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节外生枝
不多，七千五百日元。
但对一个九十年代靠奖学金吃饭的留学生来说那是一个月的伙食费。
原主胆子小，连句硬话都不敢说。
每次见到工藤健太那群人，只敢低头快走，生怕哪句话不对就招来一顿暴揍。
可偏偏，越是退让，越被他们当软柿子捏。
钱不还不说，还把自己当提款机，三天两头找茬勒点饭钱。
尤其那个混账工藤健太。
汁那仔、舔狗留学生、中餐味太重，这些词张口就来。
这仇，不报？
对不起现在的他，不叫林曜。
林曜猛地拉开衣柜，翻出一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皱皱巴巴，但还算干净；一条黑色校服裤，膝盖处磨得发亮，却仍贴身合体。
当他把衬衫套上，扣子刚扣到胸口就停住了。
太紧了。
肩膀、胸肌、手臂肌肉的围度，根本不是这件学生制服能完全容纳的。
布料微微绷起，在锁骨和肩线处拉出些许曲线，反倒勾勒出一种粗粝又压迫的轮廓感。
转身，推门而出。
东京清晨，六点三十五分。
天边刚泛起一丝亮光，街道仍冷清安静，行人寥寥，偶有路过的上班族压着时间匆匆赶路。
林曜穿着那身不合时宜的旧校服走在街边，和这个干净世界格格不入。
但没人敢拦他。
即使穿的是学生制服，但那副身板、那步伐，那藏在眼眶里的冷硬线条，全都写着一句话：这不是你惹得起的角色。
弹珠厅内，烟雾缭绕。
“妈的！
又输了！”
“哈哈哈，我连赢三把！”
靠近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松垮校服、耳朵打着银钉的青年，翘着腿，神色嚣张。
工藤健太。
原主过去最大的敌人。
林曜的第一桶金。
“哟，这不是那个汁那留学生吗？”
“不是己经辍学了吗？”
“怎么，回来投靠我了？”
“你这觉悟不错啊。”
“跪下来喊声大哥，从今天起，给我买烟洗衣服，也不是不行。”
周围几个混混哄笑起来。
“搞不好现在连早饭都吃不起，啧啧，来弹珠厅蹭口空气？”
“哎，别说啊，挺会挑时间的，早上六点半来拜码头，懂规矩。”
“干脆把他收了吧？
能打扫，能听话，说不定还能教我们点中文嘿嘿嘿。”
他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像在看一场提前登场的小丑秀。
“你们说完了？”
“我是来收账的。”
“七千五百日元。”
“带利息。”
空气一滞。
工藤健太眉毛一挑，先是一愣，随即咧开嘴大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你小子，吃错药了吧？”
“收账？
跟我？”
他笑着走了两步，整张脸写着***是来送死的吗的表情。
“你是不是分不清谁是老大了？”
林曜没说话，眼神始终没变。
安静，冷静，甚至没有一丝起伏。
那是暴风雨前的压抑。
“来啊，来收啊。”
话音刚落。
林曜一步上前，猛地一拳轰了出去。
“砰！！！”
一声巨响！
工藤健太整个人像破麻袋一样被砸进了弹珠机！
碎裂的塑料零件西溅，机器叮叮叮乱响，弹珠狂奔而出，在地板上滚了一地。
空气静止了两秒钟。
弹珠厅，安静得只剩下弹珠在转的声音。
林曜收回拳头，手腕轻轻一甩，眼皮都没抬一下。
“七千五。”
“从你脸上先扣五百。”
“还差七千。”
几个混混懵了，脸色瞬间变了。
“干、干什么啊？
你疯了吗？！”
“你竟然动手？！
这里可不是你们支……支那人能撒野的地方！”
“老板！
他打人啊！！”
有人回头大喊。
站在收银台后面的是一个穿着西装马甲的中年男人，头发油亮地梳成背头，左耳戴着金链耳钉，一脸黑道味，面无表情地拿着账本翻着。
弹珠厅老板，因为为人凶悍，武斗时擅长挖眼睛，令对手闻风丧胆，外号熊人。
“欠债？”
林曜看也不看工藤，眼神首接扫向老板，语气平静：“学生之间的私人账。”
“他欠我，我来收。”
嶋哥抽了口烟，盯着林曜看了几秒。
沉默。
“赔钱。”
他说得干脆利落，像是对两方都下了个定义。
“砸坏机器的那台，五千日元。”
“你们的事，不管。”
“但我只说一次，别在这里死人。”
然后，低头继续翻账本，像什么都没发生。
那几个混混脸都白了，扶着工藤想跑。
“别急啊。”
林曜眼神一扫，一脚踩上了工藤的手。
“七千五。”
“外加利息三千。”
“总共一万零五百。”
“现金、手表、链子、皮夹克都可以。”
“今天不给，我就让你们下半辈子，每次看到弹珠机都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