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入职后独立负责的第一个项目 —— 为星耀集团新推出的轻奢珠宝系列制定推广方案。
可连续三天，她熬到凌晨的方案都被张经理用红笔圈得惨不忍睹："林浅，你这方案太理想化了，完全没考虑到竞品分析和成本控制！
"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弹出苏晴的好友申请。
林浅犹豫两秒点击通过，对话框里立刻跳出消息："今晚七点，半岛酒店顶楼餐厅，想和你聊聊言深的事。
" 她盯着屏幕，指腹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 —— 自从那次聚餐后，苏晴时不时会在微信上发些顾言深小时候的照片，配文总是 "言深以前最爱吃这家的拿破仑" 之类的细节，像根细针扎在她心里。
"林浅，来我办公室。
" 张经理的传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推开磨砂玻璃门，却见苏晴正倚在窗边，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赫然是林浅被驳回的策划案。
"张经理，这版方案的预算超标 30%，" 苏晴转身时高跟鞋敲出清脆的响声，"而且目标客群定位模糊，我们苏家投资的竞品上个月刚用过类似的户外广告策略。
" 她涂着祖母绿指甲油的手指轻点屏幕，"如果星耀集团想用这种方案打开市场，恐怕会被业内笑话。
"张经理赔着笑对林浅说："苏小姐是苏家派来跟进合作项目的代表，以后你多向她请教。
" 出门前又补了句："今晚加班把方案改到苏小姐满意为止。
"办公室的灯在深夜十点才熄灭。
林浅捏着揉皱的咖啡杯，看着苏晴用金色钢笔在方案上写下的批注，突然发现所谓的 "专业意见" 里，处处在强调苏家旗下渠道的重要性。
她猛地想起上周在茶水间听到的闲聊：星耀集团正在争取苏家的注资，而顾言深的父亲最近因病退居二线，董事会对这个项目格外看重。
手机在此时响起，顾言深的视频通话请求让她眼眶发酸。
镜头里，他领带歪在锁骨处，身后是堆满文件的办公室："对不起浅浅，今晚临时要开董事会，不能陪你吃饭了。
" 他突然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声音软下来，"是不是又加班了？
明天我让张经理给你派个助手。
""不用，我能行。
" 林浅刚想提起苏晴的事，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陆明轩探进头："言深，董事会催了，苏伯父亲自来了。
" 镜头晃动间，林浅看见顾言深瞬间绷紧的脊背，以及他身后墙上挂着的 "星耀二十周年" 纪念照片 —— 照片里，年轻的顾父搭着苏父的肩膀，两个小男孩站在中间，顾言深穿着笔挺的小西装，旁边的苏晴扎着双马尾，笑得像个小太阳。
关掉视频，林浅翻开笔记本，在 "苏晴" 名字旁画了个问号。
她想起上次去顾家吃饭，顾母拉着她的手说："浅浅啊，言深从小就倔，以后家里的事你多担待。
" 当时没注意，现在才品出话里的深意 —— 或许在顾家人眼里，苏晴才是那个人 "担待" 家族事务的儿媳妇。
凌晨三点，方案终于改完。
林浅收拾东西时，发现苏晴的批注页背面写着一串数字，像是银行账号。
她刚要细看，办公室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高跟鞋的声响。
"林小姐这么拼，" 苏晴的声音带着笑意，"是怕失去言深，还是怕失去这份工作？
" 打火机的蓝光在黑暗中亮起，映出她衔着细烟的侧脸，"你知道吗？
言深第一次创业失败时，是我爸拿了三百万给他填窟窿。
他啊，最讨厌欠人情了。
"烟头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苏晴转身时香奈儿香水的味道盖过了烟味："明天记得把方案交给张经理，别让言深为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