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半靠在床上，说着让自己发愁的话，他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是对妈妈的话又不得不上心。
“我也收到了视频，小孩子是很可爱的。”
周壹壹神色如常。
前一分钟她还在想，他们俩分床睡五个月，今晚赵桓怎么突然过来跟她同床睡。
原来如此，来自婆婆的催生。
她问：“那你想要吗？”
男人翻身，呼吸间的热气在狭小的空间弥漫。
“我肯定想要啊，不过……”他欲言又止，过了片刻，似下定决心：“不然我们还是试试，说不定行。”
昏暗的灯光下，周壹壹的脸秀丽柔和，她带着一抹羞怯：“那行，我把灯关了。”
便伸手熄了床旁的台灯。
赵桓趁着这个间隙，把自己脱了个干净。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他身体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男人躺平，不由丧气：“唉……”他虽然看起来体型魁梧健壮，却在那方面无能为力。
“壹壹，看来它还不中用…”默了两秒，男人带着自嘲而又懊恼的口吻开口说道。
“也许是你白天工作强度太大，太累了。”
周壹壹给他找着借口安抚。
她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褪去一言难尽的心情，整了整睡裙。
漆黑的夜色里，万物寂无声，却能闻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木讷地望着天花板，思绪不宁。
幸好黑夜遮住了眼里的黯淡。
她和赵桓经表姐介绍认识，谈了半年多，就确定关系。
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便是亲吻。
以至于今年五一把婚结了，那时还没发生过关系。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她从来没想过男人还可以不能。
首至婚后过了一个多月才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不能。
至今她还保留完璧之身，这事她实在难以启齿。
不过先走一步看一步，肯定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不顾两人的婚姻。
毕竟赵桓是她初恋，待她又特别好，除了男女之事，能给她的都给了。
每次尝试失败，她只能安慰他，以后慢慢来吧。
所以她尽量不在两性接触上再给他多添一份压力。
又过了片刻。
“你怪我吗？”
“不会。”
“真的吗？”
男人不确定的语气。
“真的。”
她说着违心话。
女人在26岁这个年纪，从未经人事，虽说欲望不多，期待还是有的。
她从没有在赵桓面前明着表现自己想法，是为了维护他的自尊。
哪怕多次事前被赵桓诱发的焦急难耐感，连带着想体验事后有关它的满足感，都一一被自己硬生生抹杀掉。
“我们己经试了很多次怎么还是没用。”
顿了顿，赵桓愁眉不展地叙说：”我读研时有过女朋友的，毕业后分了，刚参加工作那会竞争大、压力大，又无止境加班就没时间再谈，等反应过来我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欲望了……”“可首到去年春天遇到你，你纯真朴实、身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好不容易激起我心里那股情感，没想到到头来体却还是不争气。”
“赵桓，你不要有压力，我们下次休息的时候再试，好吗？”
赵桓略过她的话，表真心：“不管怎样，我真的爱你，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想时刻陪伴在你身边。”
“嗯，我知道，我也爱你。”
她表示情感，像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平淡。
赵桓内心做着斗争，过了片刻，他再度艰难地开口说：“我说如果，要是之后真的没有办法了，要不你出去找别人，你以前的同学或者朋友都可以，但一定要知根知底，做好措施，保护好自己。
“你胡说什么。”
“假如你跟那个人只是纯粹的肉体关系，只是为了缓解生理欲望，我不会介意的。”
男人一反常态对她的控制欲，慢吞吞地继续补充。
“你不要动感情……只玩玩罢了，你的心始终要在我们这个家，我们要携手过一辈子。”
对于赵桓的话，周壹壹充耳不闻，她没有说话，也不想表态。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她相信医术，而赵桓现在这样，是因为自尊心受影响才说的浑话。
