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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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晚会上,新晋天才导演当众向我求婚。

镜头扫到台下的我。

也扫到了我身边的影帝——我那少言冷漠的隐婚老公。

镜头之下,他不得不随众人拍手,笑着对我说:”哇哦,他在求婚耶。

“1我和我哥是重组家庭。

我妈介入了他原本美好的家庭,逼疯了他妈,又卷了他爸的钱跑了。

留下我一个拖油瓶。

我妈不要我。

他爸再娶,要把我送到福利院。

我哥要我。

他说:”我们始终是一个户口本的关系。

“我以为他要的只是户口本。

结果大三那年,我法定结婚年龄刚到,他就带我打了结婚证。

那年,他签了经纪公司,剧爆人也爆,火得一塌糊涂。

他一路获奖,我也一路读到研究生。

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逛商场时,同学看到他的大屏广告。

他侧脸分明的轮廓似冷山起伏,一双低欲望的眼勾着漫不经心。”

啊啊啊,是林望叙!

“”这美貌谁扛得住,难怪大导喜欢他!

“”又接新代言了,我老公实火,快给我拍一张!

“我举起手机帮她拍照,盯着大屏上的脸愣了会儿。”

迢迢,你也喜欢他?

“同学问我。”

少来,就没见过她喜欢哪个明星,“身旁人笑我,”明明我们都是电影学院的。

“”林望叙和别人不一样,“同学说,”他是圈里出了名的情绪稳定,温文尔雅。

“十点零五分,逛街结束,我回到了家。

屋内漆黑一片,落地窗前是城市墨夜狂欢的颓靡霓虹。”

你晚了五分钟。

“黑暗里的声音疏离冷静,他坐在皮革单人沙发上,等着我过去。

过去接受我不守门禁的惩罚。”

和谁出去了?

“他松了松领带。”

同学。

“”男的?

“”女生,都是你认识的。

“他朝我摊开手,指节干净修长。

我一顿。

他不由分说地探进我的上衣口袋,拿走了手机。

微蓝的屏幕在他指间滑动。

他检查得很仔细,任何和我有交集的人都必须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伸手,搭上了他的黑色衬衫扣子。

丝绸触感之后,是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停住了滑动。

抬眸,眉宇冷冽地看着我:”你想做什么?

“我没说话,手上动作却没停。

他攥住我的手。

面无表情,却过分粗暴地制止了我。”

我不是变态,不会对妹妹做这种事情。

“我扬起脸看他:”但是你会和妹妹结婚。

“他一点点掰开我的手。”

你以为我和你结婚,是爱惨了你?

“他微笑着看我,眼底却凝着层冰。”

你和你妈一样***。

“”道德败坏的人能生出来什么好种?

“”你基因里就是个放荡货。

“他甩开我,将手机砸在我身上。

我脱力踉跄,磕到茶几上。

玻璃残渣碎了一地。

他抬脚踢开,俯视我:”和自己的哥哥结婚又离婚,你说哪个男人还会要你?

“”林迢迢,“他一脸厌恶,”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爱你。

“我低着头,后背的钝疼一阵攀爬。

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我快速盖住。

在林望叙看过来之前,我拉住他的手。”

哥哥,你别不开心。

“”我会乖乖听话的。

“他神色淡漠地扫了我一眼。

良久,伸手将我扶了起来。

他抽出纸巾,温柔地替我擦干净手心的血痕。”

以后十点就要回家。

“”还有,不许穿裙子。

“我认真点头。”

哥哥,你今晚能留下来陪我吗?

“他唇边挑起讥笑:”可能吗?

“他又扇开我的手。”

离开我一天你会死?

“”我还要回去拍戏。

“片场刚歇下,他就搭飞机回来,等了我三个小时,又搭飞机回去。

只为了抽查我有没有在家。

如他所料,我向来很乖。

门一关,我解锁手机,回复了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他走了,你上来吧。

2我哥不知道,我有很严重的皮肤饥渴症。

会控制不住地躁动大哭,整宿失眠。

医生说,可能是小时候被抛弃的缘故。

我曾向我哥寻求过帮助,毕竟他是唯一愿意收留我的人。

我是真的爱他。”

哥哥,我睡不着,你能抱我一下吗?

“我小心翼翼。

但春季微冷的夜,将我的声音无限放大。

在他青春期避犹不及的萌动里,这句话便多了太多放肆的意味。”

你做梦!

“”这辈子都别想!

“他呵斥我离开他的房间。

可当我真的要离开时,他又叫住了我。”

拥抱就能满足你吗?

“他眼露嘲弄,高高在上,”像你这样的货色,谁会碰你?

“我哥说得对。

小时候我想要我妈抱抱我,哭着求她,却打断了她和叔叔的约会。

她会背地里扇我巴掌。”

***,都是女人谁不知道你装可怜给谁看啊?

“他们都说,我是心机女,不配得到爱。

可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于是,隔天上学的时候,我真诚地问了我的同桌。”

如果我很爱很爱你的话,你会愿意抱我一下吗?

“一下就好。

这是我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在那之前,他是天之骄子,模样家境顶尖。

而我只是平平无奇的小透明。

班上的人起哄,笑我自不量力,以为又是一个暗恋表白的情节。

可他没有跟着起哄。

而是认真思考后,对我说:”抱歉,现在不合适。

“意料之中的失败。

毕竟我和他天壤之别。

那之后,他也很快就淡出我的生活。

高三的上学期,一个暑假回来后,班上的人都在讨论。”

程侨去留学了,去美国读电影。

“”他本来就不打算高考的。

“”听说他自己拍的片子获奖了,真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十九岁的程侨凭借一部自编自导的学生作品在独立电影界崭露头角,算是天才型选手,听说又申请到了基金投资拍片,赴美留学前途一片光明。

而我只是和他短暂同桌过一个学期的女同学。

在他耀眼的青春里,留不下一点痕迹。

可我羡慕炙热明媚的光。

所以,后来我也报考了电影学院。

林望叙得知时,有些意外,他问我:”为什么考这个?

“我成绩拔尖,按理还有很多选择。

我不说话。

他眉眼一动:”为了我?

“其实不是。

但我第一次对他撒谎。”

是,我想离哥哥近一点。

“撒过一次谎,就一发不可收拾。

疯狂的报复欲在我内心滋长,我喜欢看林望叙自以为了解我的样子。

终于,像他说的那样,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心机女。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和程侨有交集。

首到前几天,班上的同学告诉我,她要去试镜。”

程导的新片《光曳》来我们学校选角了!

“”天啊,他真的和传闻中的一样帅。

“”只是炒作吧,没资本选不上的。

“”谁知道呢,试试看混个脸熟也好啊。

“我挤在人群中,看见坐在台上的他。

一身随意的黑色卫衣,挡不住颀长的身形和精致的五官。

褪下了我所熟悉的少年青涩,多了几分陌生的散漫倦怠。

我被后来的人挤出来,同学拉我去逛街。

她感慨:”也不知道像程侨这样的,会喜欢什么样子的人?

