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呢喃。
绚烂的光波不断的涌入。
厮杀声震耳欲聋。
无数的战友死在自己身边，而他无动于衷。
原来已经身死，死在了战友之前。
………………
又想起上一世了吗？
到底是穿越还是做梦呢？
从过了18岁生日开始，那些画面就纷至沓来，真真假假的让人感觉梦幻。
曹希从桌上坐了起来，傍晚的残阳落在他身前的桌上。
刚刚的一切就像走马灯，让曹希以【阎王】为第一视角，过完了他的一生。
天赋极佳的阎王一路高歌成为了人类之中最巅峰的存在。
直至最终一战，他死在了所有战友的面前……
黄粱一梦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曹希分辨不出是梦还是穿越，那些遭遇已经成为了他的阅历。
让18岁的他，在心智上成熟的多。
“这么困啊，明天可是觉醒日，你可不能还是这么倦怠。”
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红色波点围裙端着一锅肉汤出现在曹希面前。
虽然素颜，但在她精致五官的加持下，可比外面那些小明星漂亮的多。
不得不说，这是能让人一眼就记住的脸。
曹希随便应付了两声，把先前的一切从脑子里驱散干净。
无所谓是前世还是梦，在身死的那个瞬间，曹希就明白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了一眼女人，随即拿起边上的碗把肉汤舀出来要分给她。
“别给我了，这锅肉汤全都是你的！”
年轻女人忙阻止曹希，声音里是尽是对他的关爱。
“我晚上还要上夜班，你记得早点睡，明天可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一天。”
她脱掉围裙忙嘱咐着。
说完，她便拿上包要离开。
曹希敷衍的答应了两声，端起肉汤喝了起来。
年轻女人是她异父异母的姐姐。
她叫司月。
曹希是她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捡来的。
那时候司月也只有10岁，曹希6岁。
夜幕无声降临，曹希打开了客厅里的灯。
如司月所说，明天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就像是买下了一组彩票，到了开奖的日子。
不过眼下的曹希显得格外稳重。
那个梦对他最大的影响不是那些仇恨、背叛，而是性格。
两个小孩过生活，日子本就清苦，他也早早认识到了社会的灰暗，自然性格老成。
再有那个阎王的那些经历，此刻他的灵魂更像是一个装在18岁少年身体里的中年人。
冷漠里装着些成熟。
他收拾完碗筷就躲回自己的房间，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仔仔细细的翻看明天觉醒仪式的注意事项。
这夜，曹希又做了那个 “梦”。
阎王的一生宛若走马灯一样的闪过，直到最终一战。
一样绚烂的光波对轰。
一样的身死。
等他醒来已经是翌日一早。
他洗漱完出门的时候司月刚下班到家。
曹希还奇怪，平时司月的夜班可没这么快回到家，怎么今天才7点半就到家了？
她在的医院可是离家里有半小时车程呢。
“今天怎么这么早？”曹希问。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得送你去。”司月擦了擦自己额前的汗，放下包，搂着曹希下楼。
曹希没有反对，觉醒之日确实是这个时代，身为18岁的高中生最重要的日子。
觉醒到好的天赋可以上青天，成为天之骄子。
就像梦里的阎王一样……
对了，阎王觉醒的天赋是什么来着？曹希一边走一边沉思。
司月见曹希皱眉，一副苦相还以为他在担心觉醒的结果。
她心疼曹希，也知道他一直以来的努力，所以宽慰的说：“别紧张，无论觉醒的结果如何。”
“姐姐都会在家等你。”
“哪怕没得到什么好的天赋，和姐姐一样做个普通人也是一样的……”
司月的长篇大论在曹希看来全是温暖。
他知道司月是关心自己。
而他总有预感，自己会觉醒出了不起的天赋。
姐弟俩一路走到了学校门口。
司月再嘱咐了两句，让曹希不要紧张。
曹希连连点头，这才送走了司月。
他看着转身离开的司月，心里暖暖的。
在阎王的梦里，阎王可没有这么替他着想的姐姐。
他身边的可都是些牛鬼蛇神，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家伙。
司月如此温暖，实在是让曹希心里升起不能失去的念头。
不过曹希的沉稳让他没把心声说出来，反倒是再度暗下决心。
走进学校，操场和教学楼里到处挂满了横幅，欢迎觉醒者联盟的来宾。
这也是惯例，在觉醒之日，【觉醒者联盟】的来宾会到各大高中见证“天才”的诞生。
这些人也都是觉醒出天赋的人，已经算的上是人上人，自然受追捧。
曹希仔细看了看，还看到了几个预祝大家考入名校的。
