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梅渡娑
柯云逸看了女孩一眼，忽然转头对父亲说。
柯敬誊眼一瞪：“早干嘛去了，懒牛懒马屎尿多。”
女孩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似乎被柯敬誊的措辞逗乐了。
柯云逸跑向院子，假装上厕所，一边想着怎么才能留下来。
便听到客厅里电视上，传来凤凰传奇的歌声，曾毅在用特别磁性的声音喊道：“留下来！”
柯云逸心里犯嘀咕，是啊，我也想“留下来”啊，可是你倒是说怎么“留下来”啊。
这边反正也是等着，杨济春便跟柯敬誊和沈嘉奕介绍起了女孩：“小梅是我们新邻居家的女儿。
大名叫梅渡娑。
‘渡口’的‘渡’，‘婆娑’的‘娑’。
她爸爸是文化人，这名字取得文气吧。
别看这丫头才读初中，可机灵了。
我搬家那天，不认识的新邻居，她主动帮我招呼呢。
而且她在湘城最好的初中湘城一中读书，年年都是年级第一。”
梅渡娑道：“杨叔叔，您再夸我，我就要飘了。”
沈嘉奕笑着看了看这女孩，道：“这孩子，长得也真俊，看着就让人喜欢。”
梅渡娑笑着低下头，似乎有些害羞。
柯云逸回来后，便对父亲道：“爸，我刚拉……啊不，上完厕所后忽然感到有些饿了。
要不咱们还是吃完午饭再走吧，反正都十点多了，也没什么着急的事情。”
柯敬誊和沈嘉奕听了面面相觑，不明白儿子怎么忽然态度转变这么大，刚才还火急火燎的，怎么这会儿又不想走了。
“谁让你早饭才吃那么点的？
快上车吧，等会儿我们到郧城市里随便吃点。
也用不了多久。”
柯敬誊道。
“爸，妈妈和艾姨也的确好久没见了。
还不知道下次见面啥时候呢。
再说刚才艾姨和姨父都那样挽留了，却之不恭啊。”
“你小子，赶紧给我上车。”
柯敬誊有些生气地道。
“哎呀，饿死了，饿死了。
我要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柯云逸见劝说没用，干脆耍起了无赖，作势就要往厨房跑。
知子莫若母。
沈嘉奕打量了一眼梅渡娑，心里己经有了答案，看来儿子上个厕所的功夫把魂给弄丢了啊。
她连忙道：“老柯，咱们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吃了饭再走也没什么啊。
我还挺想再吃一顿我艾姐做的梅菜扣肉呢。
你这么急着走不会是姐夫怠慢了你吧？”
“看你说的。”
柯敬誊发现局势发生了扭转，自己忽然寡不敌众了。
不过他一向十分宠爱妻子，刚才是因为有儿子帮着催促，而且他们也的确盘桓了多时，所以才坚持要走。
这会儿听妻子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就不再坚持了，而是道：“就是怕又耽误艾姐和姐夫的时间和功夫啊，客走主人安嘛。”
“不耽误，不耽误，你们留下啊，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下车，吃了中饭再说。”
杨济春连忙拉着柯敬誊就往外拽，然后又补充道，“不过我可能要失陪一会儿。
小艾，你好好招呼妹妹妹夫还有外甥。
我先去教小梅写字。”
梅渡娑道：“杨叔叔，要不您忙吧，我明天来也行。”
杨济春道：“没事，学从今日起。”
于是柯敬誊重新将车子停好，一群人重新进了院子。
柯云逸大计得逞，心里欢呼雀跃。
他眼见着梅渡娑和杨济春一起进了书房，也茫茫然跟了进去。
杨济春看着书桌上的砚台，道：“小梅啊。
没有墨了，我去取墨，你先在这里随便看看墙上的字，找找感觉。
我马上就来。”
“好。”
梅渡娑点头道，一边取了一支狼毫毛笔，有模有样地试着握起了笔。
柯云逸见杨济春走了，屋里只剩下自己和那个叫小梅的曼妙少女，心下一喜，道：“小梅，你还不会握笔啊，我正好学过，我教你吧。”
柯云逸说着就首接上前，捏住了女孩握笔的手。
“你干嘛？”
梅渡娑一下子红了脸，然后皱了皱眉，退了一步，并且将手从柯云逸手中挣开，“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
你想趁机揩油是吧？”
柯云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就动手了，但要说他有什么不洁的心思倒也没有，他只是觉得和眼前的少女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认识很久似的。
其实很多男孩见到心动的女孩都会产生这种幻觉，首到遭受冷遇这种幻觉才破灭。
柯云逸听了少女的话，脸上一红，辩解道：“哪有，我就是想帮你嘛。
如果你握笔姿势一开始就错了，以后很难纠正的。”
梅渡娑一笑道：“呵呵，是吗？
我劝你别毛手毛脚的，我可不是那种听到帅哥花言巧语两句就犯迷糊的女孩子。
你既然说你会握笔，那你来握笔试一试。
我赌你不会。”
柯云逸一愣，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机敏，自己一下子被架住了。
不过对方好像承认了自己帅，也还不错，嘿嘿。
梅渡娑笑了，一副“我早知道”的得意神色，道：“让我来教你吧……你知道什么是‘按，押，勾，格，抵’吗？”
女孩一边简要地念着口诀，一边有模有样地握住了笔。
柯云逸看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梅渡娑傲娇地扬起头道：“真是的，你不会以为我学写字前连一点功课也不做吧。”
“是吗，那你写两个。
我不信你会写。”
柯云逸道。
“小瞧人。”
梅渡娑说着，还真提起一旁不用蘸墨的软笔写了两个，虽说算不上多么工整，但比自己写的可强多了。
梅渡娑写字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柯云逸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
不多时，杨济春回来了，开始教梅渡娑写字。
他发现柯云逸在一旁看着，也没有驱赶他的意思，反正多一个人对书法感兴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云逸，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快出来。”
柯敬誊忽然出现在门口，冲里面道。
“爸，我在跟杨叔叔学写字。”
柯云逸道。
“呵呵，你学写字？
你要有心学，你那字还会写成那个鬼样子吗？”
柯敬誊一点也不给儿子留面子。
柯云逸被父亲说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因为父亲的确说到了他的痛处，虽然他人长得好看，但是字真不如其人。
柯云逸不情不愿地被父亲叫了出去，一赌气干脆一个人跑出了院子，去街边玩去了。
“你干嘛这么凶啊，也不给儿子留点面子。
你没发现吗？”
沈嘉奕忽然神秘兮兮地笑道，“儿子长大了。”
“我怎么可能没发现。”
柯敬誊道，“那小姑娘那么漂亮，是个男孩子都会忍不住往上凑吧。
儿子这样子说明他性取向正常啊。”
“哟，见了漂亮小姑娘就往上凑，这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吗？”
沈嘉奕嘲讽道。
“我不见了漂亮小姑娘往上凑，能娶到你这个大美人吗？
嘿嘿。”
柯敬誊涎皮地道。
“德性！
那你还把他叫出来？
你这当爹的也蔫坏。
自己凑偏不许儿子凑。”
沈嘉奕嗔道，“你不知道我为啥最后说要留下来吃午饭？”
“知道啊，那又怎么样呢？
他现在才初中啊，没结果的事，何必让他犯那相思病。
那种感觉我可是最了解了。
当初啊，你可没少让我吃苦头。”
“他也未必就是有情，只是谁见了漂亮小姑娘不赏心悦目啊。”
沈嘉奕替儿子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