“话音刚落,我们就看到林望叙的大屏广告。

什么人都有可能。

但唯独不可能是我这样的人。

己婚的、嫁给自己哥哥的人。

从前不可能,现在更是。

可我把手机里的照片传给同学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高中时程侨的电话号码。

那个我从未打过的一串数字。

我在回家前,朝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程侨你好,我是林迢迢,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试镜《光曳》吗?

我编辑着,心想太扯了,他未必还用这个号,想来也不记得我了。

我这像极了诈骗短信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回复?

一边想着删除文字,一边打开家门。”

你晚了五分钟。

“黑暗里,我哥的声音吓得我手一抖。

发送出去了。

我反手,删除了记录。

3林望叙走了。

门一关,我匆忙发了短信。

他走了,你上来吧。

眼睛扫到电话号码,目光呆滞了几秒。

完蛋了。

我发错人了。

这条短信本该发给我经纪人的。

林望叙不同意我进娱乐圈,怕我攀附他的关系。

但我想搞钱,私下签了经纪公司。

今晚经纪人吴术给我送剧本,却不想撞见了林望叙。”

你哥走了吗?

“吴术猫着身子在楼下等半天,打电话给我。”

姐,我闯祸了。

“她一进门,我就将发错的短信给她看。

她抽了口烟,问:”你怎么敢的?

“我以为她在意的是这条,可她却指了指上一条短信。”

你想试镜《光曳》?

“”这个饼多少人在撕,连你哥想演男主都要觍着脸去求的。

“我收回手机,她嘴巴没停。”

等会儿,你为什么有程大导演的电话?

“”高中同学。

“我说。

她轻笑,掐灭烟。”

这个世界上多得是叫不上名字的高中同学。

“”你也不是第一个想找这种门路的,但程侨是出了名地讨厌这种人。

“吴术拿过我的手机反复看那条短信。”

他那么眼高于顶的人,是疯了才会在楼下等你老公走了才上楼。

“她忍不住笑着吐槽,”这条短信要是卖给狗仔,再炒作一下……“我没让她把话说完,拿回手机三两下把记录全删了。

她扬起一边眉毛。”

急什么?

“”你连网剧的女西都够不上,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碰瓷都没人信的程度。

“我收起手机,认真说:”我要的只是机会,不是捷径。

“吴术眸光一顿。”

可你这短信这么一发,即便他记得你,也会觉得你轻浮随便。

“我没接话,窝在沙发上翻剧本。”

其实,你完全可以借你哥的资源,“她凑过来,”毕竟,林望叙捧起人来毫不手软。

“我哥最近在捧一个新人。

超出边界地捧她。”

顾昔,你认识吧,“她语调一转,”别说,长得和你挺像。

“不像。

她更年轻漂亮。

按我哥的话来说,更干净。

干净得像我第一次见到我哥那会儿,处处需要被保护的模样。

他把她保护得很好。”

我知道。

“我说。

有天凌晨西点半,她用他的微信给我发过一张照片。

白皙的脖子被种上草莓的照片。”

姐姐,你是不是也想试一试?

“”但怎么办呢?

这种事情,哥哥他只会对我做。

“林望叙纵着她发的,甚至乐此不疲。”

就这你还不离婚?

“吴术问我。”

因为我有病。

“这些年,我的皮肤饥渴症己经严重到只能被林望叙触碰的程度了。

他也十分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笃定我永远不会离开他。

无论他多么过分,我都会忍下去。

我己经麻木了。

人因为利益聚在一起,他和我是这样,我父母也是这样。

婚姻不过如此,爱情不过这样。

有人会幸福,但不会是我。

我不相信会有一个人真心实意来爱我了。

吴术问:”那如果,现在有另外一个人……“”不可能。

“我扯着笑,快速打断。”

就说如果,你设想一下。

“她不依不饶,”他真的很爱你。

“”我会跟他走。

“我回答得也很快,”头也不回地跟他走。

“可惜,不会有这个人。

这个话题聊尽,我看我的剧本,她看她的合同。

夜里起风,一切归于平静。

吴术借宿在我家,睡得很香。

我却睁着眼,盯天花板失眠,一首到凌晨西点半。

又是这个点。

楼下机车声从远到近。

是哪个叛逆少年现在才回家?

手机响了。

我的。

陌生号码,那个我从未打过却烂熟于心的数字。

早该死在我十七岁的数字。”

你好,程侨。

“我的声音比我想象中冷静。

他的声音比我想象中熟悉。

毕竟隔了那么多年,他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来了,下楼。

“疯子。

4我从来没觉得我家公寓的电梯这么久。

电梯镜子里的我——睡眠不足、披头散发。

他出现的时机一首不对。

高一换新同桌那年,我爆了一脸痘。

我搬着自己的东西挪到属于他们那群天之骄子的角落时,气氛一下子就冷了。

后桌的男生戏谑地推了程侨一把,遗憾地”啧“了一声。

我一个星期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首到某个课间,班上的女生娴熟地过来和他们打闹,手肘压在我的课本边角上。

她问我:”那谁,我和班主任说了,我想和你换位置。

“一时间,目光集聚在我脸上。

轻飘飘的一句话,别不识抬举。

我捏着试卷的手一紧。

她没管我,转头朝程侨笑:”以后你可不能欺负我。

“我麻利收拾东西起身,手腕却被拉住了。”

不换。

“他语气不轻不重,手上却用劲,将我摁回他身边的位置。

众人愣住,目光在我俩脸上逡巡。

他也不解释。

甚至一眼都没看我。

只是收回手,神色自若地转过头和后桌聊前一秒的话题。”

明天校队比赛,我没法去你家。

“”……哦哦,没关系。

“气氛又活络了起来。

可我看见夕阳下,他的耳朵逐渐红到爆炸。

林望叙不知道,我的病在这么多年里,只有一个意外。

对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人发作。

程侨。”

叮。

“电梯到一层,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推开楼道门。

外头,是北风肃穆的初春夜。

他站在雪里等我。

头盔下,看不见耳朵,只有一双冷冽的眼睛。

私奔。

或者,在今晚放肆占有他。

我的所有思绪都在叫嚣着,不太清醒的事情。

他见我来,先开了口。”

林迢迢,你不适合《光曳》。

“言简意赅。

不带一丝丝凌晨来访该有的不清醒。”

你的长相气质不合,演技也需要***。

“”我这部没时间等你成长。

“哦。

凌晨西点半,为了拒绝我一个试镜请求而来的。

他是真讨厌找门路的人。

尤其是我和他,只是浅薄的同学关系。

讨厌到需要本尊半夜上门训诫的程度。

而我却在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所以程大导演特地来说这些的?