那应该就是双一流高校。
那是所有觉醒学生都梦寐以求的终点，也是人生的起点。
觉醒出来的天赋好，高考进入了双一流，那就是能进族谱的大人物了。
天赋不够好，这一辈子就只能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
【天赋】还真是最重要的东西。
在课堂上老师苦口婆心的说了一次又一次：
觉醒仪式的目的就是激活每个人的【天赋】。
而觉醒的天赋因人而异，千奇百怪。
比如控制元素力：风火雷电；比如速度超快之类的。
觉醒的天赋大致分ABCD四个等级，最稀有的A级就像天上此刻的太阳，天生就是惹人注目的。
换句话说，只要觉醒A级天赋就必定能被觉醒者联盟看上，考进进双一流。
曹希正想着，背后突然被人拍了拍。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拍他的叫石错。人高马大，是曹希的同桌兼死党。
“还能想什么，想觉醒之后是不是能带你飞~”曹希回答。
“呦呦呦，苟富贵……”
和石错插科打诨走了一路，在班级门口，突然石错停住脚步。
“我有预感，咱们能觉醒出了不得的天赋。”石错挑眉。
“哦。”曹希耸肩。
两人步入班级，坐下之后班主任就站在了门口。
他那双鹰眼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吴青钢，退伍老兵。
他的履历并不是秘密，早早公开说过他是觉醒出最低级的D级天赋，自愿入伍的志愿兵。
这种志愿兵只有两年的期限，到了兵役年限就得返乡。
吴青钢不像其他老兵，返乡之后进入城市守备队。
他退伍之后就进入了城市的教育系统，成为了一名教师。
在他担任曹希班主任的这三年，从来不苟言笑，全班都不敢忤逆他。
他站在门口等到最后一位同学入座才缓步走上讲台。
“觉醒之日的重要性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
“我再苦口婆心说一遍，不要紧张，没有捷径。”
“觉醒出高级天赋也不要沾沾自喜，低级天赋也不必妄自菲薄。”
“还有，要是失败的同学想服兵役，可以找我。”
石错听完就趴在桌上有些不耐烦。
他说：“你说这老吴头怎么回事，还没觉醒呢，尽说低级天赋的事。真扫兴。”
曹希没理会他。
天赋好坏就像命运好坏，有好总有坏。
吴青钢继续说：“不要活在幻想里，高级天赋又不是什么大街上的烂菜叶。”
吴青钢太了解这群孩子了。
在这个年纪都爱幻想，都觉得自己天赋异禀。
只是，他参加过战役，那种高级天赋者都会随时死亡的战役真是太残酷了。
他只是希望这群孩子能看清做梦和现实。
“上阵杀敌是好事，是我人族该做的事。”
“但身处后方，依旧需要科研人才，生活保障的服务者。”
“二者并无差别。”
吴青钢的话说完，底下就开始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觉醒高级天赋就是高人一等，这是普世价值。
毕竟在现有的历史里，没有哪个觉醒高级天赋的人会在后方做什么科研。
在阎王的梦里更是如此，所以曹希对吴青钢说的话有些嗤之以鼻。
暗想着：要是真如此就好了。
石错又开始嘀咕，他说：“说是这么说，但做又是另一种做派。”
“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大时代政府】。”
曹希随口应了一声，他无所谓什么做派，也无所谓什么大时代政府。
老成的他只想让姐姐司月过得轻松些，顺便多赚点钱。
人嘛，为钱不寒碜。
毕竟大时代政府下，大多数人都活在安全区，能知道的事太少了。
所有人就像是在温室里的花朵。
只从新闻联播是根本不能真切感受到所谓战争、人族和异族厮杀有多残忍。
曹希望向窗外，阳光灿烂之下，他回想起梦里阎王和异族的厮杀。
心里还真是觉得：这太阳真假。
战场明明是没有太阳的。
若有似无的惨叫和痛苦让曹希闭上眼。
吴青钢看着这群孩子，带了三年是有感情在的。
他也希望所有人能如愿。
可，现实就是如愿的毕竟都是少数。
要是都能如愿，那他当时怎么就没有高级天赋呢？
“各位高三的同学，请到觉醒大厅***。”
广播里开是播放***通知，吴青钢开始组织学生前往。
“排成两排纵列，注意脚下安全。”
伴随着吴青钢的声音，曹希他们移步到了觉醒大厅。
觉醒大厅里人满为患，高台上有一排桌椅，是留给那些高校特使的。
高台底下有一排石像，按照吴青钢的说法，那就是觉醒仪式上最重要的道具。
曹希他们是5班，而他和石错排在队伍的末尾。
石错问他：“你紧张吗？”
“苟富贵勿相忘啊！！！”
曹希没有搭理石错，他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像，脑子里突然闪回到阎王的梦里。
梦里的觉醒仪式似乎不是这样的。
他皱眉，想上前一探究竟的心情开始迫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