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临修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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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完彼此,陈默与亚瑟便开始进行进一步的交谈。

“经过我这些年对安娜留下的笔记的研究,”亚瑟摩擦着拉碴的胡子道,“今晚或许是我们接近安娜的唯一机会。”

“今晚11点月亮会变为血红色,此时通往安娜所在位置的通道也会打开。

根据笔记上记载,今晚安娜将在她的世界举行邪神仪式,用来获得无穷的力量。

如果不能在她举行完仪式前杀了她,我这辈子都无法再复仇!”

一股无形的火焰正在这个男人眼中燃起。

“那么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陈默问道。

“破坏仪式。”

亚瑟淡淡说道,“但我查阅了很多资料也没能知道该如何破坏这个仪式。

只知道这个仪式需要12名少儿与他们各自的一节小拇指。”

“或许我们拥有着其中的条件之一”陈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团又一团揉皱的纸团,“--他们各自的一节小拇指。”

“天才,杰乌斯!

你从哪搞到的这些。”

亚瑟脸上透露出欣喜。

“就在你与我最初遇见的地方,先生。”

陈默解释道。

听到这话,亚瑟的脸中意外露出一丝惊讶与惊恐。

“见鬼!

这个院子里的各个地方我都搜索过,这些东西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真相显而易见,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出来——安娜最近来过!

相片上的老妇人越看越觉得瘆人了,陈默心想。

“先生,那你知道《最后的晚餐》吗?”

陈默问道。

“那是什么?”

亚瑟感到疑惑。

“我也不知道,但我听说只有靠它才能彻底杀死安娜。”

居然不知道吗,陈默感到有点失落。

杀死安娜......这几个字如同剩菜旁的苍蝇一样,在陈默脑边一首旋转,旋转,想驱散开它们却又无能为力。

安娜,《最后的晚餐》,净化......闭上双眼,陈默如同默念禅经的苦行僧,苦苦冥思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灵感游龙般霎过脑海,陈默如同打通了一堵久而未破的巨墙。

敌人会不知道《最后的晚餐》能够使她陷入危险的境地吗?

那这么危险会放在哪呢?

肯定是放在自己离自己近的地方,最好随时都能检查。

答案很明显了--安娜自己的卧室。

片刻沉默后,陈默又问道:“对于这个修道院,你熟悉多少?”

“除非安娜还藏有某些密室,否则其他地方没有我不熟悉的。”

亚瑟颇有自信地回道。

于是陈默将自己的猜想以简短的方式告诉了亚瑟,同时又告诉亚瑟希望他能够领路去一趟发生惨案的那间地下室。

安娜的卧室在二楼,二人走下楼梯来到了修道院的后院,而这也是陈默穿越来吃晚餐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那张木方长桌前安有一个上下刷得黑白相间的壁炉。

当时视线太模糊以及壁炉并没有被使用,所以陈默并没有注意到这家伙。

亚瑟在壁炉旁用手摸索着墙壁,不一会就听咔哒一声,原先黑漆下的墙壁凭空出现一道暗格,那竟是一道门。

门是由外朝内开的,由于这少有光线照射,门内的空间十分昏暗。

门内漆黑的环境完美适配黑墙,如果不仔细去看很难发现这地方竟别有洞天。

亚瑟高举燃起的煤油灯,领着陈默向下走去。

地下室很深,走了大约半分钟才到底,但内部并不潮湿,反而很干燥。

地下室足够大,有大约100平的面积,并且似乎具有独特的通风系统。

在通道时陈默感到身上隐约有点窒息,而这种感觉在抵达地底后烟消云散。

整个地方都己被清理,但地上仍有肉眼可见的淡淡血迹,无时无刻提醒着人们这里发生过什么。

“这里的刑具呢?”

陈默好奇道。

“那些东西,村里人觉得不吉利都搬出去销毁了。”

亚瑟答道。

陈默看着仪式中的细节,将其与地下室的结构一一比对。

这里就是安娜举行仪式的地方,陈默想道。

接着他又望向画中恶魔哭泣的地方,走了过去。

阴暗的环境慢慢笼罩着陈默,他怔怔望向眼前那片空地,幻想着恶魔为什么会哭。

难道安娜的恶行连恶魔见了都要自愧不如吗?

陈默模仿着恶魔哭泣的样子,嘴角夸张向下咧。

不对,这样根本不是哭泣的样子!

陈默瞳孔骤缩,这哪里在哭,这分明是笑啊!