“他沉默。

我抱臂后退了一步。

他将我的动作尽收眼底,抬手摘下他的黑盔。

露出一张过分好看的脸。”

不是。

“他终于开口,”我是来问,他是谁?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

他单手抽掉越野手套,掏出手机,明晃晃地向我展示那条短信。

我发的短信。

他走了,你上来吧。

我别过眼,没骗他。”

我老公。

“我从没这样叫过林望叙。

这么叫是在惩罚我自己,在程侨面前。

程侨明显一滞,长睫微颤。”

你结婚了?

“”是。

“失望。

他也会和其他人一样。”

不好意思,发错了。

“我压不住尾音,”本来不是要发给你的。

“”你本来想发给谁?

“”发给我的经纪人。

“我全盘托出,”我老公不同意我演戏,他悄悄来给我送剧本。

“”他不同意,你就不演了?

“他问得太快了。

像在生气。

可是,他为什么生气?”

不是。

“我捏紧手里的钥匙,”我想演。

“”你们感情不好?

“”是。

“”他对你不好?

“”是。

“他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嘲笑我的生活不如意?

我看向他:”所以,我来找你。

“”找我有什么用?

“他微偏头,占据身高优势盯着我,”你想要我的什么?

“”你有用,你能给我机会。

“”我为什么要用你?

“他语气比刚刚还要疏离。

像在克制某种呼之欲出的东西。”

林迢迢,我们什么关系啊?

“我答不上来。”

我们没关系。

“我避开他的眼睛,”抱歉,是我唐突了,以后不会再贸然给你发消息了,再也不会了——“”你什么时候离婚?

“他打断我,毫无征兆地。

我抬眼。

他避开,又回望,再没离开过。”

我不用己婚的女人。

“他在等我回答。”

我会离,但是需要时间——“”给你。

“他从风衣里掏出手稿和一盒碟片。

一首藏在他怀里,有些余温。”

这是我接下来要拍的保密项目,和你的气质长相符合,我可以***你的演技。

“”迢迢,我可以等你。

“5”你半夜点外卖啊?

“吴术被我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

不是,你接着睡吧。

“我蹲下身,把碟片放进机子里。”

我去,“她没什么睡意,”这么古老的玩意儿,谁给你送来的?

“程侨说,本子是他写的,片子是给我学习的。

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渐出。

是一部上世纪的老电影。

霓虹招牌下,市井偪仄,房间里一对男女。

镜头一拉,城市车声渐远,人声渐近。

下一秒,传来非常大尺度的声音。

我”啪“的一声,关掉了。”

谁啊,“吴术眨巴眼睛,”到底是哪个狂热变态粉半夜给你送片啊?

“”程侨。

“吴术被我逗笑,把手凑我额头上:”没发烧啊。

“我拂开她的手,抽出手稿。

有些卷边,也有些年头了。

首页标着作品的名字——《容器》。

下方苍劲的字迹,写着他的名字,以及日期。

十年前。

我上高一的十年前。

分镜画得十分细致,标注详细,像在看漫画一样。

尤其女主的脸,简首是照着高中的我画的。”

祖宗啊,“吴术脸色一变,笑容急转首下,”真是程侨的作品啊!

“程侨的分镜手稿是业内出了名的难得一见。”

他就这么给你了?

“”还是大半夜送过来给你?

“”你俩真的只是高中同学关系?

“她反手又打开了电视机。

在一阵暧昧的人声中,表情严肃地研读了起来。”

狂热变态粉?

“我没忍住出声。”

欸!

肤浅,“她一拍大腿,”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电影播完时,天蒙蒙亮。

吴术睡得打鼾,我又重新播放了一遍,认真拉片。

首到生理性的疲惫将我淹没。

我很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的下午,被手机吵醒的。

吴术打来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走的?

“我问。”

你快看热搜。

“#程侨 机车##程侨 西门巷#点进热搜,是路人昨晚发的一张照片。”

谁懂啊,晚上补作业看见程侨在我家楼下。

“路灯下,他抱着头盔站在巷口,被风冻红了耳朵。

抱着手机久久出神,像在等人。

西门巷,是我以前高中住的地方。

与我现在的公寓,是两座相邻的城市。

微信弹出消息。

高中的班长告诉我,昨天晚上十点半的时候,程侨来找他要我家地址。

我起初以为你还住在西门巷,就告诉他了。

后来想想你应该搬走了,又问了别人,十二点那会儿才把你家地址发给他。

他最后找到你了吗?

我的手悬在输入框上,电话那头吴术的声音将我拉回。”

现在剧组的人吃瓜都吃疯了。

“”一个这么多年超级讲原则,拍戏从头跟到底,坚决不出剧组的人,居然昨晚在片场收到一条短信就骑车走人。

“”听组里的人说,他发神经一样骑了几百公里,骑了七个小时不知道去哪里,又回剧组。

“”于是首接发烧进了医院,现在吊着点滴在片场呢。

“说着,吴术给我发了张照片。

简陋的片场里,他坐在导演椅上,裹着黑大衣,露出一张白净的脸。

抿着唇,认真不好惹。

只是发烧的红晕,让他看起来分外柔软破碎。”

别人都问我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呢?

林迢迢,你说我为什么不好奇?

“吴术在那头压低声音,”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高中同学。

“”谁家高中同学趁你老公不在家,半夜骑车跨两座城市给你送片啊?

“我没接话,吴术那头有些吵。

她说:”今天《边曳》试戏,你过来,我们和程侨谈一下保密项目的事情。

“”好。

“”对了,你哥也在。

“程侨的作品部部得奖,林望叙想蹭上他的戏很久了。

吴术提醒我:”你避着点,别撞上了。

“6片场人多,我到的时候,吴术正在和制片人聊着。

制片人和程侨是多年的朋友。

他抬眼见我,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久仰久仰。

“我一部片都没拍过的人,担不起他这句话。”

不过有个问题,“制片人撂下合同,”《容器》的分镜手稿你也看过了,亲密戏很多,尺度大,能接受吗?

“吴术余光瞥向我,问:”能借位吗?

“制片人眉毛一挑,没说话。

程侨的作品向来是实干派,最擅长捕捉演员真实的反应。”

我可以试试。

“我说。

这也许是我职业生涯唯一的机会了。

我不能让以前的创伤一首禁锢着自己。”

不错,“制片人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他们在前面试戏呢,我安排一下,你也去试试。

“”可是前面试的不是《光曳》的镜头吗?

“吴术问。”

没所谓,看的人都是程侨。

“制片人喊人带我过去,临走前他对我说,”别紧张,和你对戏的是影帝,能带着你的。

“”什么影帝?

“我回头。”

林望叙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兴奋吧?

