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站在萧婉面前,呵斥:“见到夫人不行礼以下犯上,恶语相向,是为不敬!秦姨娘,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我教你规矩吗?”
秦姨娘无动于衷,看问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季书予你的好母亲可就要死了,未来的候夫人便是我,你何不趁着现在讨好我,说不定我还能给你许个好人家做妾,你说是吧,鸢儿?”
名叫鸢儿的婢女毕恭毕敬答道:“姨娘说的是。”
季书予冷笑一声,道:“秦姨娘怕是太看得起自己,侯夫人可不是你想当便当,乡下来的村妇做妾都是抬举你,既使母亲让出主院,你不也住不上,竟还妄想当侯夫人,白日做梦!”
秦姨娘一双美目怒瞪着她,心里却也不禁慌了起来,这死丫头说得不错,侯爷再宠我,许诺我做夫人,老夫人也不会同意,说不定会让侯爷再续弦一个贵女,啧,身份这东西真是害死人。
末了,她什么也没说,甩袖离去。
主院里头一切如故,婢女小厮齐刷刷地站了一排,恭敬地喊道:“给夫人,小姐请安。”
将萧婉安顿好后,季书予便吩咐了几个婢女去厨务熬药,正准备走时女人拉住她的手,担忧着:“书予你这般强势往后怕是会被花朝院那个争对啊,过会叫她知晓我们搬回主院又要闹一顿。”
“不强势难道叫她当软柿子捏吗?你是主母,她是妾,身份上的差距她这辈子也跨不过,何况如今她的宠爱早被秋姨娘分了一半去,母亲你究竟在怕什么?”
言罢,她便带着两个贴身婢女走了。
听了这话,萧婉愣了愣神,是啊,我在怕什么,大抵是被那晚魇住了。
皖安院
老夫人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凝神,右方站了个老妈妈拿着蒲扇给她扇风。
季书予放轻脚步,做出“嘘”的手势示意李妈妈不要吵醒老夫人,又拿过蒲扇替她扇风。两位婢女早早地站在院外没有进来。
约摸半个时辰后,老夫人悠悠转醒,季书予将她慢慢扶起,又倒了杯茶递过去。
老夫人接过茶杯看向身旁的少女,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人是谁,问道:“可是书予?来了也不通报一声,倒是难为你站了这么久,这么热的天也不怕晒出病来。”
“让祖母担忧了,孙女不孝这么些年也没向你请过安,实在是母亲病重抽不开身。”话落,季书予适时拿出帕子擦了擦额间细汗。
“无妨,你母亲选那院子也是偏得很,难得你抽空来看我这把老骨头,有心了。”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老夫人摆摆手喊李妈妈端来两碗冰酪。
“陪老身尝尝这冰酪,想你也是许久未吃过了。”
“谢祖母。 ”
季书予接过冰酪,这东西她确是许久未吃,都快忘记是什么味了。
“琴棋书画以及女红你没落下吧?”老夫人冷不丁问了一句。
“未曾落下。”哼,果真最在意这个,如今侯府逐渐没落,怕是又要联姻了。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年岁尚小,婚嫁自是不急,可也不得不相看了,侯府什么情况你也是晓得的。”
“自然,能为侯府做贡献是孙女的福气。”季书予皮笑肉不笑,行过礼后转身便走。
浮槎看着自家小姐一脸沉重地走出院子,与桑落对视一眼,到底什么也没问,只静静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