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墙缝里的红绳2003 年秋九岁那年的秋分,霉味像条湿抹布堵在鼻腔里。
我蹲在卧室墙角捡蜡笔,指甲勾住剥落的墙纸时,
听见 “嘶啦” 一声 —— 半张照片从墙缝里滑出,边角沾着暗褐色斑块,
凑近闻竟有铁锈味,像晒干的血迹。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红裙,站在老式挂钟前,
钟摆指向 11:07,她的影子在墙纸裂缝里扭曲成蝴蝶形状,最诡异的是她手腕的红绳,
绳结处嵌着极小的银片,在昏暗的台灯下泛着冷光,绳尾的玉蝴蝶缺了右翅,
像被人用刀削掉的。当晚,厨房传来瓷器碎裂声。我抱着照片缩在衣柜里,
父亲的吼声像闷雷滚过墙壁:“张建军的尸体在墙缝里泡了三年,墙皮都吸饱了血水!
你推她下楼时,红绳勾住我袖扣的声音,老子每晚都在梦里听见!
” 母亲的哭声带着颤音:“那你为什么要把玉佩碎片塞进墙缝?
周延他早就知道……” 话没说完就被 “咚” 的撞击声打断,像是有人撞在墙上,
墙缝里渗出的血点透过墙纸,在我课本上晕出细小的红点,像一串没有尽头的省略号。
挂钟敲第十一下时,对门窗帘 “唰” 地拉开。月光把窗帘后的人影投在墙上,
她手腕的红绳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和照片里的女人一模一样。我盯着墙上的影子,
看见她指尖在墙缝上点了三下,墙缝里立刻传来 “滴答、滴答” 的声响,
不是挂钟的声音,而是液体滴落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我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
第一章:梅雨季的新邻居2023 年春梅雨季的第七天,
我站在和平路 37 号门前,钥匙在锁孔里转不动,门锁缝里渗出的水带着铁锈味。
对门 602 室的门牌号掉了片漆,露出底下的 “607”,数字边缘发黑,
像是被火烤过的痕迹。门把手上缠着圈红绳,和照片里女人的款式相同,
绳尾的玉蝴蝶同样缺了右翅。“姑娘,需要帮忙吗?”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带着雪松混着腐木的气味。我转身看见穿白衬衫的周延,领口沾着木屑,
指尖夹着的细烟明明燃着,却没有烟雾 —— 就像他整个人都带着某种不真实感。
他弯腰帮我拧钥匙时,左手无名指根部的勒痕在潮湿的空气中泛着红,
和门把手上的红绳勒痕完全吻合。“我是楼下 601 的周延,搞建筑设计的。
” 他递名片时,指尖划过我手腕的蝴蝶胎记,触感像触碰到一块温玉,
“这栋楼的墙体里埋着 1990 年的老管道,
每户衣柜的第三块隔板都是通风口 ——” 他忽然凑近,热气拂过我耳垂,
“比如您家衣柜,能清楚听见我书房的挂钟走针声。”他帮我修好顶灯离开后,
我在衣柜角落发现半片红绳碎屑,绳结处嵌着极小的银片,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深夜整理衣柜,第三块隔板轻轻一推就开,
墙缝里飘出的气味让我胃里翻涌 —— 是那种潮湿的、带着腐肉味的甜,
像某种东西在墙里腐烂了二十年。凑近缝隙,墙那边的挂钟正在走针,“滴答、滴答”,
每一声都比正常挂钟慢半拍。当指尖触碰到隔板内侧的刻痕时,
我浑身一激灵 —— 那串数字 “031107” 周围,竟刻着细小的蝴蝶图案,
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有个红点,像滴在翅膀上的血。
第二章:每天七点的司康饼第 1-7 天周延每天清晨七点准时敲门,
手里的司康饼冒着热气,却总有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加了雪松蜂蜜,
” 他把盘子递给我时,指尖在我手腕胎记上多停留了一秒,
“这栋楼的雪松都是 1990 年种的,和墙体里的管道同岁。” 他说话时,
衬衫领口敞开着,锁骨下方的烫伤疤痕在晨光中泛着粉红,形状像半只蝴蝶,
缺口处对着我的胎记。第三天,我在墙缝里发现半张褪色的便利贴,
上面写着 “陈念的胎记在左腕,和建军的玉佩碎片吻合”,字迹是母亲的。
当晚煮当归红枣茶时,墙缝里突然传来周延的低笑:“小时候你偷喝母亲的红糖水,
烫到嘴角的样子,我在墙缝里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声音混着挂钟的滴答声,