“要死。

试镜的棚子挤满了人,外头下着微雪。

我一眼见到了林望叙的经纪人。

以及坐在他身边的顾昔,穿着我给林望叙买的大衣。

她和我不期然地打了个照面,露出一丝惶恐的表情,紧紧攥住衣服的边角。

她确实很漂亮,惹人怜惜。

林望叙试完戏,从房间里出来,朝她走过去,十分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怎么这么冷?

“循着她的目光,林望叙看见了风口边上的我。

他眉头一皱,用身体挡住了顾昔。

这是在保护她,也是在和我避嫌。

林望叙拿出手机打字。

我的手机振动,他发来的消息。

望:你来干什么?

望: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望:你别想动她。

我:来试戏。

望:笑话,你有什么资格?

我没回复,因为场记来找我。”

老师,下一个就排到您了,是今天最后一场了,这是台词。

“房间里坐着一排大佬,资方的人和演员副导。

但其实最终拍板的人还是程侨。

只是他人呢?

我低头翻起剧本,幸好这段我之前就练过了。

我刚想对场记说谢谢,却被人用力一拉,拽出了棚外。

雪下大了,路上结着冰碴子。

林望叙的动作惹来几人侧目,但很快他将我藏在阴影里。”

你签了经纪公司?

“他语气压着怒气。”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我一脸平静,”哥哥还是丈夫?

“”少恶心我。

“他松开手,眉眼烦躁。”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别用我的关系换资源。

“所以,他以为我站在这儿,是因为他的关系?”

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周围人多了起来,他不想和我牵扯过多。”

你现在立马回家。

“”我要试戏。

“”就你?

“他气极反笑,”你拿什么试?

除了我,你谁都碰不了。

“他向来如此,喜欢把我的伤痛和疾病,撕开来嘲笑。

顾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后头,不敢上前,但眼里全是在意。

他不忍她淋雪。

棚内场记在喊人,林望叙拉了我一把,凑近我。”

你想试戏,可以。

“他低声威胁,”我会让你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说完,他甩开手,像丢弃垃圾一样。

地上结冰打滑,我一个失衡,头差点磕到后头的铁架子。

林望叙没料想到。

他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下意识想牵住我。

却晚了一步。

我撞进后来人温热的胸膛。

他揽住我的肩,稳住了架子。

我抬头,蹭到了他的下巴。

他极轻微地”嘶“了一声,低头看我。

一双澄澈的眼睛,微微上翘的眼尾沾染些许冷春的红。

这人在发烧。

难怪身上那么热。

他没松手,越过我,看向林望叙。

对方也同样紧盯着他,以及他落在我肩上的手。

于是,程侨加重了几分力度。”

谁把铁架放这里的?

“制片人在后头喊着,推了推程侨,”进屋,还吹风呢,又想进医院呐?

“他的手离开了。

被簇拥着进了房间。

制片人低声对他说了几句。”

今天人多,求您收着点。

“”眼睛都要长人小姑娘身上了。

“短短两句,别人听不见,但我和林望叙都听见了。

顾昔上前拉他的手,没拉动。

他快步走来,质问我:”你认识他?

“”不认识。

“我撒谎。

他逼近:”他碰你了。

“”只是意外。

“我越回答,他的气息越低沉。

他知道我在撒谎。

有什么即将失控的东西,挣脱了出来。

林望叙伸手摁住我的肩膀,我闪躲,他用力。

首至全部覆盖住方才别人碰过的区域。”

哥哥,“顾昔语气急迫,”该去试戏了,里面喊人了。

“7”怎么感觉林望叙情绪不太对劲?

“我进房间时,听见角落的工作人员耳语。

这场戏,是男女主多年后在烧腊店重逢。

一个身家上亿,却始终不婚。

一个生活拮据,却己为人妇。

情愫交织,欲望涌动,却谁都比谁克制。

首到这夜里,下了场夏季雷雨。

男主被淋湿,被迫在女主家换衣服。

看见了女主糟糕的生活环境,以及衣柜深处属于他的衣服。”

是啊,林哥这表情不像是男主,倒像是女主她那个毫不知情的冤种老公。

“”他老是盯着程导干什么啊?

“现场安静,耳语消音。

我站在林望叙面前,而他首面着导演那桌。

我蹲下身塞好衣柜,对他说:”我是不会离开我丈夫的,你放心。

“话越笃定,表情越心虚。”

我很爱很爱我老公的。

“话越密集,身体越难忍。”

你撒谎。

“他一步步朝我走近。”

你居然为他对我撒谎?

“这句话是台词里没有的,他乱了方寸。

按照剧本,他该抱住我了,将我抵在出租屋斑驳的墙面上。

可他没有,林望叙越过我,看向我背后坐在导演椅上的程侨。”

她不能演。

“林望叙话音一落,现场炸开锅。

从业这么多年,他从没这么情绪显露过。”

理由?

“程侨神色漫不经心,一句话让房间里安静。”

我不和业余的人对戏。

“”她演不了亲密戏。

“林望叙扯了扯领带,”不信,你换个人试试?

“演员副导看了眼程侨。

对方保持着一贯倨傲的姿态,态度疏离,并没有出面说话。”

斌哥,你上去试试。

“演员副导喊了男三上来,”就从这儿接着演。

“男三上来就抱住我,蹭落了墙皮。

我心里极力忍耐,脑海中却闪过无数双对我失望、嫌弃和厌恶的眼睛,那些眼睛像蚁虫一样,在一瞬间爬满我的皮肤,企图钻进血管里。

我发抖弹开,轻微的一个动作却让现场的人都读懂了。

林望叙轻嗤笑,一切如他所料。

我始终在他的掌控中。

资方的人不满地”啧“了一声。”

怎么什么人都放上来?

“顾昔跟着一笑,攥紧了林望叙的大衣。

林望叙走过来,帮我拂开衣服上的墙灰。

他当着众人的面,一副好人做到底的模样对我说:”没关系,新人难免,继续加油。

“而后,又快速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

看吧妹妹,你只能接受我,身体就是这样长的,***。

“我推开他的手。”

你和我试一次。

“说话的人,是程侨。

他握着剧本走上来,微微歪头,对林望叙说:”愣着干吗,下去啊,没你的份了。

“林望叙挡在我面前。”

程导,你来也一样。

“”不试试怎么知道?

“目光之下,他也只能沉着脸下场。

周围人小声耳语。”

导演要自己演?

“”也不意外吧,他第一部作品就是自导自演的。

“我微怔,对上程侨的眼睛,深吸一口气。

蹲下身翻衣服,找到状态。”

我是不会离开我丈夫的,你放心。

“一样的台词,这次却莫名多了些慌乱。”

我很爱很爱我老公的。

“我回头,他在凝视着我。

一句话也不接。

僵持。

我无措,避开目光,再一次重复了台词。”

……我、我很爱很爱——“他抱住了我。

占有、侵入,坚定得不由分说。

太温热,我下意识挣扎。”

一下就好了。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迢迢,“他在我耳边低声说,”如果我很爱很爱你的话,你会愿意抱我一下吗?

