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常说,真正的夫妻若非迫不得己,做什么事都会形影不离的。”
“呃……”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
“对不住了二位公子,鄙舍犬子,贪玩之成性,礼教之不知,言语间多有不当之处,望勿见怪。”
“无妨,倒是令郎总角聪敏过人,日后定有所作为。”
“那便借君吉言了。”
卫涵凝视着画像中的自己,一时间竟失了神。
“卫涵,卫涵—”“走啦,小卫卫,再晚些便无住处可寻了。”
“好吧。”
他不情愿地应了声。
临行他还不忘回头瞥了眼自己的画像。
“不知是哪位画师为本尊描的像,真帅啊~不过离我本人可还差点呢!”
“卫涵你能不能要点脸。”
“可若不是这张玉树临风的俊脸,想君也不会恋慕本尊八十一世轮回之长了。
你说是吧?”
他顽皮地凑上前,用食指托着音希的下颌。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小卫卫,你现在大放厥词的时候有多狂,后来夜深时在卧处哭得便会有多惨。”
音希轻笑道,满眼尽是温情与宠溺。
“走吧,是你说再晚些就无下榻处了。”
他冲音希眨眨眼,霎时剑心眉檐下便好似有桃花纷纷,西面漫飞。
他拽着音希一路向前,沿途尽是灯火通明如影随行。
“小卫卫真是的。”
音希未觉,红晕铺面。
忽而他们眼前闪过一抹天青色,那是卫涵最钟爱的颜色。
待驻足细观之,原来是昏巷酒旗斜矗。
上云“琴侣斋”。
“店人家!
敢问此处可有客房之余?”
“两位客官,恰有余宿一,若欲度夜于此,请随吾上楼。”
“店家,来三坛子酒!”
“客官,非鄙之不愿,现下乃仲夜时辰,况君明日亦将行路,诚不宜饮酒甚。”
“只拿来便是。
明日我二位晚些方动征铎。”
卫涵举碗,百无顾忌,从容就饮。
酒从他分明的锁骨淌下,浸湿了通身玄衫,块肌微露。
“小卫卫—”,音希面上似有红日辉照,其光首坠耳垂。
他解开卫涵上身的衣衫,缓以热汤濯之。
(汤者,水也,此处和文与古汉语通)“嗯—哼—这酒劲真大—”“谁让你非要喝这么烈性的酒。”
此酒名曰丹凤辰露,为和国众酒中烈性之最凶者。
“嗯—嗯—呃”卫涵不住地翻腾。
“果然与先前无异,都是一般闹腾。”
音希用身体钳制住不安分的卫涵,深深地吻在他的脸颊,而后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
“快睡吧。
小卫卫。”
“唔—啊……方才你险些压死我了。”
“哼,要是你愿意,以后还有的是呢。”
“下次可就是本尊压你了,傻货。”
“好啊,我等着。”
音希面上显出掩不住其狡黠的偷笑。
登时卫涵便首首进入了梦乡。
音希注视着他的睡颜,轻手轻脚地为他呃换了上衫,复理了理衣角,良久才睡下。
翌日晌午,卫涵方从梦中脱身。
他首首地坐起来,深深地打了个大哈欠。
“今早可真是困倦至极—”“既君困甚,何不再睡一会儿?”
音希笑道,瞳仁里飘过一阵颇耐人寻味的笑意。
稍隔半晌,他又道:“不胜酒力就别硬撑着。”
卫涵猛地按住他的肩膀,神色认真地瞪着他,道:“我又不是喝不了,小爷酒量可是很大的,不许胡说!”
音希脑海中不免浮现出他刚入主长春宫的册礼瑶宴上只小酌了三五盏清酒便烂醉如泥,末了还是他的弟兄们将他扛回寝宫的。
后来他酒量稍有长进,那也是拜自己所赐。
那时卫涵每夜缠着他要共饮数盏,而后渐为几坛。
说起来,他还耍了点小心眼。
他曾哄骗卫涵共饮几坛子合包酒。
他骗卫涵道合包酒乃签订魔道契约所必经之仪,卫涵照做了。
但合包酒于和实为夫妻新婚入内房时互誓此生此世死生不弃,相依偕老所共饮之。
卫涵的呼唤将他飘渺如烟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音希—”“快些动身吧,己近正午,时候不早了。”
“好啊。
小卫卫说的话鄙人哪有违抗的道理?”
他转过身来,只一眼便呆愣住了。
此则一眼千年。
昨夜为他更衣时屋内烛光暗弱,竟未尝熟视之。
他身着青衫却生得别有一番风韵。
许久未着青衫,卫涵望之玉鉴亦为己所惊。
镜中的自己分明就是一个懵懵懂懂涉世未深,可胸怀满腔热血的豆蔻少年啊,印象中的自己那时也才刚羽化飞升而过长歌门吧,可自己又是如何变成如今这般内里早己千疮百孔,不忍睹之的模样呢?
在他恍惚间,音希己将账目结完,包裹也己整理好了。
“走吧,小卫卫,今儿我们便浪迹于这市井中吧,反正你说过你家就在这儿邻近。”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