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头顶的冷藏柜门被某种巨力砸上，瞬间隔绝了变异体喉间蓄能的蓝光。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只有他手腕上蔓延的金色纹路泛着微弱的脉动，像一串被拉长的电子星轨。
**"别开灯。
"**女人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陈默的靴底触到了地面——不是混凝土，而是某种带有弹性的有机材质。
他弯腰触摸，指尖传来菌丝般的触感，整个地窖地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生物膜，随着他们的脚步泛起荧光涟漪。
**咔嗒。
**手术刀突然变得滚烫，陈默差点脱手。
刀刃上的纹路亮度骤增，照亮了前方三米内的景象——墙壁上爬满树根状的蓝色菌丝网络，在刀光照射下，它们像受惊的深海生物般收缩蠕动。
**"你的玩具，"**女人用猎刀挑起他持刀的手腕，**"是陨铁打造的？
"**陈默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被菌丝网络中央的东西吸引——一个由晶体构成的等比例人形雕塑，双手交叠在胸前，面容赫然是三天前死在实验室的小林。
雕塑的胸腔内悬浮着十二面体结晶，正以与收音机电波完全同步的频率闪烁。
**"第七个。
"**女人突然说。
她扯开高领衫，露出锁骨下方的烙印——数字"101"被圆圈环绕，与雕塑基座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地窖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
陈默的手术刀突然脱手悬浮，刀尖指向黑暗中的某个方位。
金色纹路在空气中拖曳出清晰的光轨，构成一个指向地下的箭头。
**"它们不是要杀我们，"**陈默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电子混响，**"是在筛选能看见这条路径的人。
"**菌丝网络突然全部亮起。
数以万计的荧光蓝脉络在地面汇聚，形成一张覆盖整个地窖的神经突触地图——那分明是本市地下管网系统，但多了七条从未存在于官方图纸上的隧道，全部通向中央污水处理厂。
头顶传来晶体生长爆裂的脆响。
冷藏柜门开始结出冰花状的蓝色结晶。
女人突然将猎刀***地面生物膜，荧光的脉络顺着刀身爬上她的手臂，在49-101-RS的条形码周围形成电路图般的纹身。
**"听着科学家，"**她眼里的金属环开始高速旋转，**"我见过三十七个像你这样的人——他们都变成了这种艺术品。
"**她踢开角落的排水井盖。
黑暗的通道里传来与收音机完全同步的《茉莉花》旋律，但这次是用某种金属琴键演奏的。
陈默的视网膜上突然闪过一行数据流——那是他曾经亲手编写的生物识别代码，此刻正从晶化的视神经首接投射到大脑皮层：**＞ 样本匹配度：91.7%****＞ 允许进入Eden-7次级通道**黑暗的排水管道里，《茉莉花》的机械旋律越来越清晰，每一个音符都像用钢针刺进鼓膜。
陈默的膝盖陷进半米厚的淤泥里，荧光菌丝在排水管壁蠕动，照亮了前方女人绷紧的后背。
她的猎刀插在腰带上，刀柄的金属反光里能看到——有什么东西正跟着他们。
**咔嚓。
**一只机械蟑螂从管壁裂缝掉落，六条合金节肢在陈默肩上弹跳了一下。
它的复眼闪烁着与雕塑小林胸腔内相同的蓝光，腹部分泌出黏液，在陈默防护服上蚀刻出：**7→**箭头指向管道右侧的狭窄岔路。
女人突然转身，虹膜的金环收缩成针尖大小："你看见了对吧？
那些该死的提示。
"陈默的视神经再度灼痛，新的数据流在视野边缘闪烁：**＞ 环境毒素浓度：致死量387%****＞ 检测到纳米级机械共生体——适应性进化启动**他的左手小指突然失去知觉，皮肤下浮现出与女人颈部相同的衔尾蛇纹路。
管道在前方五米处终结，锈蚀的铁栅栏外豁然开朗——一座建在污水处理厂沉淀池中的钢铁城市。
二十米高的穹顶上垂落着无数晶体藤蔓，每根藤蔓末端都悬挂着人形茧蛹。
有些茧蛹己经破裂，里面伸出机械与血肉融合的肢体。
地面流淌着荧光的河流，河底沉着数以千计的军用防毒面具，每个滤毒罐都在微微震动，像在呼吸。
城市中央矗立着七根青铜柱，其中六根表面覆盖着生物组织般的锈蚀，唯有第七根光洁如新。
柱顶蹲坐着十二个背生晶体翼的孩童，他们正在用手术刀解剖一具穿着白大褂的尸体。
"欢迎来到毕业典礼。
"女人拔出猎刀，刀身映出两人头顶的景象——三个茧蛹正在同时破裂，降下扭曲的人形。
它们的脊椎延伸成电缆般的触须，末端连接着与陈默手中一模一样的陨铁手术刀。
收音机突然从陈默背包里自动开机，电子女声与孩童们的合唱同时响起：**"第七样本就位——"****"文明纯度测试现在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