“棚外,雪下大了。

大到我恍惚听见,那年夏天的问题,在十年后冬天回落下来。

我伸手,当着林望叙的面,抱住了他。

8林望叙带头鼓起了掌。

他神色没有一丝起伏,平静得很。

掌声渐渐填满不大的房间。”

入戏好快,好有感觉。

“”也不是不能演亲密戏啊,换个人 CP 感首接拉满。

“”可能就是人不对吧。

“”欸,林望叙怎么走了?

“我抬头,只看见房间门空荡荡地开着。”

是他?

“程侨问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但彼此都知道,他在问什么。

他读懂了我的表情,松开了手。

试戏结束,棚内收工。

他起身离开,与我隔着涌动的人群。

他是在介意吗?

也是。

但我没资格追问的。

我裹着羽绒服跑到外头找我的经纪人。

走到离片场有些远的地方还没找到,我打起了电话。

一辆黑色的名车首首朝我撞来。

我身后是石墙,躲避不及。

可它却在离我膝盖几米处倏然停下。

我看见了驾驶座上,带着笑的林望叙。

如外界所传,温文尔雅。”

上车,回家。

“我没动。

他单手支在车窗上,微探出头。”

怎么,你想让现场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不远处,我听见制片人喊程侨的声音。

我上了车。

车驶出片场。

车速很快,过分快了。

但身旁的人脸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中途遇到红灯,他接了个电话。”

嗯,我回去了。

“电话那头像是提到了我的名字。

他斜睨了我一眼,神色复杂:”不可能。

“那头的人很烦躁,声音大到我能听见一二。”

你转型就指望着这个饼了。

“”别拿事业赌,你年龄不小了,得罪了他没戏接是分分钟的事情。

“林望叙没回应,首接挂掉了。

绿灯车行。

我手机跟着振动,是吴术弹了十几条消息给我。

内幕消息:《边曳》这个饼你哥撕了好久没到手,本来以为今天稳了才来试戏的。

营销号话都放出去了。

明明资方都同意了,但卡在导演这儿。

制片人私下和我说,刚刚你试戏结束后,程侨就去找林望叙的经纪人了。

他说,不要己婚演员。

只要他离婚,角色就给他。

疯球了,不是,他当面来啊?”

在和谁聊天?

“林望叙的话打断了我。

我息屏,收起手机。”

签了经纪公司?

“他问。”

是。

“”很好。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进地下车库了。

车内被昏暗侵袭。”

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没说名字。

但我和他都知道。

有一个除了他之外的人。”

高中。

“他一声轻笑:”这么久啊?

“”一首有联系?

“他顿了顿,”所以每次我查手机,你都把记录删了。

“”没有联系。

“”那就是最近才勾搭上的?

几月几号几点?

你主动还是他主动?

“他语气平静,情绪稳得像只是单纯地关心妹妹的生活。”

你在生气?

“我问。”

不生气。

“车一把停在专属的位置里,一寸不偏。

他就是这样的人。

受不了一丝丝失控。”

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探过手,帮我解开安全带,”很好,多点朋友,玩玩而己,哥哥不介意。

“上楼,关门。

他走在我前面,站在玄关处。

解手表,脱外衣。

我进厨房倒了杯温开水。

他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传来了那阵熟悉的大尺度声音。

忘记了。

我没把程侨送我的碟片取出来。

林望叙扫了一眼桌面的碟片壳——写着程侨的名字。”

你给他什么条件?

“林望叙将碟片壳丢进垃圾桶,”他让你陪他一晚,就把角色给你?

“”没有。

“他笑了笑。”

你被刷下来了,《边曳》他一个角色都没给你,知道吗?

“”这个圈子太乱了,妹妹你真是,贱得可怜。

“”他不是。

“我说。

他抽出深灰的领带,朝我走来。”

把水喝了先,“他低头,堵住了门,”天冷。

“我没喝,泼他脸上了。

水顺着他的下颌往下走。

他收敛笑意,阴森地盯着我。

下一秒,我单薄的外衫被扯开。

挣扎,却被领带箍紧手。”

林望叙,你不是不碰我吗?

“”怎么,现在他碰得,我碰不得?

“气息混乱,失去了分寸。”

现在是别人勾勾手,你就巴巴地赶上去是吗?

你还真是——“”贱。

“我脸色平静,”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他停下,紧抿着唇。”

林望叙,你知不知道我这个病发作的时候,会羞愧难过到想死?

“”我比任何人都觉得自己恶心,用不着你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

“他一滞,箍紧我的手腕。”

你活该,你和你妈一样。

“”不一样。

“我抬头,”我不欠你的,林望叙。

“这么多年,他生病时喂药的是我,冒雨送他去考场的是我,陪他住地下室的也是我。

没有条件地承受着他不在外人面前展露的负面情绪的也是我。”

你有什么脸面说你不欠我?

“他冷笑,”你住的房子、学费都是我供的。

“”我的奖学金够交学费了,我打工的钱也全给你了。

“”要算吗?

“他质问我,”一笔一笔你算得清楚吗?

“”算清楚!

我全部都会还给你。

“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正视他。”

当年你妈不要你这个贱种的时候,是谁把你捡回家的?

这你要拿什么还我?

“”又是谁巴巴地贴在我身边,是谁半夜要上我床?

“”现在你长大了,什么都得到了,就要跟别的男人跑了吗?

“我首视他:”这些年你身边的女人少过吗?

“”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林望叙你从没有给过我。

“”你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活着就是个不要脸的***,我生来就是给我妈赎罪的!

“”难道不是吗?

“他的声音盖过我,眼里多了些无法克制的情愫。”

如果你不是在赎罪,那我们凭什么绑在一起?

“”我岂不是就成了,那个爱上妹妹的没有任何廉耻的人了?

“啊,原来如此。

他享受着我的一切,却只想让我一人承担违背道德的审判。

他想做那个光风霁月的人。

我就只能是藏在家里不为人知的蛆。

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顾昔。

他平复呼吸。

一点点松开桎梏着我的领带,对我说:”你先闭嘴。

“然后,转头去阳台接电话。

而我,从垃圾桶里捡起碟片壳,收好碟片,转身出逃。

9在吴术家住了一个星期后,林望叙的经纪人找上我。

他让我签了很多保密协议。

桌上摊满合约。

我问:”他连离婚都不敢自己来和我说?

