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剑诀
黑色小鸟环抱双翅，十分气愤。
季无虞仔细感应了下，她的丹田之中确实有道金乌虚影盘旋在角落之中，且与她的羁绊分外深刻。
“你知道我不是她？”
她捏住那颗豆粒大的脑袋，略微用力，大有不说实话就给它捏爆的架势。
“哎，别别别！”
黑色小鸟连忙求饶，“无论这副躯体里装的是谁的灵魂，那都是我的主人！”
听到这表忠心的话，季无虞这才松开手。
“她就是你，你就是她，真不知道这么纠结干啥~”针尖般的鸟喙一张一合，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
季无虞并未听清黑色小鸟嘟囔了啥，她抬起手，佯装又要捏它。
“嘿嘿...我是说，我叫大脑袋，主人你以后就叫我脑袋就行~”“噗哧~”季无虞实在没忍住，笑喷了。
看到小鸟扬起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季无虞抿唇憋住笑。
“脑袋，本主人想要一把剑，还有好点儿的剑诀，你说咱们去哪里找？”
脑袋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它用翅膀扣起嗓子眼儿，随后低头开始干呕起来。
“呕...呕...”伴随着几声干呕，黏糊糊的痰液中包裹着一本破旧的书卷。
湿乎乎的，把季无虞给恶心坏了。
“主人，你这么嫌弃干嘛，以你如今的修为，我这唾液对于你不亚于仙露呢！”
脑袋挺起胸脯，十分骄傲。
“呕...”季无虞听到这里更想吐了。
幸好顾芊芊的储物袋中还有几套换洗衣物。
她拿出件面料最普通的，将书卷擦拭干净。
“蚀日剑诀？
这剑诀怎么样，厉害吗？”
“何止是厉害呢，当年也不知是谁一剑劈穿了烈阳，将我自里边给揪了出来，当仆人使唤。”
回想起昔日往事，脑袋气闷的跺了跺鸟爪，又开始在那小声嘟囔，黄豆大小的脸颊上气的一边鼓起一个包。
看到脑袋的反应，季无虞心中立马有了谱，这剑诀一定十分不错，看把它给心疼的。
翻阅几遍，此剑诀只有三招，却威力极强。
且自己自小对武术就有极高的兴趣与天赋，对这剑招的理解更是仿若水到渠成。
她轻轻揉了揉脑袋娇小的头，“剑诀有了，还差柄剑！”
“你当我是百宝箱啊，要啥有啥。”
脑袋忙躲回季无虞眉心，不再出来，生怕她再朝自己要什么。
“小气鬼！”
季无虞作了个鬼脸，索性顺着蜿蜒的山路往山下热闹的城镇行去。
手中捏着还冒热气的包子，指尖被油脂染得晶亮。
她随手在衣摆上抹了抹，外皮褶皱在霞光中闪着金边，边走边咬下一口，滚烫的汤汁顺着唇角淌落。
这是座仙凡掺杂的小镇，摊贩的吆喝声裹着灵力此起彼伏。
穿青衣的凡人挑着竹筐挤过穿金甲的城卫，连檐角的铜铃都被撞得叮当作响。
季无虞踩着被无数脚步磨圆的石阶，鞋底沾了三两片桃花瓣。
神兵楼——三个鎏金大字在日头下泛着冷光，飞檐挑起的云絮都似被压低了几分。
季无虞挑眉跨过门槛，立刻有身着水蓝道袍的男子迎上来，玉佩随着步伐轻晃："师姐想要......""叫我师妹。
"季无虞柳眉微蹙，却没拒绝他递来的香茗，"有趁手的剑么？
"春风被这清冷语调逗得眉眼弯起："师妹里边请，咱们神兵楼的三楼里最不缺削铁如泥的...”话音未落，季无虞己掠上三楼，衣袂扫过陈列架时带起泠泠剑鸣。
整层楼都浸在剑气里。
赤霄剑的朱砂封印在琉璃罩后流转，霜刃忽明忽暗。
墙角那柄玄铁重剑正吞吐着幽蓝雷光，与悬空旋转的水晶短剑遥相呼应。
季无虞指尖抚过剑架，余光瞥见春风不知何时己取出佩剑，剑穗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接过剑，腕间轻旋，玄冰剑身卷起三尺霜花，十分趁手，真不愧这神兵楼的名头！
只是看到标牌上的价格后，季无虞心中暗暗咂舌。
这柄剑竟要二百三十枚上品灵石，她可拿不出来！
似乎看出她的囧态，春风温和笑道：“看师妹的装扮倒像是个散修，囊中羞涩乃是常态。
我们神兵楼还有些陈年旧剑正在打折处理，都是些款式老旧或是回收回来的二手剑器。
师妹若不嫌弃，可随我去看看。”
季无虞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全然没有被人戳破心思的羞恼，“师兄果然心思灵巧，还请带路。”
二人出了神兵楼，来到后院的地下室之中。
屋子里铺满陈旧的霉味儿，季无虞踩着腐朽的橡胶木阶梯，靴底发出难听的‘嘎吱’声。
满屋子破败陈旧的佩剑零散摆放在檀木架上，甚至有的只余下半截剑身。
春风面颊微红，“师妹莫要嫌弃，这里的布置是楼主特意吩咐的，可能有些特殊用意。”
脑袋突然兴奋起来，在季无虞灵台中叽叽喳喳说起话来，“主人，快去西南角拿垫在桌子底下的那柄剑！”
季无虞脚下一顿，立刻调转方向。
状似无意朝西南方向走去，轻轻垂下眸子扫了眼桌下垫着那柄剑。
浑身铺满铁锈，剑鞘还缺损不少，只剩个框架勉强裹住剑身。
以她的眼力，属实瞧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视线假意被左手边架子上缺了剑尖的残剑吸引，季无虞拿起剑来在手中掂了掂，“就它了！”
春风十分欢喜，以刚刚季无虞的神色，他还以为这单生意做不成了。
“师妹真是好眼光，这柄剑虽是残剑，但原主人也是位元婴修士，其中蕴含的剑意不容小觑。
今日你我有缘，只要八十上品灵石即可。”
季无虞攥紧储物袋，狭长的桃花眼瞪的老大，“剑尖都没了还要八十上品灵石？”
心中暗自后悔，自己这是什么破手气，居然挑了柄这么贵的剑。
“这价格己经很低了，剑中蕴含的元婴大修士的剑意可是千金难买呐。”
春风劝道。
季无虞转念一想，这柄虽是残剑，但独属于西归山的气息她还不至于认不出来。
毕竟原主在西归山生活了这些年，身上满是西归山的气息，她说不定真能得到这剑中传承的剑意呢。
“倒也是。
嘶...只是没有剑尖怎么打架嘛。”
季无虞弯下腰，将垫在桌下那柄充满铁锈的剑捡了起来，转头朝春风笑道：“这柄剑这么破，就算送我的怎么样？
说不定剑身拆下来还能做个替补。”
“这...”春风挠挠头，他在这剑阁进进出出不下百次，从未注意到垫在桌下的这柄剑。
不过既然被垫在桌角也说明了它并不算很重要。
“也好，今日我便做一回主，只要师妹买了那柄残剑，就把这柄剑赠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