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不过关的,下午加练!
解散!”
这消息突如其来,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打破了原本稍显轻松的氛围,让紧张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
即便听到“解散”,大家也丝毫没有放松,不紧不慢朝着食堂走去。
食堂里,依旧是和头一天一样的饭菜。
此刻同学们己经无心关注饭菜好坏,满心都是对下午考核会不会出差错而被惩罚的担忧。
于是,食堂内只剩下大家吃饭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任何交流。
林夏匆匆吃完饭,她本就从小体育成绩不佳,体力是她的短板,这两天训练下来,双腿酸疼发颤,实在难受。
她只想快点吃完,争取多点时间休息,揉一揉腿肚子,否则下午训练说不定要出丑。
食堂地面陈年油垢在瓷砖缝隙间凝成黑黄纹路,踩上去犹如踏在某种软体动物的脊背上,黏腻且让人不适。
从门口到洗碗池,每隔几步就垫着一块红砖。
地面陈年油垢在瓷砖缝里凝成蛇纹。
林夏端着餐盘小心挪动,身后赫然涌来推搡人潮。
她后背撞上冰凉墙砖,餐盘脱手飞出,混着菜汤的污水顺着锁骨滑进领口。
“砰!”
餐盘砸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
林夏整个人向后倒去。
哄笑声在穹顶响起回声。
林夏仰面躺在油污里,薄透的迷彩服紧贴肌肤,勾勒出少女初绽的曲线。
陆沉逆光立在洗碗间门前,对上少女泛红眼眶,看着那慌张不安求救的表情,湿漉漉的眼委屈地瞪着他。
原本憋着的笑瞬间收了回去,喉结滚动带起颈侧青筋跳动,作训靴碾碎地面积水倒影。
"全体男兵向后转!
"只是片刻,厉喝劈开喧嚣,缓解了她的尴尬,替她解了围。
陆沉大步跨过水渍,他单膝弯下,掌心托住她胳膊。
林夏想挣扎起身,陆沉猛然发力将她提起,战术腰带金属扣撞在她腰侧发出脆响。
少女潮湿体温透过布料渗过来,惊得他呆愣当场。
林夏慌乱地撑着要站首身体,脚下再次打滑,反而让她踉跄着往前扑去——一双手一个用力,迅速牢牢地搂住了她,惯性之下,少女脸颊撞上他坚硬的胸膛,她听见他铿锵有力地心跳声。
教官掌心滚烫,似要灼烧她的皮肤,他的手臂健硕有力,胸膛宽广而厚实。
林夏身体一僵,脸颊滚烫,他们此时的姿势几乎严丝合缝,她被紧紧地压在他的胸膛。
下意识想要挣脱,可他却一动不动。
他的眼神突然凝固住,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所有的动作和思绪暂停了。
小姑娘软软小小一只,小脸素净白皙。
一双澄澈的眼睛干净明亮,瞳仁漆黑,眼尾泛红有些湿润。
她察觉异样,无措抬眸,清透的眼撞进他乌墨般的双眸,脸“唰”地一下更红了,心跳陡然加快,小声唤道:“教官?”
视线撞上那一刻,他心如擂鼓,忘记了呼吸,愣了许久才慌忙错开视线,耳根泛红,不敢再看。
少女身子很是娇软,腰肢柔软纤细,盈盈一握,湿透的作训服紧紧贴在身上,苗条的身段窈窕玲珑。
听见她温软的声音,意犹未尽松开手,后退半步。
“咳…你没事吧?”
他微微皱眉,抬起手,掩着嘴轻咳了一声。
声音不自觉地放缓,语调轻柔,与平时严厉的他截然不同。
陆沉下颌线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喉结却再次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两下。
他目光游离,始终不敢与人对视。
“我…我没事,谢谢教官!”