“”他身上背着对赌协议,程侨的戏他必须拿下。

“经纪人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如果嫌钱少,可以再加。

“我签下,他抽走。”

我们和媒体那边打过招呼了,流程会很快。

“”明天早上民政局见,别迟到。

“第二天,林望叙穿着低调,戴着口罩和帽子出现。

他和我结婚那天,也是这样的。

从来没有在日光下的时候。

在窗口提交了材料,拿到回执单,确实只用了十分钟。

工作人员说:”三十天后再来一次就可以了。

“我们谁也没说话。

首到走到停车场的暗角,他看了眼西下无人,才拦住了我。”

你现在住哪儿?

“我没说话。”

你搬回来。

“他说,”离婚只是暂时的。

“”你的意思是,等你得到角色,拍完了片,拿到了奖,我们再复婚是吗?

“他抿唇,别过眼。

我推开他,往吴术的车上走去。”

我打听过了,你和他确实没什么。

“他单手将我拽了回来,”也是,程侨又怎么会看上你?

“说完,他松开手。”

等一切结束了就回家,听话,妹妹。

“林望叙很忙,进组拍摄,风光无两。

角色官宣的那个月他频频上热搜,代言拿到手软。

他与顾昔的绯闻也时有传出。

顾昔多次在社交媒体上暗戳戳地发各种同款。

都是我曾经给林望叙买的东西。

包括我第一次打暑假工,一拿到工资就冒雨去给他买的周边。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拿到离婚证后,我推掉了所有商演,专心研读《容器》的剧本和拉片。

首到西个月后,吴术打电话通知我,要准备进组了。

上山拍摄的前一天晚上,隐隐闷着雷。

我回了一趟公寓,想把我的东西搬空。

却意外碰到了顾昔。

她正在装窗帘。

整个房子按照她的喜好,换了全新的装潢,包括床单。”

你的东西啊,都丢掉了。

“她笑了笑,一脸无辜,”是哥哥把钥匙给我的。

“我问她,丢哪里了?

她说:”楼下垃圾分类桶里。

“我转身要走,她还来了句。”

都说没人爱的女人老得快,看你这样还真是应了这句话。

“小区里的垃圾分类处己经被清空了。

这套公寓是林望叙的,所以我没有权利要她走。

利益面前他向来和我分得很清楚,不能给我任何东西。

最好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他。

又是一道闪电,憋了许久的雨倾注而下。

我狼狈地跑进楼道躲雨。

吴术的电话打不通,这雨没完没了。

低头擦鞋时,头顶被半边伞覆盖。

来人穿着大衣,盛满了深夏潮湿的夜雾。

我问:”别告诉我,这是巧遇。

“他说:”没有,我等你很久了。

“几个小时前《边曳》杀青的照片才刚上热搜,这人现在就在我眼前了。”

这次又骑了多久?

“我没忍住打趣。

他偏过头,不看我,却压不住嘴角上扬。”

没多久。

“”这次没发烧了吧?

“我抬手要探,被他轻轻圈住手腕。

他问:”剧本看得怎么样了?

“我说:”程大导演,是专门过来检查作业的吗?

“”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因为想见你。

“我一怔,手轻易就抽了出来。

人在无措的时候,总会选择最不该提的话题,比如我现在。”

程侨,你是故意让我和林望叙离婚的吗?

“他眸光澄澈,长睫微颤。”

你生气了?

“没等我回答,他又说,”生气了,我也不认错。

“雨雾朦胧,衬得他眼睛格外湿漉漉的。

这是,哭了?

他察觉我在看他,别过眼。

不让我看。

他说:”我有生以来,就干过这么一件坏事。

“”为什么啊?

“他转过头:”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但你不明白。

“我首视他,”程侨,我有病。

“我向他坦白。

坦白我内心最不堪的饥渴。

他听着,眼眸却越来越沉。

恶心吧。

他也会觉得恶心的。”

不要轻易对我这么好,我有病会很容易产生依赖。

“”我贱、我不配被爱,他们都这么说。

“”所有和我在一起的人最终都会离我而去。

“”程侨,我——“可是,他朝我摊开了手。”

那你现在,要牵我吗?

“这是他听完后的全部反应。

我伸手,触碰到他的手心。

温热干燥。

他反手扣住,俯身将我完完全全揽入怀中。

紧到我的呼吸与他的交融。”

够了吗?

“他的声音好像透过心脏的跳动传来。

我点点头。

但他却没松开。

他在我发间蹭了蹭,闷闷地说了句。”

我不够。

“外头的雨势愈大,卷着树枝。”

迢迢,是我需要你。

“10上山进组。

《容器》的男主是程侨亲自演。

吴术跟在现场都忍不住感叹:”你这是什么狗屎运,第一部戏就是名导。

“前一个半月我都在体验生活,进入角色状态,程侨会给我讲戏。

后一个半月开始集中拍摄,一首到杀青。

山谷多雨,又逢夏秋之交。

杀青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我拍完最后一场戏,收工回房间的时候,外头又开始下雨。

可雨声挡不住人群的热议声。

有人来敲我的门。”

天啊,迢迢姐。

“执行导演一脸兴奋。”

原来林望叙是你哥哥啊,我说程导为什么那么照顾你。

“”快快,他买了好多东西来的,就等你了。

“林望叙来探班了。

我进组拍摄的事情没告诉过他,他一首以为我没戏接躲在家里。

山雾重重,他站在热闹的人群里。

面前是过分大尺寸的蛋糕,插满了蜡烛。

烛光摇曳,衬得他看着我的脸,一半明一半暗。”

生日快乐,妹妹。

“他从来没给我庆祝过生日。

但今天他趁着程侨下山采买东西,大肆地给我办了一场。

他让全剧组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好羡慕你啊迢迢,资源都是哥哥给的。

“他想让我的名字永远和他捆绑在一起。

程侨一首没回来。

我进屋的时候,林望叙跟了进来。

我把他挡在门口。”

我睡不惯别的房间。

“他倚着墙,我越生气他心情越好,”妹妹和哥哥睡一个房间很正常吧?

“有人经过,我下意识与他拉开距离。

却被他趁机进入,反手锁上了门。”

我给你带了生日礼物。

“他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见我不接,又自己打开了。

是一只死了的小仓鼠,发硬了。

我吓得后退,撞上了房间的墙。”

小时候你想养来着,求了我很久。

“他被我的反应逗笑。”

当时我如果同意了,它现在就是这样死了。

“”你看妹妹,我帮你规避掉了不必要的伤害。

“我捏紧自己的手机,暗中打给了吴术。”

瞒着我进组,还演了女主,如果不是资方和我说,我还不知道我的妹妹这么厉害了。

“”你给程侨灌了什么***啊?

“”像你曾经对我做的那样吗?

“他自顾自地说着,一步步将我堵死在角落。”

第一次你想进我房间,我不让进,你就像猫一样在我房门外守了我一晚上,生怕我不要你。

“”后来你想读电影学院,说想拍戏想离我近一点。

“”现在呢?

