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捧着热可可等在图书馆门口,雪花落在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在路灯下折射着碎钻般的光。
"宋小姐?
"护士第三次提醒,橡胶手套摩擦的声响惊醒了回忆。
我机械地套上手套,指尖触碰到裴枕手腕的瞬间,某种温热的记忆突然冲破冰封——那是上周暴雨夜,他发着高烧仍固执地将我冰凉的脚踝焐在胸口,滚烫的掌心贴着我的脉搏说:"去忧的心跳真好听。
"此刻他的皮肤泛着青灰,静脉处蜿蜒的疤痕像寄生在雪地的荆棘。
我颤抖着拨开他左腕的衬衫纽扣,一道新鲜的刀痕横亘在旧疤之上,切面泛着粉白色的肉芽。
这个位置,正对着他送我红绳时亲吻的朱砂痣。
"死者裴枕,男,22岁,死亡时间今日上午10点15分。
"护士的声音在停尸房激起空洞的回响。
我忽然发疯似的撕开他所有纽扣,冷光灯下暴露出更多触目惊心的秘密:锁骨下方用圆规刻着"SQY"的缩写,边缘增生出蜈蚣状的瘢痕;心口位置排列着七个烟头烫出的星形烙印,最新那个还结着淡黄色的痂。
"这是..."护士倒抽冷气,"需要报警吗?
"我跪在瓷砖上,额头抵着他冰冷的胸膛。
那个暴雨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他蜷缩在浴室角落,湿发黏在苍白的脸上,右手握着美工刀在左腕比划。
听到我推门的声音,他慌张地将刀片塞进毛巾,笑着说在练习解剖课要用的缝合手法。
原来那些深夜洗手间的水声,不是他在洗实验服,而是在冲洗血迹;原来他总爱穿高领毛衣,不是为了搭配学院风,而是要遮住颈动脉处的抓痕;原来每次约会迟到时说的"教授拖堂",其实是躲在心理咨询室接受电击治疗。
"确认无误的话请签字。
"我抓起签字笔,在确认单上划出扭曲的墨迹。
纸张突然浮现去年春天他教我写毛笔字的场景,砚台里混着我的眼泪和松烟墨,他握着我的手写下"死生契阔"。
最后一笔总也写不好,他笑着咬我耳垂:"去忧要记住,这个阔字是思念的形状。
"此刻停尸房的排风扇发出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