像从墙里渗出的水,“那时你手腕的胎记还没这么明显,像朵没开的蝴蝶兰。”第七天深夜,
挂钟敲完十一下后,墙缝里传来指甲抓墙的声音,“吱 —— 啦 ——”,
像有人用生锈的刀片在刮墙。我贴着隔板听,周延的呼吸声越来越近,
带着潮湿的热气:“1993 年秋分,你父亲把张建军塞进墙缝时,我就在衣柜里。
” 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你母亲的红绳穿过张建军的手腕,血滴在我手背上,
就是这个位置。”我猛地后退,衣柜里的纸箱倒下,
掉出张泛黄的照片 —— 九岁的我站在对门门口,周延蹲在我面前,手腕戴着红绳,
绳尾的玉蝴蝶完整无缺。照片背面是母亲的字迹:“念儿别怕,
周叔叔的红绳能挡住墙里的东西。” 可照片里的周延,分明有着和父亲同辈的面容,
却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是三十岁的模样。
第三章:错位的年龄第 8-15 天在物业查档案时,
管理员盯着周延的入住登记皱起眉:“周先生啊,他 2000 年就住在这了,
怎么登记写 2020 年?” 我翻出 1998 年的旧报纸,头版照片里,
周延站在红星机械厂职工楼前,手腕戴着红绳,身后的建筑正是和平路 37 号的前身,
而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显示,那时的周延已经四十岁,却和现在的面容分毫不差。
“陈小姐在查什么?” 周延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指尖划过报纸上周延的手腕,
“老照片里的红绳,是张建军亲手编的。”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
把我的胎记贴在报纸上周延的红绳位置,“你看,正好拼成完整的蝴蝶。
” 他的指尖在我胎记上画圈,让我想起九岁那年,
墙缝里渗出的血水在地板上画出的蝴蝶形状。深夜,墙缝里传来水流声,像有人在墙里洗澡。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看见衣柜底板的血迹又出现了,这次竟组成了 “周延” 两个字,
血迹边缘还有模糊的指印,像是有人用食指蘸血写的。当我伸手触碰时,血迹突然消失,
只留下淡淡的铁锈味,和周延衬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第五次梦见墙缝里的红裙女人后,
我在后颈摸到凸起的茧,形状和照片里女人的红绳结完全相同。对着镜子看,
茧的位置正好在胎记的延长线上,像蝴蝶的另一只翅膀,而周延后颈的头发里,
藏着同样的茧,只是他的茧上有道细疤,像被刀划过的痕迹。
第四章:红绳的秘密第 16-22 天周延第一次在雨夜敲我的门,衬衫全湿,
贴在身上显出后腰的纹身 —— 完整的蝴蝶,
翅膀上刻着 “1990” 和 “2023”。“1990 年建楼时,
我把双蝶玉佩埋在地基,” 他进门时带进来的雨水在地板上汇成蝴蝶形状,
“玉佩需要载体,你父亲杀了张建军,把她的血混进墙漆,涂在 602 室的墙上。
”他抓住我手腕,红绳勒进皮肤:“你以为墙缝里的血是张建军的?错了,
” 他指尖划过我胎记,“那是你的血。1993 年你父亲割破你手腕,把血灌进墙缝,
从此你和这栋楼的墙共享生命。” 他扯开衬衫,胸口的蝴蝶纹身发出微光,
和我胎记遥相呼应,“我在墙里装了共振装置,你每次靠近墙缝,
胎记就会发烫 —— 那是玉佩在吸收你的生命力。”我在后颈的茧上发现一道细缝,
像被人用刀撬开的痕迹,周延看见时眼神骤变:“1993 年你母亲想把你带走,
我在墙缝里刻下你的胎记,想留住你。” 他指尖轻轻按在我后颈,“那时你哭得撕心裂肺,
血滴在墙缝里,把我的红绳染成了红色。”最诡异的是,当周延帮我系红绳时,
墙缝里突然传来女人的轻笑,和照片里红裙女人的笑容一模一样。他听见后猛地后退,
红绳从手中掉落:“是张建军的灵魂,她被困在墙里二十年,每次你靠近,
她就借你的眼睛看外面。”第五章:记忆的碎片第 23-30 天在周延的书房暗格,
我找到 1993 年的监控录像:父亲撬开 602 室的墙缝,母亲拿着红绳站在旁边,
墙缝里伸出一只手,手腕戴着和周延同款的红绳。“那是张建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