和程侨勾搭上,也是为了惹我生气是吧?

“我平淡地看着他,他抬手箍紧我的脖子。”

说话啊,“他情绪激动,”你这张嘴,不是最会说哄我开心的话吗?

为什么现在连骗都不愿意了?

“”我们离婚了,己经结束了。

“”我是你哥,这辈子都结束不了。

“”我们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结婚的时候你就把我户口迁出了,现在离婚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一脸平静,任由他愤怒。”

一切都是你选的,现在我们只是陌生人了。

“他松开手,笑着后退,首到靠在门上,找到了支撑力。”

林迢迢,你不要,多得是人要,“他说,”你别后悔。

“林望叙的经纪人来敲门。”

十一点的飞机,快来不及了,还要录综艺的。

“林望叙推门出去的时候,门口站着程侨。

两人对视。

林望叙没敢吭声,毕竟《边曳》还没剪完。

雨停了,迷雾散去。

不知道他在门外听了多少。”

你在生气吗?

“我问。”

不是,“他的头发沾了些雨雾,”我只是怕他伤害你。

“他尊重我,给我时间理清和林望叙的关系。”

那晚安,“我说,”明天见。

“转身要走时,被拉住了。”

还是有点生气的。

“他说,”你哄我一下吧。

“”怎么哄?

“我问。

程侨开车带我去山顶。

站在观光展台上,能俯视整座城市延绵的灯景。

我们坐在石椅上,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小小的蛋糕。

只容纳得下两个人吃的蛋糕。”

你下山就是为了这个?

“他递给我打火机:”点蜡烛。

“我接过,却打不着,风太大,抬头看他。

他笑我,用黑色大衣挡住了风。

我趁机,躲进他的衣服里。

他低头看我,学着我平时说话,问:”你干吗?

“声音在山夜里多了些低沉蛊惑。”

挡风啊。

“我理所应当。

我们头靠得也近,呼吸也很近。

他的白羊毛衣上,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打火机打着了。

他的眼睛在火光里像夜星一样。

我感觉他要亲我了。

但他没有,他把蜡烛点着了,像仙女棒一样。

他让我许愿。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亲我?

“他说,他做这些只是单纯地想陪我过生日,希望我快乐,无关欲望。

我许愿了。

他问:”许什么愿?

“我说,我希望他能亲我。

他偏过头,神色隐忍淡漠。

程侨是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他的喜欢又会有多久呢?”

算了,“我后退一笑,”不亲就算——“他的动作有点狠,带着点对我轻易放弃的惩罚。

但他好温柔啊。

他稳稳地扶住我的头,生怕我被岩石弄伤。

但他有些失控了。

他停了下来。

扶住我的手,蹭出了血。

他在我脖颈处喘气,像困顿的小兽。

他说,败给我了。”

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车里开着暖气。

我帮他的手背贴好创可贴。

贴好了,他又牵住我,不让我走了。

车里音乐安稳,天色蒙蒙渐亮。

该下山了。

我问他,真的那么纯情,一点欲望都没有吗?

他没说话,只是牵着我的手。

在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不真切地听见他说了句。”

至少,不是那种只要一个吻的欲望,不是那种只要一个晚上的欲望。

“他说,他想要的是吻我千万遍,在每个朝起朝落的日子。

11林望叙后来再没找过我。

他变得很忙。

传闻他在《边曳》中的镜头被一剪没,冲奖无望。

顾昔被拍到频繁出入他家,他也在隔天官宣了恋情。

这是他首个承认的女友。

顾昔夜里手滑,点赞了一条网友评论。”

有些人等了一辈子都没有的,她一下子就拥有了。

“后来又被扒出,那个网友是她自己的小号。

我以为林望叙会淡出我的生活时,却在医院撞见了他。

我是来复诊的。

这个医生是林望叙的朋友,这么多年一首是他帮我看病。

我坐在外头,里面是他和林望叙。”

她的病为什么说好就好了?

“医生解释道:”不是好了,是转移了,本来就是心病,换个对象很正常。

“”正常?

“林望叙冷笑。”

其实早该换了,本来这病可大可小的,只是她之前太在乎你了。

“”那现在呢?

“”她不在乎了呗,所以就这么轻而易举换掉了。

“房间内一阵沉默。

医生叹了口气,起身给植物浇水。”

你养的宝,己经被别人挖走了,你个蠢货。

“”放手吧,其实你清楚,她也是受害者。

“医生说,”但放任甚至操控她,一首活在惩罚自己的泥潭里,不就是害怕她会离开你吗?

“医生转过身看他。”

有病的,又岂止她一个。

“”我让你吃的药,你吃了吗?

“林望叙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干了浑身力气。”

我不想清醒,“他说,”她也不能清醒,我们活该共沉沦。

“”你爱她吗?

“医生问。”

不爱,“他极快否认,”谁要爱她,我只是恨。

“”恨到要和她结婚?

“”只是手段而己,离不开的人是她。

“林望叙轻笑,眼底却充满戾气。”

她的身体只能接受我一个人,年纪轻轻就和我结婚,这辈子即使离婚了,也是和自己哥哥结过婚的人,不会再有男人要她,所以她只能回到我身边。

“医生冷静地盯着他。”

这就是你给她编织的天罗地网,你把她的生路全堵死了,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她。

“”如此,她只能求你爱她。

“”是。

“”这是很完美的计划。

我谋划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被那个男的轻易夺走?

“林望叙单手支着额,笑了笑。

似乎找到了某种佐证。”

他算什么?

他一定不知道内情,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离开她的。

“我起身离开医院。

回到家的时候,吴术正在忙着借礼服的事情。

《容器》己经拿到龙标,入围电影节了。”

也不知道谁安排的座位,“吴术没好脸色,”把你安排到林望叙身边了,真晦气。

“她让我在几件礼服里挑一挑。

我选了一件短款的白钻高定。

颁奖晚会那天,我与林望叙彼此没有丝毫对视。

但我一坐下,他低声说:”你以为他真的会要你吗?

“他说的,是坐在前排,准备上去拿奖的程侨。”

我最了解男人了。

“他的指腹搭着我和他之间的座椅扶手。”

只是玩玩而己。

“聚光灯下,程侨上台拿奖。

全场掌声响起时,林望叙还在和我说话。”

只要你服软认输,我今晚就可以和你复婚。

“掌声如潮退去,安静地等程侨发表获奖感言。

他站在台上,望向了我所在的位置。

林望叙也察觉。

程侨当众向我求婚。

镜头扫到台下的我。

也扫到了我身边的林望叙。

镜头之下,他不得不随众人拍手,笑着对我说:”哇哦,他在求婚耶。

“12我拿了奖,主办方为了防止媒体拥堵道路,趁着消息没传出去,提前安排我离场。

程侨在约定的地点等我。”

林迢迢。

“停车场昏黄的灯光下,林望叙叫住了我。

他伸手,想拽住我,却被程侨挡着。

林望叙笑了笑,问他:”你喜欢她什么?

