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小姐,您最好来一趟滨河公园。”
电话那头是陈叔颤抖的声音,“警察……警察在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
她赶到时,警戒线己经拉起,刺眼的探照灯将河岸照得惨白。
几个刑警正围着什么东西低声交谈,而沈翊站在最外围,双手插兜,目光冷峻。
“死者男性,约五十岁,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法医蹲在地上,声音平静得像在念菜单,“左手被刻意摆成了——”简小棠走近了两步,然后猛地僵住。
死者的左手五指扭曲,拇指与食指捏合,中指伸首,无名指与小指蜷曲——一个标准的“三筒”手势。
她的胃突然翻涌,转身干呕起来。
“简小姐,您认识死者吗?”
沈翊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递来一张纸巾。
她接过,指尖碰到他冰凉的警徽,条件反射般缩回手。
“不……不认识。”
她擦着嘴,喉咙***辣的疼。
沈翊没说话,只是盯着她脚下那摊呕吐物。
半晌,他蹲下身,用证物袋里的镊子夹起一片未消化的茶叶。
“普洱,陈年熟普。”
他抬头,目光如刀,“和您昨晚打翻的是同一种。”
简小棠心跳骤停——父亲死前喝的也是这种茶。
“巧合。”
她强撑着冷笑,“沈队长连被害人胃容物都要管?”
沈翊站起身,从内袋掏出一块老式怀表,表链在她眼前晃荡:“死者身上发现的,1988年全国麻将大赛纪念表。”
表盖弹开,里面嵌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父亲站在领奖台上,身旁是戴奖牌的小男孩**。
简小棠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男孩……眉眼间竟有沈翊的影子。
回到东风阁己是正午。
简小棠反锁办公室,从抽屉深处摸出父亲的日记本。
“88年赛后,老周说‘三筒’有问题……”她指尖发抖地翻着,突然停在某页——上面粘着一张剪报,报道当年大赛冠军周鸿煊(父亲)与季军沈明川(沈翊父亲?
)的合影。
而角落用红笔圈出个模糊身影:**裁判长陆振华**。
门突然被敲响。
“简老板,三缺一。”
沈翊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轻松得像在聊天气。
她猛地合上日记。
推门就见沈翊倚在牌桌边,两名便衣警察己经坐定。
“例行询问。”
他推过一杯新沏的普洱,“顺便看看您的‘健忘症’好了没。”
牌局开始。
简小棠强迫自己专注,但沈翊每次摸牌都若有似无地亮出腕表——和死者同款的1988年纪年表。
“吃。”
沈翊碰了她的三万,突然问,“您父亲教过您‘海底捞月’吗?”
她手一抖,碰倒了茶杯。
滚水漫过桌沿,沈翊却抢先抓起湿透的牌——一张被茶渍染红的三筒。
“真巧。”
他指尖摩挲牌面,“死者胃里也有这张牌的照片。”
深夜,简小棠潜入停尸间。
冷柜拉开的瞬间,她几乎窒息——死者右手紧攥的拳头里,露出一角绿色漆片。
和东风阁牌桌补漆一模一样。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果然来了。”
沈翊举着手电,光柱照在她手中的证物袋上,“现在能说说,为什么你父亲日记里——”“哗啦!”
窗外传来重物落水声。
他们冲出去时,只见河面漂着一只打开的保险箱,里面空空如也。
对讲机突然炸响:“沈队!
鉴定科确认了,死者指甲缝的绿漆里检出简崇山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