不知从哪个方向窜了出来,一把抱住陈晏青,红着脸嘟囔,明显醉得不轻,“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可真要晚节不保了…唔…”陈希元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翁迎春,她笑得甜甜的,跟人打招呼:“晏青哥,你来啦。
希元哥哥说笑呢,我一首守着他,没人敢近他的身。”
她说着,欲上手把缠在陈晏青身上的陈希元拉下来,却被横亘的一只手挡住。
陈晏青大手紧捏住陈希元两个手腕,陈希元吃痛***,得了陈晏青一句,“蠢货。”
林嘉月心里乐呵,骂得好!
正乐呢,陈晏青就把陈希元丢了过来,林嘉月手忙脚乱地接住,对上翁迎春一而再再而三的带着敌意的眼神时凶巴巴地瞪了回去。
大有狗仗……啊呸,狐假虎威的意味。
“晏青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翁迎春大抵是哄陈希元喝酒时自己也喝了几杯,被这样一激,脸皮红成一片,紫色旗袍在身的她衬得本就不白的肌肤更黑了。
“翁迎春小姐,我以为能考上海大的人不至于脑子忘了发育。”
陈晏青身姿挺拔高大,穿着特制版小号旗袍的翁迎春在他面前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冷硬的面容,低压的垂眸,吓得孩子快哭了。
陈晏青心硬似铁,沉声继续道:“如果不想这场升学宴闹得太难看,翁迎春小姐还是尽快找到锁化妆间的罪魁祸首,亲自跟嘉月道歉。”
一个是翁迎春小姐,一个是嘉月,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翁迎春狡辩:“晏青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翁小姐,你看我像傻子吗?”
陈晏青淡漠,“嘉月作为希元的女友出席你们翁家升学宴,却被锁在化妆间数小时,总不能是哪个服务员想不开自掘坟墓欺负我陈家的人。”
陈家的人?
翁迎春落下一滴无声泪。
没想到陈晏青会对林嘉月袒护到这种程度。
为什么?
凭什么?
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孤女而己!
也就在陈家住了半年不到,希元哥哥和晏青哥为什么都这样看重她!
陈晏青注意到翁父翁母正在匆匆向他们走来,小辈间的事情,他不想跟当长辈的面多言。
“翁小姐,我们在门口等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陈晏青扔下一句,单手拎起陈希元后衣领,拖着他往外。
陈晏青前脚刚把醉醺醺的陈希元在车后座放下,后脚翁迎春就追了出来。
“晏青哥,能让我单独跟林嘉月……”翁迎春下颌绷地又紧又硬,“道歉嘛。”
陈晏青看向林嘉月,林嘉月冲他点头。
借虎皮一时让翁迎春知道她没那么好惹就行了,至于道歉,对于心不诚的人来说,从她们口中说出的道歉反而会像脏水一样腻在身上,没必要深究。
两人走至一旁花坛拐弯处。
翁迎春倨傲的视线打量林嘉月现在的脸,哪里还有当年黑皮瘦猴样,莫不是整容了。
愈看愈不爽,她冷声道:“你还真是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