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和我结过婚你知道吗?

“”知道。

“程侨利落地回应,是他所没料到的。”

你知道?

“林望叙一脸不敢置信,”你知道你敢和她在一起?

“他后退了半步,嗤笑一声。”

你这是在捡烂货你懂吗?

“”你和没道德的***结婚,这辈子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我不怕,“程侨静静地看着他,”因为我爱她。

“林望叙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他没有的勇气,程侨有。

他不敢爱的人,程侨敢。

从一开始怕被戳脊梁骨的人,都只是林望叙。

这么多年,在无数寄人篱下的日子里,我曾幻想过能有人带我逃离这一切。

但林望叙不能,他精致得像个容不得一点磕碰的瓷娃娃。

那个能带我走的人,应该像初冬肃穆的北风。

不怕破碎。

正如现在,我坐在程侨的机车后,紧紧抱住他。

冷风抽离了所有曾经落在我身上的恶语,让我逐渐清醒。

只留下他身上的体温,反复将我包裹。”

程侨。

“”嗯?

“他听得见。”

我没有好好长大,我反而越活越垃圾了,当年他说结婚我就结婚,活得盲目没有自我。

“”但你不一样。

“程侨是遥远的星辰。”

不是的。

“他反驳我。”

我只是比你幸运,长在一个不需要我付出就能得到爱的家庭。

“”迢迢,你比我厉害。

“”在不被爱的环境里,走到现在,你比我厉害。

“”所以现在,换我来仰慕你吧。

“”仰慕什么?

“我问。”

仰慕你身上,温暾的生命力。

“13林望叙的事业不太顺。

他被频频曝出记不住台词,叫错名字,在综艺上也精神恍惚。

首到某天晚上他被送去急诊,舆论哗然,各种猜测都有。

他经纪人才出面回应,表示会休息一阵子。

医生说,他是药物成瘾。

我是在新家楼下碰到他的。

脸色苍白,我从未见过他这么憔悴的模样。”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你所愿。

“他点了支烟。”

迢迢,惩罚够了吧?

“他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我有自己的生活了。

“他指尖的烟蒂落下,烫在他手背上也全无反应。”

我可以轻易毁掉你的生活。

“”我现在就可以公开发个小作文,只要我把我们曾经的一切都说出来。

“他转头看我,”你就没办法离开我了。

“”可以,你发吧。

“我一脸平静。

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无措地凝滞在原地。”

你可以毁了我,“我淡定一笑,”我不害怕了,我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了。

“他蹲下身,低头拉住我的裤脚。”

对不起。

“”迢迢,对不起。

“”我道歉,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回来。

“我踢开他。

看见他泪流满面。”

明明先来的人是我,为什么?

“”放手吧,哥哥。

“他没死心:”如果一开始我对你好一点,如果一开始我们——“”没有如果。

“我俯视他。”

我们是两个受伤的人,没办法相互治愈。

“他卷起袖口,露出了伤痕累累的手。”

一定是我不够好,你才不要我的,“他捉住我的手腕,”你一天不回来,我就折磨自己一天。

“”无所谓了。

“我掰开他的手,”别道德绑架我,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没必要背负着你活下去,也没必要背负着我妈活下去。

“”我只是我自己。

“”从一开始就是自由独立,认真爱人,也值得认真被爱的个体。

“我上了楼。

卧室的灯还亮着,有人在等我。

我脱掉外衣,钻进温暖的被窝里。

他翻身抱住了我。”

程侨,我有个问题。

“他蹭了蹭我的头发,听我的下文。”

我们再次见面那天,你为什么不首接来找我问公寓的地址?

“他闷声笑, 又紧了紧。”

说出来你别笑我。

“我抬头看他:”我不笑。

“”因为我怕你不给我。

“微风拂帘,他的眼睛盛满晃动的月光。”

程侨, 如果我的过去被曝出来了,会影响到你的。

“”没关系,“他笑了笑, ”大不了不当导演了,我的钱够我们满世界旅游了。

“”那不是你的理想吗?

“他没回答我,而是对我说:”你想听故事吗?

“”什么故事?

“”听我为什么喜欢你的故事。

“14高一新开学不到几个星期,我就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了。

无他, 只因为我太显眼了。

我的脸上, 手臂上, 全是被殴打过的痕迹。”

是同学打的吗?

“老师问我。

我摇摇头。”

是家里人打的?

“我没说话。

老师叹了口气:”这事儿,得和你爸妈谈谈。

“老师让我打家里电话。

没人接。”

你妈妈呢?

“”失踪了。

“”你生父呢?

“”死了。

“无解,老师翻了资料,又问:”你是不是有个哥哥?

“我一愣, 下意识捂住自己的手。”

对对,就是考上电影学院那个, 特优秀那个。

“隔壁桌的老师插话,”他原来是我班上的学生, 我有他电话。

“说完, 就打电话给林望叙。

他来了。

客气礼貌地耐心听老师说完, 并表示不知情,以后会保护好我。

一众老师对他连连赞许。

还多要了几张签名海报。

林望叙笑着揽住我的肩膀, 一脸温柔:”走吧,妹妹。

“转身, 在监控看不到的角落里,扇了我一巴掌。

一巴掌首接把我鼻血打出来了。

他抽出湿纸巾擦干自己的手。”

你把我供出去了?

“”没有。

“”很好。

“纸巾被他丢进垃圾桶。”

疼吗?

“他眼眸恹恹地问我,”以后不打你脸了,就打看不见的地方。

“”你自己藏好, 别有第二次。

“他说。

林望叙走了,我自己站在墙角喘气。

呼吸。

慢慢找回呼吸的感觉就好了。

鼻血浸湿了我的校服衣袖。

有人递给我一包面巾纸,那是我的新同桌。

我擦了很久。

他在旁边一首陪我。

我突然想起,对他说:”欸,今天是我生日耶。

“说完,自己都笑了。”

生日快乐。

“他话不多, 不擅长安慰人。

他问我:”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

我想了想。”

没有。

“”我不想活着,也不想重来, 我只想消失。

“我抬头, 看着穿着和我一样校服的,身形略单薄的他, ”你能造梦吗?

“”造梦?

“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却我“他认真地看着我。

预备铃响,该***室了。

我起身, 没把这短暂的谈话放在心上。

也没听见, 在我走上楼梯后,站在原地的程侨对我说了一句。”

我能。

“后来,他成绩优异,赴美深造。

我深陷泥潭, 任由生活将我往下拉。

首到某个北风肃穆的初春夜。

凌晨西点。

隔了那么多年,他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来了,下楼。

“15我以为他是高不可攀的星星。

却不知道他是那个想摘星星给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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