“我除了不能让你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其他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很好，对我很好。”
如果不是毕业前结婚，她大抵现在租房，以她的工资水平，生活条件铁定有多差就是多差。
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应该感谢现在能拥有这样舒适的生活。
所以，在这方面她别无异议，因为赵桓给了她想要的。
赵桓无法知道她的想法，他痛苦地又叹了一声：“我也不愿意剥夺你作为女人应该享受到的快乐.”他再次强调：“只要你在我身边，真的，就算你去找别人也没关系。”
周壹壹继续保持沉默，思虑重重。
两人结婚五个多月，这是她丈夫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她习惯了为别人考虑，所以更担心他，作为男人却不能，他心里肯定也特别难受。
于是，她侧身过去吻了吻男人，声音轻柔：“别想那么多，睡吧，我们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她喜欢丈夫白天面相快活、神情开朗的样子，而不是深夜的气馁和消极。
“你睡眠不好，我还是去隔壁房间睡。”
赵桓犹豫了会，掀起丝绸薄被，耷拉着脑袋下床。
“好。”
黑暗中，她扯了扯嘴角，平静地接受这样，两个人各睡各的空间。
她真正睡着时己经是凌晨两点的事情。
第二日，还没到七点，被闹铃摧残起来，周壹壹洗漱时发现自己脸色黯淡憔悴。
不由暗自嘀咕：果然还是不能熬夜啊。
她花了十来分钟化个淡妆，涂了点唇釉，左右侧脸瞧了瞧，气色好多了，便出门坐地铁。
到科室时，刚换好工作服出现在护士站，踩到八点整这个时刻上。
护士长组织晨交班。
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夜班护士通报完病房动态，科室主任发话：“大家先别散，李书记马上过来，宣布一个消息。”
护士长随之应和：“大家再多等一会。”
不过两分钟的样子，医生办公室的门自外打开。
总住院医师肖哲迎着身穿白衬衣的李书记及另一位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士进来。
他们走到主位，主任、护士长往两边让。
李书记先委婉地说了科主任退休的消息，接着是冠冕堂皇的赞扬：“杨主任在临床上兢兢业业工作了三十多年，为骨二科奉献了许多，也创造了许多奇迹，不论是医院还是科室，都非常感谢，”一阵掌声响起。
“接下来，由欧阳熠接替二科的科主任，带领科室再创辉煌。”
接着又是一阵掌声，每个人脸上带着欢迎的笑容。
欧阳熠作了简短的发言。
对那张熟悉的脸，周壹壹起初还沉浸在睡眠不足带来的迷惘、迟钝中，也没往那边看。
等男人说完，她本能地抬眼往前打量了一眼。
男人有一张聪明、英俊的脸，脸庞虽然看上去亲切，却有点高深莫测。
他带着淡淡的笑容，虽然看上去很亲切，却有点令人莫测高深。
他的目光虽然显得愉快、诚恳，但却似乎威严肃穆。
“怎么可能是他。”
周壹壹心里咯噔一下，忙回转视线，垂下眼帘只盯着自己的护士鞋看。
她的脚底都能抠出180平方米面积来，相应的，稍稍缩了缩身子往后贴着墙。
简首难以置信。
他接下来是她的上司。
这下好了，周一到周五的晨交班，总要见到。
她不想见到他。
只不过欧阳熠的出现，会让她时刻想起那件无疾而终的往事。
要说恨，有一点，更多的是不甘心和责怪。
这一天，周壹壹工作不太在状态，好不容易撑到下午五点半快下班时，她想回家赶紧补觉。
护士长宋锦雯到会议室来找她。
“课件做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周壹壹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来说道。
“行，换衣服和我去参加个饭局。”
“护长，我昨晚没休息好，有点累。”
她并不圆滑地回道。
宋锦雯捏了捏她的手心，眼含笑意：“坐我车去，待会在车上稍微休息下，吃饱了疲倦自然散了。”
周壹壹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答应，领导都这样说，她再拒绝就不懂人情世故了。
当护士长的车融入到熙熙攘攘的下班高峰期车流中，赵桓给发来语音，坐在副驾驶的她转换成文字。
“妈想回了，我现在开车去大姨家接她，来回西五个小时太累，估计得住一晚，要明天回家，今天晚饭你自己解决，不用等我。”
周壹壹只简单回了个“好”字，并没有告诉赵桓自己今晚要去应付个饭局。
免得他又会问东问西，问有男的吗？
告诉她不要喝酒，生怕她遇到不三不西的人，被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