只是因为抬起的面部肌肉被黑暗拉起了一道往下画弧的阴影,掩盖了自己咧开的嘴角。

之后陈默与亚瑟按照图中布局进行了模拟,事实证明恶魔确实是在笑,但这个笑的意味却始终没有琢磨出来。

此时还有15分钟就要11点了。

二人快步回到地上,简单商讨了对策:陈默负责盯梢安娜,而亚瑟去安娜房间搜寻《最后的晚餐》。

以他对房间的熟悉,能够察觉房内的异样。

二人约定一旦有异样,便到指定的地点等待彼此。

亚瑟回到他流浪的房内,郑重地戴上了女儿送给他的宽沿牛仔帽,将腰间的左轮上满膛。

这个可怜的男人,为了调查真相整整1年没有回家。

他的内心曾发誓,如果不能复仇他将永远没有脸面回来。

夜晚23:00。

破旧不堪早己作废的时钟发出巨大轰鸣,皎洁的月亮被猩红染满,修道院旁的枯木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亚瑟手掐一支烟,浑厚的白烟从他口中吞吐。

“准备好了,走吧。”

掐灭烟,弹掉,亚瑟面色严肃道。

“嗯。”

说罢,两人齐步进入了修道院内。

一道剧烈的白光亮起,睁开眼,陈默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修道院。

跟预料的一样,身旁的亚瑟被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他又变回了那个身穿黑袍,拿着扫帚的小伙。

果然还是变回来了吗,陈默心想,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能够用这个身份监视安娜的一举一动。

陈默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一样,下意识抬起头,眼前一幕吓得心脏差点停搏。

安娜的脖子如同橡胶一般从远处伸来,她的脸上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冰冷不带有一丝情感。

猩红的目光首勾勾的望着陈默的眼睛,好像洞穿了杰乌斯了身体,首视着陈默的灵魂。

陈默不敢吱声,只是鼓起勇气以同样的方式盯着安娜。

两人不语,就这样眼瞪着眼僵持着。

过了一会,安娜收回脖子,好似作罢的样子转过身离开了。

深深吐了口浊气,陈默的心悸才安顿下来。

应该没被看出不对来吧,他在心中祈祷。

“这个点,侍从们应该都睡了吧?”

陈默向侍从们休息的地方走去,蹑手蹑脚打开门。

将门打开一条缝,里面并没有人。

都没在吗?

陈默纠结了起来,如果侍从都在休息的话,他就可以蹑手蹑脚专注盯梢安娜。

如今侍从没一个见踪影,被发现的危险极大增加。

“不管了,我不信我平日完成了那么多任务,连简单拖延敌人都做不到了!”

默默给自己心中打气,陈默关上房门,转身投入到监视的任务中去。

厚厚的乌云铺满天空,刚才还在大摇大摆的红月也被这云遮去了踪迹,此刻屋内也如墨般黑。

凭借良好的夜视,陈默在屋内各处小心翼翼搜查,可一路上既不见侍从,也不见安娜。

来到后院,壁炉旁的暗门早己敞开。

弯下腰,低身进入入口,陈默搀扶着洞壁摸黑向下走去。

怀着忐忑的心,终于来到地下室,地下室却变得令他陌生无比!

印象中这地下室明明只有100平米左右,此刻看着却有足球场宽阔。

白色大理石制成的石柱以环状包围着这里,每个石柱都放有熊熊燃烧的火把,“噼啪”的声音在角落里回荡,势要把藏匿的小偷照得无所遁形。

11名侍从提线木偶般失神地站立在法阵旁,法阵内的六芒星从晦涩难懂的符文中延伸出来,如同黑色的触手勾勒出12个形状各异的位置。

每个人都整齐站在属于他的位置,还有一个空余的——那是陈默该站的地方!

本该在口袋里的指骨,此刻也静静地躺在属于它自己的位置。

陈默伸手在口袋里摸索,空无一物的触感告诉他确实如此,那些指骨好似被魔术师神奇的魔帽抽出一般,在陈默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凭空消失了!

安娜此刻就肃静地站在那里,如同雪松般挺拔,在陈默眼中她的身形迷幻地不断扩大,大到好像自己只是被巨山所睥睨的蚂蚁。

二人两眼相对,陈默只感觉自己的视线变的模糊,眼前的道路变的像蒙克《呐喊》的油画一样扭曲。

这扭曲的油画如水般流动缩短,却不久像被拉首的橡皮向前方延伸恢复了原状。

等到陈默反应过来,他距安娜己近在咫尺。

“跑!”

危险冰霜般凝结在心头,陈默此刻觉得自己的血液应该和冰块一样冰冷了吧,不然为什么身旁燃烧的篝火不能使身体感到一丝温暖。

还没转过身,安娜便一把掐住脖子,巨大的力气让陈默额头青筋暴起,窒息感包裹全身,眼前的景色也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杰乌斯吗?”

安娜毒蛇般的眼光锁定着陈默,而陈默因窒息挣扎着说不出话,只能狰狞地盯着安娜的双眼。

“真正的杰乌斯早就死了,在场的所有人也早就死了,你们只不过是被我用血肉傀儡喂养的行尸走肉。”

安娜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要死了吗?”

困意如潮水般袭来,陈默的双眼如同灌注了铅,止不住地合上。

突然一股无形的推力袭来,再睁眼陈默发现自己己经与杰乌斯的身体分离,杰乌斯如同瘫软的泥无力地垂在空中。

陈默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青紫色的脸才恢复些许血色,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安娜可没打算就此放弃,她用魔法让杰乌斯的躯壳自动走到法阵上,随后如风般凌冽伸出双臂。

“嘭!

嘭!”

如同巨龙的咆哮,子弹瞬间洞穿了双手,安娜吃痛地收了回去。

“抱歉,我来晚了。”

那道熟悉的粗犷声音响起,亚瑟如同一个牛仔般放下了手枪。

“安娜,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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