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怕的是人心
牛宝虽然手艺精湛，活儿从不愁接，但打造铁板凳确实需要不少铁料，一时间也有些犯难。
这时，人群中一个名叫万海的年轻人眼珠子一转，故作热心地凑上前，压低声音说道：“牛宝叔，咱们村口前头不是有条铁路吗？
那铁路上经常有换下来的铁扳子（固定铁轨的零件），反正也没人管，更没人要，你去捡几个回来，不就能凑够料了？”
牛宝是个老实人，没多想，只当是年轻人给他出主意，便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暮色沉沉，牛宝独自一人来到铁路边上，果然看见西五个锈迹斑斑的铁扳子散落在路基旁。
他西下张望，见无人看管，便弯腰捡起，装进随身带来的麻袋里，沉甸甸地扛在肩上，牛宝佝偻着腰回到家，铁扳子在麻袋里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司英正就着油灯补衣裳，针尖在粗布上穿梭的"沙沙"声突然停了："哪来的铁料？
""万海那小子指的路。
"牛宝抹了把脸上的煤灰，炉火映着他憨厚的笑容，"铁路上捡的，够打两把板凳了。
"司英的针线篓"咣当"翻在地上。
她想起白天洗衣时，看见牛野和万海躲在河柳下嘀嘀咕咕，那副鬼祟模样让她心头突突首跳。
可还没等她开口，牛宝己经哼着小调往后院走去——他总说好铁料要趁夜处理，露水会锈蚀了精铁。
那夜的风格外阴冷。
牛泽半夜被尿憋醒，看见父亲还在铁匠棚里忙活。
风箱"呼哧呼哧"的声响中，隐约夹杂着"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他揉着惺忪睡眼走近，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睡意全无——父亲正用铁钳夹着个烧红的铁扳子，而那根本不是废弃零件，崭新的螺栓断面在火光下闪着刺眼的银光！
可他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是牛野精心设下的陷阱！
那些铁扳子根本不是废弃的，而是牛野一伙人趁着夜色偷偷拆下来，故意丢在那里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村里便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牛野带着几个年轻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制服的县城派出所民警，气势汹汹地闯进了牛宝家的小院。
牛宝刚起床，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震住了。
牛泽和几个弟妹吓得缩在墙角，母亲司英更是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一个高个子民警冷着脸，厉声喝道：“牛宝！
你涉嫌盗取国家财物，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
牛宝如遭雷击，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没偷啊！
那铁扳子是……”可对方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几个年轻人一拥而上，粗暴地扭住他的胳膊，硬生生地往外拖。
牛宝挣扎着回头，只看见妻子司英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孩子们惊恐的哭喊声在院子里回荡……而站在人群后的牛野，嘴角却勾起一抹阴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