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放火的疯子
"殿门突然被撞开。
"阿晞！
你果然在这儿！
"一道蓝色身影旋风般冲进来，首接扑向昭晞藏身的经幡。
乔婉清拽住她手腕，声音压得极低："丞相大人派人来找你了，说是宫里来了圣旨！
"昭晞心头一跳。
余光里，云止的背脊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三皇子玩味地看着她们，突然用匕首尖挑起乔婉清的下巴："乔尚书的千金？
有意思。
""殿下。
"云止突然横跨一步，僧袍翻飞间硬生生隔开两人，"女施主们该回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可昭晞分明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回府的马车上。
"你疯了？
"乔婉清一把扯下车帘，"那是三皇子！
他上月才杖毙了两个冲撞他的宫女！
"昭晞摩挲着腕间佛珠，上面还沾着一点墨香："清清，你见过火焰形状的胎记吗？
""什么？
""没什么。
"昭晞突然掀开车帘，"停车！
"她纵身跳下马车，把乔婉清的惊呼甩在身后。
伽蓝寺的方向，一缕黑烟正腾空而起。
---伽蓝寺禅房。
云止盯着铜镜里的胎记，额角突突地跳。
十年前那个血夜在脑海里闪回——养母把他塞进地窖时说的最后一句话："阿檀，记住，这胎记会要你的命...""师兄！
"小和尚慧明慌慌张张冲进来，"藏经阁走水了！
"云止抄起案上湿布就往外冲，却在院门口猛地刹住脚步——昭晞站在火光前，鹅黄裙裾被热浪掀起。
她怀里抱着个乌木匣子，脸颊蹭了道黑灰。
"给。
"她把匣子往他手里一塞，"你床头暗格里的东西。
"匣子开了一条缝，露出半本染血的《童谣集》。
云止瞳孔骤缩——这是他找了十年的证物！
"为什么..."昭晞突然踮脚，用袖子擦他额头的汗："小师父，你眼睛里..."她歪头，"有星星诶。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云止条件反射把她往身后一拽，却听见她轻笑："怕什么？
是我让莲心放的火。
""你放的火？
"云止的声音沉得吓人，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
远处救火僧人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火光映得他眉间朱砂猩红如血。
昭晞却笑得眉眼弯弯："小师父，你手心出汗了。
"她指尖轻轻挠了挠他掌心，趁他僵住的瞬间抽出手，从袖中掏出一块素帕。
帕子上歪歪扭扭绣着只兔子——和昨夜那盏坠落的玉兔灯一模一样。
"给。
"她把帕子按在他渗血的虎口上，"匕首划的，别以为我没看见。
"云止盯着帕角那个"晞"字，喉结滚动。
十年前血泊里捡到的那块碎布上，也有个这样的字。
"师兄！
"慧明小和尚气喘吁吁跑来，"住持让您......"他突然瞪大眼睛，"沈、沈小姐？！
"昭晞把烧焦的裙角往身后一藏，冲小和尚眨眨眼："小师父，借个火？
"慧明差点咬到舌头。
这丞相千金昨天来上香，今天就来烧庙，明天是不是要拆佛祖金身？！
"沈昭晞。
"云止突然连名带姓叫她，"你知道藏经阁里有多少......""《金刚经》三十卷，《华严经》西十二卷。
"昭晞掰着手指头数，"哦，还有三皇子偷偷塞进去的密信——"她突然踮脚凑到他耳边，"关于七皇子的。
"热气拂过耳廓，云止浑身肌肉绷紧。
她怎么会知道......"主子！
"慧明突然扑通跪下，"暗卫来报，三皇子派人往丞相府去了！
"主子？！
昭晞挑眉，这戏越来越好看了。
伽蓝寺后山密道。
幽暗甬道里，昭晞提着盏灯笼走在前头。
火光描摹出她纤细脖颈，像尊易碎的玉瓷。
"你早知道我的身份。
"云止声音在石壁间回荡。
"唔......"昭晞突然转身，灯笼照出石壁上的壁画——正是二十年前那场宫变，"我知道的可多了。
比如......"她指尖划过壁画上抱孩子的妇人，"这位姜嬷嬷，现在是我娘的贴身仆妇。
"云止猛地攥住她肩膀："你娘是......""当年把你从火场背出来的人。
"昭晞吃痛，却还在笑，"小师父，你弄疼我了。
"灯笼突然熄灭。
黑暗中，她听见云止的呼吸声又重又急，温热的佛珠硌在她锁骨上。
"为什么帮我？
"昭晞摸黑戳了戳他心口："因为这里......"指尖下的心跳震耳欲聋，"藏着我小时候送你的兔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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