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情抱着妹妹瘫软的身体，发现她锁骨下方有个硬币大小的疤痕正在渗血——那是三年前游轮爆炸时留下的。
"别睡...妹妹..别睡，都是姐姐的错…"宋知情撕开裙摆按住妹妹腹部的枪伤，指尖触到金属异物，"这是...追踪芯片？
"宋知心惨笑着抓住姐姐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有规律地跳动着电子脉冲音："他给我的定情信物...咳咳..."鲜血从她嘴角溢出，"说是能随时感应我的安危..我们都被他骗了…姐姐..对不起..."彩色玻璃的碎片在血泊中折射出诡异的光斑。
宋知情突然想起去年冬天，顾恩泽送她的钻石项链里也嵌着类似的微型装置。
当时他说这是顶级安保公司的最新科技，现在那些闪烁的红点正在她们周围聚拢。
"要活着..."宋知心突然发力翻身，用身体挡住高处狙击手的瞄准线。
子弹穿透她右肩的瞬间，宋知情看清妹妹后背的龙纹匕首在月光下泛起蓝光——那是放射性同位素的标记。
顾恩泽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失真："真是感人，不如让观众们看看宋家千金们最后的表演？
"教堂穹顶突然降下全息投影，二十三个国家的财阀头像悬浮在血月周围。
宋知心瞳孔剧烈收缩，沾血的手指在地上画出带缺口的圆："保险柜...三层...需要我们的..."她的呼吸突然急促，在姐姐掌心快速敲击摩尔斯电码。
剧痛让宋知情视线模糊，但她还是辨认出妹妹传达的信息——那是她们儿时在钢琴课发明的暗语。
冰凉的玉镯突然开始发热，裂纹中渗出翡翠色的光雾，将两人包裹成茧。
"当年父亲书房失火..."宋知心额头抵着姐姐的，两人的血在睫毛上交融，"是我放的...为了烧掉他和顾氏签的对赌协议..."记忆如惊雷劈开迷雾。
宋知情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夜，妹妹浑身湿透地从火场爬出来，手里攥着烧焦的牛皮信封。
当时她说要保护姐姐不被商业联姻束缚，现在那些灰烬里分明有顾氏集团的鹰隼水印。
又一发子弹击中宋知心的左腿，她反而笑得畅快："你知道他为什么选今天吗？
"她扯开染血的领口，露出锁骨下的电子芯片，"三十秒后这里会..."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冲击波掀翻长椅的瞬间，宋知情看见妹妹后背的龙纹匕首发出红光，正拼凑成顾氏地下金库的立体地图。
玉镯突然震动迸发强光，裂纹中浮现出流动的甲骨文。
宋知心的血沿着镯身纹路游走，在两人手腕间形成DNA链般的双螺旋。
彩绘玻璃上的圣母像开始流泪，血泪滴在玉镯上凝成冰晶。
"我看见了..."宋知心瞳孔变成翡翠色，"父亲书房的暗格里...有母亲留下的..."她的声音被量子化的杂音切断，身体开始透明化。
宋知情拼命抓住妹妹虚化的手腕，发现自己的指甲正在剥落。
时空裂缝在她们头顶张开，无数个平行宇宙的画面在其中闪现——每个世界里她们都因顾恩泽惨死，唯有这次玉镯泛着微光。
"要记住..."宋知心最后的声音化作光粒飘散，"当婚戒第三次划破你手指时..."她的身影彻底消散前，指尖点在姐姐眉心。
剧痛从颅骨炸开，宋知情看到另一个视角的记忆洪流。
六岁那年她故意弄丢妹妹的芭蕾舞鞋，却在更衣室目睹顾恩泽的父亲给老师塞支票；十九岁火灾那夜，妹妹在火场找到的不是对赌协议，而是顾氏参与器官贩卖的记录；三个月前游艇派对上，顾恩泽给她灌酒时往杯底贴的追踪器...玉镯发出高频蜂鸣，教堂地面浮现出青铜色的星图。
宋知情的血滴在摩羯座方位，妹妹消散的光粒在天蝎座凝聚。
当血月移动到星图中心时，她们听到远古的吟唱从地底传来。
"双生花，契成。
"戴着青铜面具的虚影从玉镯中升起，指尖点在姐妹交握的手上，"以仇人之血，祭时光之河。
"顾恩泽的惨叫突然响起。
他握着婚戒的手正在碳化，黑烟中浮现出无数冤魂的面孔。
教堂地砖缝隙渗出幽蓝火焰，将他刚签好的股权转让书烧成灰烬。
"姐姐..."宋知心的声音从星图中传来，"要一起..."时空在尖啸中坍缩，宋知情最后看到妹妹化作翡翠蝴蝶，停在她碎裂的心脏上。
玉镯迸发的强光里，无数个前世轮回的画面闪过——总是她先咽气，妹妹抱着她的尸体自焚；或者妹妹挡下子弹，她最终被囚禁在精神病院...当光芒熄灭时，宋知情发现自己站在血月笼罩的量子海洋上。
宋知心以十六岁的模样从浪花中走出，手腕上缠绕着发光的锁链。
"这是意识空间。
"妹妹的裙摆散成数据流，"这个玉镯在重组我们的DNA记忆。
"她们脚下浮现出顾氏集团的3D结构图，七百三十二个红点在其中闪烁。
宋知心挥手调出监控画面，显示顾恩泽正在首升机上处理伤口，他后颈浮现出与妹妹锁骨下一模一样的芯片疤痕。
"我们…只是被选中的实验体。
"宋知心拉开衣领，芯片疤痕己经变成星图纹身，"顾氏双生子计划的第三代..."记忆碎片突然重组。
宋知情看到二十年前的产房录像，母亲难产时被注射的蓝色药剂；她们周岁宴上顾父送的长命锁里转动的齿轮；十五岁车祸后移植的肾脏上，细如发丝的电子元件...量子海洋突然沸腾，玉镯化作两道绿光没入她们胸口。
宋知情感觉有电流在重组每一根神经，妹妹的声音首接在脑内响起："要记住现在的痛，这是时光回溯的锚点。
"当教堂钟声再次响起时，宋知情发现自己躺在血泊中。
但这次妹妹的手指正在她手心书写，用血画出莫比乌斯环符号。
顾恩泽的婚戒滚到眼前，内侧刻着的日期赫然是她们母亲的忌日。
"要开始了..."宋知心吻去姐姐眼角的血泪，"这次我们在地狱门口签了契约。
"玉镯同时发出啼鸣，血月被日食吞噬的瞬间，时光倒流的轰鸣声响彻寰宇。
宋知情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二十二个平行宇宙的自己同时转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