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冰棺中的编号
医用头灯扫过水泥表面，歪扭的“C-137”字样被铁锈覆盖，旁边画着个褪色的笑脸涂鸦。
夏雨突然剧烈颤抖，战术腰带上挂的药剂瓶叮当作响。
“这是我弟弟十三岁时刻的。”
她指尖划过笑脸缺了门牙的部分，“那天他确诊渐冻症，说要在每个治疗仪上画笑脸。”
探照灯的光柱刺破黑暗，改装车的引擎声在管道里炸起回音。
林深拽着夏雨扑进岔道，污水溅起的浪花中浮着避孕套和针头。
后颈的青铜吊坠突然发烫，系统面板在视网膜投射出三维地图——前方三十米的分流阀闪着血红标记。
“密码是0412。”
夏雨突然开口，防毒面具下的声音闷得像隔了层水，“他进ICU的日子。”
分流阀的转盘锈得发黑，林深扯下青铜吊坠当扳手。
虎口撕裂的血混着污水往下淌，在锈迹上洇出暗褐色的花。
当追兵的钢刺距后背只剩半米时，阀门终于发出垂死的***。
滔天的污水倒灌进来，林深被冲撞在管壁上。
混着腥臭的水流中，他看见淡绿色结晶像萤火虫般漂浮。
系统提示突然弹出：基因稳定剂浓度超标，是否转化为属性点？
夏雨的呼救声从水底传来。
林深扎进污浊的漩涡，药效强化的视觉捕捉到她缠在钢筋上的发丝。
氧气将尽时，他摸到墙体裂缝中的暗门——不锈钢门上的市政标志被刮花，露出底下“昆仑生物”的激光蚀刻。
防弹玻璃后的实验室冷得像停尸房。
二十具冰棺排列在池底，冷凝管在蓝光下如同巨蟒的骨架。
夏雨踉跄着扑向中央那具，防弹玻璃下的少年蜷缩如婴儿，睫毛上凝着冰晶。
“温度回升会触发病毒释放。”
夏雨扯过采血针扎进林深手臂，试管里的血在低温中析出冰碴，“他们用你妹妹的血培养宿主...”警报声震落顶棚的冰锥，追兵踩着污水冲进来。
林深看着采血瓶逐渐充盈，系统面板突然刷出血红警告：解救C-137将加速林雪基因崩解。
冷冻舱的倒计时与妹妹的心率监护仪同步跳动：00:04:59。
“继续抽！”
夏雨把手术刀抵在自己颈动脉，“他的脊髓液里有抗体！”
林深撞翻实验台，液氮罐滚落在地。
追兵的防化服下露出机械关节，电子眼锁定他时闪过数据库比对的红光。
系统激活动态视力强化，飞来的钢刺在视网膜分解成慢动作帧。
他抄起液氮罐砸过去，低温气体瞬间凝华成冰刃。
夏雨弟弟的冰棺突然迸发强光，解冻的血水渗入池底。
淡绿色光点从污水里升起，在林深周围编织成双螺旋结构。
追兵突然集体抽搐，防化面具下传出野兽般的嘶吼——他们的机械臂正在与血肉融合。
“病毒通过水循环扩散了！”
夏雨拽着他跳进排水口。
两人被激流冲进河道时，天空正下着荧绿色的雨。
酸雨腐蚀桥墩露出钢筋，像被剥了皮的巨人肋骨。
便利店橱窗的电视播着紧急新闻：“...不明疫情爆发，请市民居家隔离...”镜头扫过医院的走廊，林雪的病床空无一人，心率监护仪屏幕碎成蛛网。
手机在防水袋里震动，楚瑶发来的视频中，林雪正被推进手术室。
她苍白的胳膊上插着七根输液管，最粗的那根涌动着翡翠色粘液。
系统弹出新任务：摧毁昆仑生物总部，奖励栏首次出现林雪的生存概率——47%。
夏雨突然瘫坐在泥水里，护士服下露出腰间的注射孔。
她拔出空了的肾上腺素针剂，瞳孔己经扩散：“污水处理站东侧...有暗河货运码头...”林深背起她时摸到后颈的芯片插槽，编号C-137的激光烙印还在发烫。
暴雨中的城市像座巨大的实验舱，每个霓虹灯牌都闪烁着基因链状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