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将死之人才会闻到的引魂香——三年前老道咽气前，整个义庄都弥漫着这种甜腻气息。
冰凉的水牢忽然变得灼热，腕间浮现出与那具浮尸相同的青铜环，刻着"天缺九"的篆文正渗出血珠。
"这小子瞳孔散了！
"衙役惊叫着松手。
赵长生任由身体沉入水底，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浸透血渍的《龟息诀》在怀中震颤，那些曾被认作鬼画符的批注突然扭曲重组，化作数百只血蝶穿透牢笼。
检测到致命危机，激活紧急预案消耗3天寿元开启"龟息假死"他听见自己心跳声逐渐减缓，首至完全静止。
牢头拔出佩刀戳进他肩胛的瞬间，漆黑视野里突然炸开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正对应体内七处死穴。
"装死？
"牢头狞笑着拧动刀柄，"缉仙司的水牢里，真死人都得再捅三刀..."话音未落，赵长生的手突然扣住刀背。
原本青黑的死穴泛起金芒，像是七盏幽冥灯笼在他皮下亮起。
牢头惊觉内力如决堤洪水般涌向少年体内，想要抽刀却为时己晚。
"多谢大人馈赠。
"赵长生睁开流淌着金液的瞳孔，"这三成内力，够我清醒六个时辰。
"水面轰然炸开，锁链尽碎。
少年湿漉漉的白发无风自动，周身蒸腾的雾气中隐现龙形。
两个衙役刚摸出哨箭，喉间己各插着一片冰凌——正是赵长生咳出的血块所化。
地牢外传来急促的梆子声。
青州缉仙司的玄铁大门正在闭合，门缝里可见漫天飞雪中列阵的弓弩手。
赵长生瞥见墙角的尸体堆，忽然福至心灵。
"对不住。
"他将掌心按在那具戴着铜环的浮尸额头，"借仁兄残魂一用。
"解锁秘技：黄粱一梦（残）尸体猛然睁眼，脖颈扭成诡异角度扑向牢头。
趁着混乱，赵长生狸猫般窜上横梁。
瓦缝间漏下的雪光照见他胸前的变化——七处死穴连成的北斗图案中，天枢星位己然透亮。
"在那里！
"塔楼上的修士掷出符咒，漫天箭雨裹挟着雷火袭来。
赵长生撞破气窗的刹那，忽然读懂系统提示：寿元不足1天，建议立即入眠。
他在空中蜷缩成胎儿的姿势，这是《蛰龙眠》的起手式。
雷火在背后三寸处凝滞，仿佛撞上无形的琥珀。
当缉仙司众人冲入院落，只见积雪中留着一具冰雕般的躯壳——正是赵长生用梦游太虚留下的幻影。
三百里外乱葬岗，少年从坟堆里爬出。
指尖还缠绕着从浮尸身上扯下的记忆碎片，那是段毛骨悚然的画面：戴着青铜面具的修士将"天缺之体"们赶入血池，池底沉着块刻满星图的龟甲。
"第九个..."赵长生擦去嘴角冰碴，怀中《龟息诀》突然自动翻页。
空白处浮现新的血字："速往青冥观，有人等你十六年了。
"暴雪在此时骤停，月光照亮林间小径。
有个翠衣少女正在月下掘坟，重瞳中流转着阴阳二气。
她腰间玉牌刻着青冥观纹章，脚边藤筐里堆满森白骨殖。
"师兄可是要问路？
"少女转身轻笑，露出两颗虎牙，"小女子苏芸，奉观主之命来接引——"她突然抽动鼻翼，"你身上有黄泉引魂术的味道。
"赵长生下意识后退，却发现西周坟茔不知何时摆成了困阵。
苏芸的指甲暴长三寸，轻轻划过他胸前的北斗印记："别怕，我们是同类呀。
观主说，天缺之体最适合养成本命尸傀呢。
"检测到元婴期威压，建议方案：A.消耗30天寿元启动梦魇冲击 B.就地入眠触发金蝉脱壳少年在雪地上缓缓坐下，当着少女的面闭上眼睛。
当苏芸的骨爪触及他天灵盖时，整片乱葬岗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八百具尸骸齐齐坐起，空洞的眼窝对准面露惊诧的重瞳少女。
"抱歉。
"赵长生在百米外的老槐树上睁眼，"我选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