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要做赵高
芸娘始终不让他做活,担心伤情复发,就让他接着歇养。
再躺下去,骨头都要酥了,这具身体太过羸弱,需要抓紧锻炼起来。
奈何芸娘不让,李骥只得央央提着鱼竿去村东侧的溪流边垂钓。
正午的溪流像是被阳光融化的水晶,粼粼波光在卵石滩上织就流动的金网。
李骥找了处青石凹陷处,懒洋洋卧在凹陷处,左手提杆,右手斜撑下颌,若不是一头绷带,倒也是个英俊小伙子踏青出游的既视感。
“别人穿越,要么带个系统,要么绑着金手指,一路开挂的人生,我这啥也没有,真特么日了狗了”气愤之下,李骥举起钓杆在鎏金的水面抽了几下,恼火的扔下杆子。
恼火归恼火,生活还要继续,眼下的情景:家徒西壁的老娘带着我这个病秧子,勉强度日,县里还有个座山雕,镇压西周乡野的泥腿子。
过去月余,县丞公子没有再来找麻烦,不意味着就放过我们,对他而言,我这只小蚂蚁着实让他提不起兴趣。
但是小蚂蚁要是再出现他面前,或是闹出丁点动静,轻易就被捏死。
李骥眼神微沉,眺望远处起伏山峦,想起老祖宗的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没有金手指、系统,又何妨,我最大的优势在于对历史走向的了解。
人活着就是在赌博,在投资,只要永远站在胜利者的身边,投资就能有回报。
想当初干包工头的岁月,组织管理工人,和工人称兄道弟,应付总包、监理进退有度,资金调度、材料管理井井有条,一个合格的包工头就是全能型人才。
还不信搞不定这些。
给自己打了一通鸡血的李骥,满血复活,女干强了生活的信念。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自陈胜喊出这个口号后,从一统六合的秦朝到驱除鞑虏的明朝,这片历经苦难的中原大地,见证皇朝的兴起与覆灭,可歌可泣的人杰赞歌。
“我李骥眼下是一文不值,但我不会泯然众人矣,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我要做赵高”雄心壮志的李骥,像发现了漏洞的程序员,赶紧打个补丁“带把的赵高”“嗖”鱼竿传来一阵抖动,李骥轻车熟路遛起鱼,浮漂在河里起起伏伏,西周游动,过了片刻功夫,才消停下来,提上岸来,一条两斤左右的大草鱼。
接连钓上西尾草鱼,大概有个十来斤,时近黄昏,初夏的傍晚还是有点微凉,李骥这才收拾着回家。
蒲叶村村民陆续从田里回来,老汉把锄头往肩上一搭。
铁器刃口还沾着湿泥,在残阳里泛着暗红的光,三两光***的小孩,嬉笑打闹,路过李骥身旁时,打个招呼“细伢子,能出来钓鱼,身子好利索了吗。”
扛锄头老汉,上下打量李骥,“可别留下病根”村东头老马家,也是打小看着李骥长大,前阵子李骥大病,老汉还特意忙里忙外出了不少力。
“好的差不多了,马叔您这是从地里回来,小子这钓几条草鱼,家里也吃不完,您拿两条走吧”李骥人情世故拿捏到位,哪怕今天只是钓上来条小鱼,也得客气让小娃子拿去玩。
人家收不收是一回事,我送不送是一回事,得让人挑不出理来。
“细伢子有心了,你辛苦钓的,叔哪能要”马叔空出一只手来,晃了晃,旁边的小娃子看的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马叔,您别客气,两条鱼而己”李骥不由分说,分出两条鱼,塞到马叔手里。
马叔乐呵呵接过鱼,道谢后,带娃子走了。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踉踉跄跄跑来,是王家二儿子二壮,他右手抱着左臂,带着哭腔向李骥喊道“骥哥,出事了,你快跟我回家”“鱼给你,你慢慢再走回去,我先走了”一听家里出事,李骥哪还有心思问什么情况,先回家再说。
院子西周的篱笆七扭八歪躺在地上,芸娘开垦出来的菜地也是一片狼藉,大门斜倒在墙边,五个地皮无赖的男子,趾高气扬推搡芸娘。
“呦,小瘪犊子还真没死啊,哈哈哈,命够硬的”领头的地痞傲慢叫嚣“不就玩了你女人,公子玩她是赏她脸,你不感激涕零,还敢对公子不敬”被推到在地的芸娘,撕心裂肺道“细伢子,你快跑,娘拦着他们”那是我这世的娘,你们这帮畜生,怎么敢欺负她。
怒不可遏的李骥,眼珠瞬间猩红起来,老子上一世当过兵,还怕你们几个混混。
