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牙坊
“小鱼，我会去鬼牙坊几日，你好好待在庙里。
庙后面暗藏一个地窖，如果有什么人来你就躲进地窖里。”
“这次我一定会给你带来治好眼睛的丹药的。”
李青霄望着小鱼，眼神非常坚定。
少女此时蜷缩在草席上，指节因攥紧丹药而发白：“哥，他们说鬼牙坊有吃人的妖怪……”“那是吓唬流民的。”
他系紧蒙面黑巾，声音裹在粗麻斗篷里发闷。
“我会尽快回来的”残庙木门吱呀合拢时，李青霄指尖划过腰间皮囊。
五枚养神丹在特制玉瓶中叮咚作响——清心散本是一阶上品丹药，经”八荒炉心“淬升后化作二阶上品，这是他此次前往鬼牙坊的重要依仗。
青灰色雾霭中，鬼牙坊的轮廓如巨兽匍匐。
进入坊市的入口有修士把守，其身上散发的气息非常强大，竟然是炼气九层。
“新客？”
入口处的独眼守卫横戟拦住李青霄，腐肉味的吐息喷在他面巾上。
“入场费三块下品灵石，坊市内禁止飞行和交手。
如有违反……”他拇指划过咽喉，“当场处死。”
练气期修士一般只能利用灵剑飞行，而从筑基期开始就能肉身首接飞行。
鬼牙坊的这个规矩没有人敢违反，那是因为其背后有一个强大的金丹期修士坐镇。
李青霄默然递出两块下品灵石。
守卫掂了掂钱袋，忽然咧嘴露出黄黑交错的牙齿：“不够。”
“晨市的规矩是两块。”
“那是昨天的价，今天开始就是三块了。”
独眼逼近半步，炼气九层的威压如山压下。
承受着其强大的威压，李青霄又掏出一块下品灵石。
“进去吧。”
独眼守卫收起威压。
进入坊市，只见坊市分西街九巷。
东街“丹鼎道”药香刺鼻，西街“兵冢路”金铁交鸣，南街“符海廊”朱砂味呛人，北街“诡市”则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李青霄踏入东街时，正撞见两名修士在对着一株灵草争论——“崇山真人亲口说过，这草需配寒玉盒保存！”
“放屁！
老子用火石养了三个月！”
听到“崇山真人”西字，李青霄脚步微顿。
昨夜他从叶家剑诀夹层中翻出的丹方里，多次提到这个名字。
叶崇山，叶家三长老，三阶下品丹师，筑基巅峰修为，因其独创的“叠焰淬丹术”而闻名。
传闻此人炼丹时需引地火九转，成丹率比寻常丹师高三成。
鳞次栉比的青石板街道两侧，修士们撑起临时摊位。
二十余个摊位飘着各色药幡，空气里糅杂着苦涩与清香。
李青霄挑选一处空位，便掀开褪色的青布幡，将玉瓶搁在榆木案几上。
隔壁摊主是个缺了左耳的胖修士，正举着铜镜往秃头上涂抹药膏：“这位道友挺面生啊，是第一次来鬼牙坊？
卖的什么货？”
“养神丹。”
他掀开瓶塞，淡金色云纹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铜镜哐当落地。
胖修士鼻翼翕动，脸上肥肉突然剧烈颤抖：“这药香……至少二阶中品！
你是从哪弄的？”
“恕不告知。”
李青霄屈指轻叩案几，五枚丹药滚入琉璃盏，“只换灵石。”
辰时初，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李青霄的摊位前己经聚了七八人。
“二十下品灵石一枚！”
锦袍青年抓起丹药对着日光照视，“云纹断续，明显是淬火过猛。
这成色最多十五块。”
李青霄抬眸扫过对方衣摆的叶家纹饰：“这可是二阶上品的养神丹，五十下品灵石一枚。”
“放肆！
你可知道我是……”“叶管事！”
胖修士突然扯着嗓子嚎叫，“这边有人闹事！”
人群哗啦散开，三个黑袍修士踏步走来，胸前银牌刻着“叶”字。
为首者的老者瞥见锦袍青年，脸色瞬间煞白：“七、七少爷？
您怎么来晨市了？”
“滚开！”
叶七甩开叶管事，忽然凑近李青霄，“一百下品灵石全要了，但你要说出炼丹之人的名号。”
蒙面巾下的唇角微勾。
李青霄想起了林家三长老叶崇山，这位崇山真人最喜爱在一些古籍的边角写下炼丹心得。
“崇山真人。”
他压低嗓音，“一年前得到了崇山真人赏赐的丹药。”
听到这个名号，叶七瞳孔剧震。
“那就五十下品灵石一枚。”
说完便抛下钱袋抓起丹药狂奔而去。
李青霄收起钱袋，里面正好二百五十块下品灵石，将其收入储物袋。
这时叶管事转身朝李青霄深鞠一躬，其脸上挂着僵硬的赔笑，声音有些紧张。
“道友，晨市嘈杂，方才多有得罪。”
叶管事推来一只锦囊，囊中躺着二十块下品灵石。
压低的嗓音带着试探。
“叶某眼拙，竟未认出崇山真人的门徒……，今日之事，还请道友莫要告知叶长老。”
李青霄摩挲着锦囊，心下了然——叶崇山在族内以严苛著称，若是知晓叶管事有勒索欺辱其他修士，叶管事必受重罚。
李青霄微微颔首：“叶家待客礼貌友善，我自会如实禀告。”
叶管事脸色一喜，匆匆带人离去药摊。
李青霄转身走向一家丹药阁。
刚踏入阁门，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柜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丹药，一阶的居多。
有一楼梯通往二楼，估计二楼全是二阶丹药。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客官，您想买什么样的丹药？”
李青霄目光扫视一圈后，定在一瓶标注着“聚气丹”的瓶子上：“这瓶聚气丹怎么卖？”
小厮看了一眼说道：“聚气丹，都是一阶中品，十块下品灵石一瓶，内含六枚丹药。”
李青霄心中暗喜，价格比想象中的便宜，就是不知道聚气丹淬升之后是什么丹药。
就在他盘算买多少聚气丹的时候，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堵住了去路。
“小子，把那瓶聚气丹留下。”
李青霄抱紧丹药：“凭什么？
我花灵石买的。”
少年冷笑一声：“本公子看上的东西，还轮不到你拿走。”
说着就要动手抢夺。
李青霄侧身避开，体内灵力运转。
他不想惹事，但也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丹药。
周围的顾客纷纷避让，掌柜的也面露难色。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在我的店里，谁敢撒野！”
众人看去，竟是一位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者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