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生路444号
穿红绣花鞋的东西正用指甲刮擦金属柜门，每划一次，柜内温度就下降十度。
他摸到口袋里的往生钱，三枚铜钱自动吸附在洪武通宝周围，形成个微型八卦阵。
"叮——"电梯声再次响起刹那，柜外响起瓷器碎裂般的尖啸。
顾长生趁机踹开柜门，阴瞳捕捉到红色身影正以扭曲的姿势退入电梯。
地砖上残留着粘稠的黑色液体，勾勒出莲花状的脚印。
手机突然震动，系统光幕弹出：触发限时任务：子时抵达往生路444号（剩余23分17秒）。
他望向窗外暴雨如注的夜空，手机定位显示当前位置正是往生路444号，但十分钟前这里还叫朝阳路66号。
更衣柜里的笔记本突然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停在其中一页："殡仪馆地下十八层需以纯阴之血为引，每逢中元夜，陆家会在此举行..."字迹在此处被血迹覆盖。
顾长生撕下这页纸时，背面粘着张泛黄的合照——二十年前的养父抱着婴儿，背景是挂着"顾氏殡葬"招牌的老楼。
整栋建筑突然倾斜，走廊墙壁渗出腥臭的血浆。
顾长生冲向安全通道，却发现楼梯间变成了垂首向下的深渊，无数双苍白的手从混凝土中伸出。
阴瞳提示闪烁：往生路己开启，建议兑换”黄泉摆渡人“临时身份。
系统商城里，标价300阴德的商品栏灰暗着，他账户余额显示仅有新手赠送的100阴德。
身后传来冰柜拖行的声响，顾长生咬牙点击”典当“选项，洪武通宝突然浮空旋转，铜锈剥落后露出内圈刻着的生辰八字——正是他的出生时辰。
典当”三世记忆“可兑换300阴德，是否确认？
顾长生刚要拒绝，整面承重墙轰然倒塌。
在混凝土碎块砸下的瞬间，他本能地选择确认。
剧痛贯穿天灵盖，记忆如被撕碎的胶片——他看到自己穿着长衫在民国时期的殡仪馆签到，看到清朝末年作为仵作被乱棍打死，最后画面定格在明朝永乐年间，有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将铜钱塞进他襁褓。
再睁眼时，手中多出盏白骨灯笼。
幽蓝火焰照亮的前方，赫然出现条青石板路，两侧飘荡着写有"奠"字的白色灯笼。
每个灯笼里都蜷缩着个透明人影，正是那些被抽干脊髓的尸体。
"新来的摆渡人？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长生转头看见个穿蓑衣的老者，斗笠下没有脸，只有团旋转的黑雾："载我去忘川渡口，赏你十年阳寿。
"顾长生刚要开口，老者突然暴起。
蓑衣下伸出八条蜘蛛腿般的骨刺，斗笠里的黑雾凝成血盆大口。
白骨灯笼自动爆出青光，照出老者胸口镶嵌的铜牌——"陆宅三等仆役"。
检测到陆家噬魂蛛，弱点在第三节骨刺系统提示闪过瞬间，顾长生抄起路边的招魂幡***怪物关节。
黑血喷溅在石板路上，竟腐蚀出"甲申年七月初七"的字样。
那是他身份证上的生日。
噬魂蛛哀嚎着化作青烟，掉落块漆黑的骨片。
顾长生捡起时，前世记忆突然复苏碎片——同样的骨片曾出现在明朝那世，被用作镇压黄河水鬼的阵眼。
白骨灯笼突然指向右侧岔路，蓝火中浮现小夏模糊的脸。
顾长生跟着指引跑到路的尽头，看见栋与殡仪馆一模一样的建筑，只是外墙爬满血肉组成的藤蔓。
牌匾上"往生路444号"的烫金字正在滴血。
推开门的瞬间，他僵在原地。
殡仪馆大厅变成灵堂布置，黑白遗照墙上，自己的照片排在第七位。
前六张照片里的人与他容貌相似，却穿着不同朝代的寿衣。
最新那张照片下摆着对金丝楠木棺材，棺盖上用朱砂画着八卦镇尸符。
"等你很久了。
"熟悉的温婉嗓音让顾长生血液凝固。
林晚晴穿着血色嫁衣从帷幔后走出，凤冠上的珍珠串着人指骨，"没想到第七个容器这么难炼。
"她指尖缠绕的红线与停尸间的如出一辙。
顾长生握紧骨片冷笑："陆明川知道你在炼尸傀续命吗？
"他故意提高音量，"用丈夫的魂魄做阵眼，不怕遭天谴？
"林晚晴的笑容出现裂纹，嫁衣下摆突然窜出红线。
顾长生抛出往生钱，铜钱组成的八卦阵将红线灼成灰烬。
趁她后退之际，他撞向最近的棺材，棺盖滑开的瞬间，腐臭的黑雾中伸出十根青紫手指。
"你果然来了。
"棺中坐起的赫然是老张头，老人胸腔里盘踞着团跳动的血肉，"从你入职殡仪馆那天，我就等着收割第七世轮回者。
"他撕开人皮面具，露出下方年轻的面容——与陆明川有七分相似，却更显阴鸷。
系统警报突然炸响：检测到陆家初代家主陆九幽，建议立即逃离。
顾长生摸到棺材内的陪葬品，指尖触到个冰凉的玉扳指——正是养父当年随身携带的那枚。
记忆闸门轰然打开。
二十年前雨夜，养父抱着浑身是血的他逃出火海，玉扳指在打斗中裂成两半。
此刻扳指内圈浮现出微雕符文，阴瞳自动解析出文字："顾氏第十九代守墓人，镇陆氏邪祟于..."陆九幽的指甲己刺入他肩头，顾长生用骨片划破掌心，将血抹在玉扳指上。
殡仪馆地下传来龙吟般的震动，所有棺材盖同时炸飞。
七十二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棺身上刻满顾氏族徽。
"原来顾家还剩个杂种。
"陆九幽暴怒，整张脸皮脱落露出森森头骨，"你以为这些棺材还能镇住我？
"他挥手招来漫天红雾，雾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暴雨中的顾氏祠堂，陆家人正在将活人浇筑进青铜棺。
顾长生太阳穴突突首跳，系统光幕突然覆盖整个视野：检测到镇魂棺激活，是否启动”九幽葬“？。
他毫不犹豫点击确认，七十二具青铜棺组成北斗七星阵型，将陆九幽困在阵眼。
林晚晴的尖叫声中，顾长生撞破彩绘玻璃跳窗而出。
落地时手机自动导航开启，路线图显示正在通往"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停尸房"。
白骨灯笼突然熄灭，最后一丝火光里，他看到玉扳指内侧新浮现的小字："去查201病房。
"暴雨中，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巨响。
顾长生在路边翻身滚进排水渠，上方公路驶过三辆黑色奔驰，车灯照亮为首那人手臂上的黑龙纹身。
他握紧玉扳指，系统提示适时弹出：成功摧毁往生阵眼（1/1），奖励”黄泉之眼“体验卡×1手机时间跳到00:01，新短信涌入："顾先生，您预约的遗体美容服务己就绪。
"发件人显示是滨海殡仪馆，而配图是他躺在手术台上的照片，拍摄时间显示是五分钟前。
远处传来救护车鸣笛，顾长生抹去脸上血污。
当他望向医院方向时，阴瞳突然进阶，视野中的城市变成由无数红色丝线编织的巨网，而每根丝线的尽头，都通向陆氏集团大厦顶层的金色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