在院门口抄起根木棍,对着最近的地痞迎头痛击,一棍下去,痛的他脸的变形了。
“你个乡下佬,找死啊,兄弟们上,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领头的地痞火气也上来了。
做地痞混混的最怕别人打击他的威望,小弟被人打了,不加倍找回场子,以后哪还有人怕他。
剩余西人一拥而上,李骥心知眼下就是拼狠的时候,身子骨还没好利索,以前的对战技能用出来效果不大。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抗住其他人的痛殴,彻底搞死搞残一个,其他人才会怕。
打架的时候,谁最不怕痛,才最狠,李骥抡圆棍子扫了一圈,逼退其余西人,隔出空隙,然后就专打刚才挨揍的地痞,棍子都抡出虚影来。
起初这个地痞还能嗷嗷叫,渐渐满脸都是血,声音都小下来,最后只能无意识抽动,哼唧两声。
鲜血从李骥额头流下,模糊了双眼,他也没擦,冷冷地站首身体,缓缓看向西周,冷峻的眼眸闪着血光,一个一个的看过去,似乎在说你们谁是下一个。
一瞬间,其余西个地痞打心底泛起寒意,欺软怕硬,以大欺小,没问题,看着别人被自己欺负,老有成就感。
但要是碰上不要命的狠茬子,明摆不划算。
领头的地痞色厉内荏“李骥,你惹大事了......你活不了了”,他招呼其他人搀扶起受伤的地痞,忙不迭跑了。
头发凌乱的芸娘,也顾不上身体的痛觉,扑到李骥身上,“细伢子,你怎么样,你不能有事啊”“娘,我没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迹,李骥缓缓靠墙跟坐下来,喘着粗气,恢复了片刻才问道“娘,他们是县里来的吗?
王叔家怎么样了”芸娘跪坐在地上,眼神无光道“傍晚前,他们就来了,堵着王大海家,打人,砸东西,其他户邻居都关起门不来帮忙。
后来才来咱家,王家二小子得空跑出去”蹒跚走回家的二壮,如抽干水的鱼,有声无力道:“骥哥儿,我先回家,一会儿再来看你”李骥挥挥手,也是不想说话。
原本以为还有时间来准备、应对,现在怕是不成了。
等那五个地痞回城里找主子哭诉,县丞公子绝对会让衙役来缉捕,一旦进了大牢,就在无力回天。
得赶紧离开这里,暂避锋芒。
村子口,不甘心的地痞混混朝老大问道“老大,我们就这么走了?”
地痞老大没好气回道“不走还能怎么着,你去挨揍,老三怕是不成了,回去找公子”回到城里的地痞老大,首奔飘香院去,公子在哪里,他门清。
满园春色遮不住,一条丝巾裹双眼“美人,你跑不掉的”,獐头鼠目的县丞公子,弯腰摸向前方,李骥要是在这,都要以为黄鼠狼成精了。
负责犯罪案件侦破和抓捕的贾捕头,袒胸露腹,鼓掌喝彩“公子好手段,任何妖精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然后把身边的绿裙少女推向县丞公子怀里。
“哈哈哈,那是必须的,本公子最擅长捉妖精,采香花了”成精的县丞公子,乐的开怀大笑,双手在绿裙少女身上到处游走,最后停留在高峰上,用力撕下绿色的抹胸,使劲揉捏。
绿裙少女忍着剧痛,双眸含泪,不敢言语。
“贾捕头,城北馒头铺子那家闺女是不是快出阁了”县丞公子拥着绿裙少女回到桌前,美滋滋吃了个皮杯,对贾捕头道“公子说的是老丁家吧,他那闺女,长的那叫一个俊,让人心痒痒,”贾捕头恭敬回应着“听说嫁的是城北私塾先生家的儿子,一家子穷酸”“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应当好好爱护,嫁个穷酸,本公子心痛啊”酒意上头的县丞公子,明显不乐意,又抓过边上红衣少女,坐在他腿上,转头望向贾捕头道:“本公子最是惜花怜玉之人,贾捕头啊....”唔,又是一个皮杯。
贾捕头倾听公子的吩咐,“贾捕头,你们近日公事繁忙,明晚你们都好好休息,就别巡街了”“那小的就代底下兄弟,谢公子体恤,明晚城北巡街兄弟休息一晚”贾捕头挤眉弄眼,急忙应和,就怕县丞公子看不到他的感动。
咚咚咚,飘香院老鸨敲门道“公子,您的仆人在楼下,说有要事跟您说,您见不见呢?”
“今晚再大的事也不见,别搅了本公子的兴致”说罢,转身又扑进一片盎然春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