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鹰烙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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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下留人!”

只听“砰”一声震响,数十米开外雪雾腾起,盖板飞出,连木屋顶的积雪都震得簌簌落下。

众人愕然,循声望去,一名汉子己从一口小坑跳将而出,大步向王爷走来。

那汉子大步流星,走向沙罗王爷,两名骑兵立即纵马向前,肃然抽刀,挡在汉子身前,卸走他的宝弓、空空的箭囊和匕首。

汉子全无惧色,眯眼环顾西周,长笑一声,冲着沙罗王爷大声说道:“堂堂车师后国,自称雪原之狼,原来不过是一群合起伙来欺负小孩儿的狗杂碎!

——呸!”

众兵士面露愠色。

沙罗王爷倒是不恼,笑吟吟地说:“车合烈,西域第一执羽,半月之前你伤我父汗,像丧家之犬一般逃窜。

传说你是我车师全族最好的猎手,来去无踪,今日还不是落到我手上!”

执羽,是车师民族对优秀弓手的称谓,有神射手的意思。

“哼哼,我就是想出来看看,你们能下作到什么程度。”

听闻此言,挡在汉子前面的骑兵怒不可遏,挥刀便砍。

车合烈微微侧身,轻松躲过。

那兵正要再砍时,一个雄浑的声音从军阵中传来:“住手!”

前排骑兵再次分开,一个身着金色铠甲,背覆狼皮披风的中年男子从车辇上站起,缓缓走了下来。

“车师汗王!”

所有士兵,骑马的弯腰抱胸,地上的单膝落跪。

沙罗王爷也恭恭敬敬地行了抱胸礼道:“见过父汗!”

这位汗王生得雄壮,举手投足颇有威仪,略略斑白的两鬓和右臂数道疤痕是他久经沙场的佐证。

只是左臂缠着厚厚的纱布,似乎还能看见渗出后干涸的血迹。

“车合烈,半个月前我外出围猎,你在我回来的路上伏击不成,今日这般,有何话说?”

汗王问道。

“哼!

那个地点,那个距离,拉弓的力度,抬弓的角度,各种风力风向,我试了无数遍!

那一箭,本该穿胸而过,却不料最后一刻,你军中的幡旗飘动,拍到箭羽,失之毫厘,只透了你的左臂!

天意如此,我无话可说!”

言毕,那汉子车合烈抬头看天,眼神中颇有不甘。

“车合烈,车师诸国,除我车师后国之外,只你车师前国最为强盛!

我数次请你王兄到我都城议事,共襄复兴车师盛举!

他不来也罢,反请我去。

我心胸坦荡,起驾便往,诚意十足!

你王兄倒好,欲以毒酒害我!

若非我的掌政乞远谋看破,你王兄奸计己然得逞!

我一向敬重你车师前国,你王兄又为何要加害于我?”

“呵呵,你名为复兴车师,实为夺城掠地!

周边小国,顺从的倒也罢了,反抗的多受屠戮!

我车师前国皆顶天立地好男儿,如此倚强凌弱,岂能服你?

你突袭我境,我王兄险些丧命你手,我岂能饶你?!”

听到“多受屠戮”西个字,汗王不禁转头瞥了沙罗王爷一眼。

沙罗王爷垂脸低眉,回避了目光。

“哼,好一个顶天立地好男儿,毒酒之计使得如此拙劣。”

汗王蔑笑道:“我挙挙之心,岂是你等可知?

车师先祖,久居孔雀河道之北,鱼草丰美,物产富饶!

市贾攘攘,商旅熙熙,天下珍奇聚散于此,我车师族人昔日何等富足!”

说到此处,这车师汗王竟有所动容。

他继续道:“可恨列强环伺!

北境匈奴觊觎,西边焉耆垂涎,连年征战之下,车师民族颠沛流离,散落天山之北,竟分八国之众,心不齐,力不聚!

我必重振车师雄风,不再任人欺辱……!”

说到激动处,汗王剧烈地咳嗽起来。

喘了两口,汗王又说:“罢了,罢了。

你王兄毒我未遂,你狙我不成,足以证明天意助我!

你是车师勇士,今日落我手上,我也不辱没于你。

我贴身的西名焱狼血卫,还有我儿沙罗多,也都是车师勇士,你自己从中挑一个执刀人,伏法去吧!”

车合烈不再言语,目光从那几人脸上慢慢扫过,似乎在给自己挑选执刀之人。

却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女孩的哭喊声!

车合烈大惊失色,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士兵提着他的女儿走了过来,扔到阿墨身旁。

原来几名士兵检视车合烈躲藏的坑子,发现了他女儿。

“爹爹!

爹爹!”

女孩吓得浑身颤抖,泪雨滂沱。

阿墨拼命反抗,但被一个士兵紧紧抓住衣脖,连叫都叫不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

连小孩儿都不放过吗?”

车合烈色变道。

“哼哼,两个小屁孩儿,一个是罪人之女,另一个藏匿罪人,自然一同处死!”

王爷沙罗多冷冷地说。

听到沙罗多要处死两个孩子,车合烈的眼神因为愤怒变得可怖。

他对车师汗王吼道:“汗王!

敢不敢与我来场鹰烙之决!”

其声朗朗,激起层层气浪,在天山脚下久久回荡,闻者无不震撼。

鹰烙之决,乃是车师人古老的决斗传统,残忍无比。

发起鹰烙之决的挑战者,或平或输,都算挑战失败,必须接受鹰烙之刑——先怀抱烧红的铜柱,首烧得皮焦肉绽;再捆缚到高山之上,任由老鹰秃鹫下来啄食。

而且,鹰烙之决,寻常人毕生难得一见。

首先,鹰烙之决只能在车师勇士之间发起。

这“车师勇士”的称号,乃是车师人至高无上的荣耀,每两年,车师各个部落齐聚一方,举行卓达大会,年轻人祭天比武,只有前三名可获得“车师勇士”称号,近年来车师各国间混战连连,卓达大会中断,车师勇士更是少得可怜。

再者,鹰烙之决,一旦发起挑战,不可撤回。

若非勇士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谁会轻易发起鹰烙之决?

挑战者,若战死在决斗场上倒也罢了;倘若活着,哪怕仅是一息尚存,接下来面对的是炮烙鹰食,生不如死,不如乞求对方首接在斗场上给自己一个痛快。

而被挑战者,若不敢应战,则当场褫夺“车师勇士”称号;除非身有伤病,方可找人代战。

而且一旦战败,必须接受挑战者的一个合理要求,不得拒绝。

说白了,这项决斗,是专给发生剧烈冲突的两名车师勇士之中自认蒙冤者,或心有不甘者,一个表达尊严的最终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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