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蚨血引 以忆为饵
身后脚步声如影随形，黑衣人的战术靴踏过水洼，溅起的雨水里泛着诡异的蓝——是淬了毒的追踪剂。
拐过街角时，我猛地刹住脚步。
前方巷口，一道修长身影撑伞而立。
"沈教授？
"我试探着开口。
伞沿微抬，露出沈明澜清冷的脸。
他左手捧着一台复古打字机，右手却握着一把青铜匕首——正是照片上那把刻着晟科LOGO的剑的缩小版。
"长宁郡主，"他轻笑，"三百年不见，你倒是学会逃命了。
"我瞳孔骤缩。
沈明澜，当朝太医院首席，曾亲手调出那杯毒死我母亲的鸩酒。
"你——"话音未落，他忽然拽我躲进侧门。
匕首划过墙壁，暗格应声而开，露出满墙的神经接驳器。
最中央的玻璃舱里，漂浮着一枚赤红如血的玉蝉。
"青蚨血引，以忆为饵。
"沈明澜将芯片插入接口，"顾长卿用自己三年的记忆做了诱饵，就为护住你脑子里那点东西。
"屏幕突然亮起，浮现出东宫密档的立体投影。
影像里，年轻的太子跪在御前，而龙椅上坐着的——赫然是顾长卿的现代面容。
"历史是个闭环。
"沈明澜敲下回车键，"你们注定要再死一次。
"警报声刺破夜空。
巷口处，小雨...不，翠微正举起一把改装过的弩箭，箭头发着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蓝光。
"这次，请郡主赴死。
"玻璃舱中的赤红玉蝉突然发出刺耳鸣叫，音波震碎了西周的显示屏。
翠微的弩箭在声浪中偏移轨迹，"叮"地钉入我耳畔的墙壁。
"跑！
"沈明澜拽着我扑向暗室深处。
身后传来墙体崩塌的巨响，翠微的身影在烟尘中扭曲变形——她的左臂突然增生出青铜铠甲，指甲延长成锋利的金属爪。
我撞翻了一整排试剂架，玻璃瓶碎裂声中，沈明澜将玉蝉按在我臂钏的凹槽处。
血色的光纹顺着鎏金花纹蔓延，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承安三年的雨夜，太子浑身是血地闯进丞相府，将这只玉蝉塞进我手里。
"记住，"他嘴角溢着黑血，"睚眦纹是活的..."现实与记忆重叠的刹那，翠微的金属爪己袭至面门。
我本能地抬手格挡，臂钏突然展开成扇形护盾，玉蝉的鸣叫化作实质化的音刃，将她狠狠击退。
"郡主终于想起来了？
"翠微擦着嘴角机油般的液体冷笑，"当年太子用自己喂了机关兽，就为给你争取这三十秒逃命时间。
"沈明澜突然按下隐藏在打字机下的按钮，整间暗室开始下沉。
透过迅速闭合的天花板缝隙，我看见翠微撕开人皮面具——面具下是一张由青铜齿轮构成的脸，额心镶嵌着晟科集团的芯片。
"他们不是要杀你，"急速下坠的电梯里，沈明澜拆开打字机，取出一卷竹简，"是要用你的记忆启动河图系统。
"竹简展开后浮现出全息星图，其中三颗星辰正组成丞相府灭门夜的星象。
电梯停在地下三十层。
门开的瞬间，我看见了此生最恐怖的景象——数百个玻璃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顾长卿"。
他们胸口贴着不同年份的标签，最近的那个舱体上写着：承安三年春猎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