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赦苏妃苏氏出宫
天快亮了，太后缓步走入，身后跟着几名心腹嬷嬷。
太后轻轻挥手，身旁的嬷嬷上前，手中捧着一封奏折——那是御史台呈上的弹劾折子，上面赫然写着：“妖妃作乱，勾结群臣，意图祸国，罪该当诛。”
苏离心头猛震，死死地盯着那封折子“勾结群臣”？
太后不疾不徐地端起茶盏，语气却冷如寒霜：“苏离，你可知，哀家从不在乎什么真相。”
“这宫里的人啊，命从来都不是自己的。
奴才的命是主子的，嫔妃的命是皇帝的。”
“同样的，六皇子的命……”此时，李德全抱着襁褓中的六皇子，缓缓进入牢房。
婴儿的啼哭，在这幽深的牢房显得格外凄凉。
苏离猛然抬头，瞳孔骤缩。
六皇子——我的孩子。
钰衡的哭声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臣妾……”苏离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臣妾有罪。”
她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是我，是我在修炼巫术！
是我蛊惑人心！
是我与朝外的大臣勾结，才使得六皇子屡屡遭遇巫邪之事！”
她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带着血，带着泪，带着无尽的绝望。
“皇子……皇子从来都是清白的。”
苏离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突然，外头传来脚步声，门扉被人撞开。
苏宛莹缓缓走入牢房。
旁边的贴身宫女杜鹃，捧着一尺白绫。
“姐姐，我来送你上路了......”苏宛莹的眼睛红肿着，好像刚刚哭过。
可是，此刻的她，眼睛里似乎只有决绝。
门外的脚步声忽然变得急促，门扉被重重推开。
皇帝的身影出现在了牢房门口，他穿着一身金丝龙袍，面容冷峻。
他走进牢房，看了一眼站在苏离歌面前的太后和苏宛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仿佛刚刚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母后，宛莹……发生了什么事？”
他语气中的“惊讶”和“无奈”，似乎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太后淡然一笑，轻轻放下茶盏：“皇上，您来得正好。
苏离的罪行，己是铁证如山，御史台也己递上了奏折，指控她勾结群臣，图谋不轨。
她的罪行，不容饶恕。”
皇帝的目光扫过苏离歌，脸上浮现出一丝虚伪的愁色：“母后，宛莹，怎么能……苏离从前毕竟是我的妃子，六皇子的母亲，虽然犯下重罪，但……毕竟是孩子的母亲，怎么能……”说到这里，皇帝低下头，仿佛深感内疚，脸上带着一丝悲痛：“让她从此远离权力斗争，冷宫足以。
我不忍心看到六皇子的母亲彻底失去一切。”
苏离的眼神空洞，仿佛没有听到这些话。
秦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轻轻握了握拳。
面色依旧淡然，勉强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既然苏妃己经没有什么能威胁到皇位的力量了，便让她在冷宫安静度过余生吧。
毕竟，她曾是六皇子的生母。”
说完，他朝太后看去，目光中略带请求：“母后，若是您不介意的话，冷宫暂时是最好的选择。
既不打扰朝堂，也不会危及皇子的未来。”
苏离歌忍不住轻笑，笑得有些苦涩。
太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冷声道：“皇上说得对，苏离，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恐怕不仅仅是冷宫能关得住你。
毕竟，你己然与朝廷和皇室对立。”
她轻轻扶着手中的拐杖，目光冰冷：“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你在冷宫里思过一番。
若你还能反思过来，或许还有机会。”
苏宛莹站在一旁，低头抹泪，一句话也没有，让人搞不明白她的动机。
皇帝秦隽再次抬头，望向太后，轻声道：“母后，既然如此，那就按您的意思处理。
苏离的过错虽重，但总该给她留点余地。”
太后微微点头，目光在苏离歌身上停留了片刻：“既然如此，便将她交给冷宫管事，好生看管。”
-------苏离歌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迷蒙的光线。
熟悉的出租屋单人床，风扇在头顶嗡嗡作响，窗外的地铁呼啸而过，仿佛要把整座城市震醒。
她伸手摸了摸眼角，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哭醒了，眼睛湿漉漉的，泪水己经不知不觉流了一脸。
“唉，我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她不禁叹了口气，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瞬间恢复了自己那副淡定的模样。
梦里的那位被处处针对的苏离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这也太离谱了吧？
想哭也就算了，结果还哭得那么带感，差点把梦中的心碎都带到了现实。
她翻了个身，伸手摸到枕头下的手机，随便点开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半，还剩下半个小时，能勉强再睡一会儿。
她不在乎什么皇上还是太后，她才不管那些遥远的宫廷恩怨呢。
此时此刻，最重要的还是——要早起卖早餐，争取一早就占领市场份额，先把自己的小生活搞定了再说。
“你们的事，自己解决去吧！”
她甩甩头，彻底丢掉那些梦境的困扰，把手机塞到枕头下。
又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准备再给自己五分钟的“假期”。
------十年后，冷宫。
墙壁上斑驳的裂痕爬满青苔，屋内的空气沉闷而潮湿。
唯有一盏残破的油灯在微微闪烁，映照着苏离枯槁的脸色。
这一天，从凌晨开始，宫门外便隐隐传来宫女、太监们的脚步声和哭声。
破旧的房门被推开，尘封的冷风带着陌生的气息卷入，她茫然地抬起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他。
十年前的满月宴上，为她解围的楚辞安。
如今，他满脸胡须，身披战甲。
楚辞安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她消瘦的脸上，仿佛是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皇上……驾崩了。”
他看着她，低声道：“他给你留了一道遗诏。”
——“待朕身死，赦苏妃苏氏，出宫。”
冷风吹过，烛火微微晃动，映照着她苍白的脸。
风吹进来，带着彻骨的冷意。
冷宫的门终于打开，外头的光亮刺得苏离微微眯起眼。
楚辞安站在宫门前，他的手中握着皇帝留下的遗诏，见她走出，他只是淡淡地道：“天亮前，我们出宫。”
她随他一路走向昭禧宫废弃己久的小径，那里曾是她住过的地方，如今满地荒草，残破不堪，仿佛这十年的时间，是一场荒唐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