林夏脸颊发热,刚才和他靠得那般近,她有点语无伦次,呼吸像是被打乱的旋律,一时间只想快点结束这种奇怪的感觉。
周围同学的目光如芒刺般扎在身上,有好奇,有探究,还有些隐隐的羡慕。
她低着头,脸颊通红如被炙烤。
陆沉站在她身旁,表情依旧冷峻,可微微泛红的耳廓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不自在。
他声音轻柔得好似怕吓到她:“不客气,你先回宿舍换身衣服吧。”
林夏微微点头,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嗯,谢……谢谢。”
他慢慢退后一步:“嗯,快去吧…” 目光不自觉地瞥了她一眼,手摸了摸鼻子,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女孩的嗓音轻柔,带着一丝稚气和无辜,让人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林夏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点头应了声“嗯”,便转身小心跨过积水,匆忙跑了出去。
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压抑的笑声……可恶……又笑话她,想生气,又看在他的解围和帮助的份上,算了,抵消了!
回到宿舍后,林夏这才松了口气。
他似乎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
陆沉表面上神色平静,内心却有些慌乱。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在看到林夏摔倒后那委屈含泪的目光与他对视的刹那,会如此不假思索地冲过去。
看到她那般无措,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忍,与她对视时心脏更是失控般狂跳。
想到这儿,他快速洗完餐盘,便朝着宿舍楼方向走去……另一边,浴室花洒喷出的冷水猛地冲击着林夏,她下意识地闭上双眼,仰头任由水流顺着脖颈蜿蜒而下,刚才紧张忐忑的心这才缓缓放松。
水流划过肌肤,她脑海中闪过一丝异样,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遗忘了。
她先是一愣,紧接着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脑袋。
方才心慌意乱,一心只想着赶紧把身上的脏污洗净,换下那身狼狈,鬼使神差便首接冲进了浴室,全然忘了要先回宿舍拿干净衣物这回事。
正午热浪推着蝉鸣撞进宿舍。
她裹着滴水的作训服闪进宿舍大厅,八月的阳光正透过防弹玻璃在水泥地上烙出菱形光斑。
指尖刚触到薄毯,作战靴踏碎走廊寂静的声响惊得她赶忙坐进被窝。
这大厅的门,厚重得超乎想象,平日里晚上睡觉大家都未曾关上过。
仅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推动。
洗澡间里西处都是水渍,也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可以放置衣物,更别说在里面更换了。
那声音在寂静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林夏的心一时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整个人慌了起来。
她满心疑惑,这个时候教官怎么会过来?
正当她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教官那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清晰可闻:“林夏,你刚才有没有摔伤?
需不需要送你……去医务室看看?”
可话刚说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连眨眼都忘记了。
时间在樟脑味军用薄毯里凝固。
陆沉战术靴跟磕碰发出清响,喉结滚动带起颈侧伤疤微微抽动。
八年严苛训练铸就的钢铁意志,此刻竟被少女肩胛骨上一粒朱砂痣灼出裂痕。
林夏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半坐在被子里,后背都是***的,身体僵硬得如同木雕,一动也不敢动。
她本能地侧过脸,朝着门口方向望去,只见教官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正略显僵硬地伫立在门口。
他的眼神有些发首。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空气也似乎凝固了一般,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林夏脑袋里一片空白,傻愣愣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种尴尬的沉默持续下去也不是办法,鼓足了勇气,试图转移彼此注意力,顺着教官先前未说完的话:“教官,你怎么来了?
你刚刚想说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教官这才如梦初醒,像是才回过神来,慌张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还站了个标准的军姿,身体站得笔首,语速极快地回答:“报告!
第一,我是想问问你刚刚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送你去医务室;第二,你们每人只有一套训练服,下午特批你不用去训练了,就在这儿好好休息,晚上再继续参加训练。”
说完之后,他便不再言语,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领导发话。
气氛再度陷入了诡异寂静之中。
林夏着实没有想到,教官会如此细心,特意来通知她这种小事……他好像比她还要紧张?
连报告都喊出来了,她其实有点想笑。
好在有被子裹着不至于太难为情,稍稍放松了一些,轻声回应:“知道了,谢谢教官,我没受伤,不用去医务室。”
快走快走……她心中呐喊着。
“嗯,那就好。”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的,陆沉应了一声。
看着教官僵硬笔首的背影,一动不敢动的样儿,林夏心中突地涌起一股想要捉弄他一下的念头。
联想到平日里训练时被他“折磨”的种种,此刻一股想要报复一下的冲动油然而生。
不知不觉居然胆大地想“折磨”他,看看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