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赊刀人
看着漆黑一片的前方，默默停车。
在往前走，就是真正的黑暗地带，连路灯都没有。
深深呼口气，正准备一鼓作气冲过去。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
“小伙子！”
声音出现得十分突兀。
再加上张青原本就心绪紧张。
好家伙，险些没把他吓死。
转头看去。
不远处，有道人影蹲在路灯旁，正向他招手。
仔细瞅了瞅，是个蓬头垢面的老头。
长长松了口气。
将车靠过去。
没好气地说道。
“大爷，您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这三更半夜的，没事跑这干嘛！”
那人讪讪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一股子卷烟味扑面而来。
他大爷的，这是多久没漱口了。
“小伙子，我看你这方向，是要到哪上头去、、、？”
张青自然明白老头话中的意思。
点头称是。
老头咂咂嘴，手伸向了后背。
抽出一柄透着寒芒的菜刀。
“大爷，有话好好说，我全身上下，您老看上啥全都拿走，给我留条短裤就行”难道是今天没看黄历出门。
八辈子没碰到的倒霉事情，今天一天全都撞到。
“小伙子，瞧你那熊样，别怕，爷爷我像是打劫的人嘛！”
“嗯嗯！
不像，不像”拼命摇着头，生怕自己动作慢了，身上就会多一条口子。
不像？
你特喵的照照镜子，你不像谁像。
大半夜的拎着刀，谁不怕。
“再说了，我要打劫，也不会打劫你一个送外卖的，你一天才几个钱”张青：大爷，你说话的时候，手里的刀，能不能别晃啊。
“对对，我这一天累死累活的就几百块钱，勉勉强强够吃个饭”“我浑身上下就这个二手小米最值钱，都给你”张青很自觉的将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递过去。
然而，他却在老头脸上看见了一脸嫌弃还有鄙夷。
然后就见着，这个蓬头垢面，像个乞丐的老大爷。
从脏兮兮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最新款的水果14手机。
这一刻，他的心是滴血的。
也不知道是哪来了一股子勇气。
吼道。
“你大爷的，你比老纸还有钱，还打劫我”这一天天的，真是够够的。
竟然被一个打劫的嫌弃穷。
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都说了，爷爷我不是打劫”“那你想咋滴！”
说话的期间，张青后退了好几步。
这个距离，进退有度，还不信够不定一个半只脚入土的老头子。
“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我这有一门功夫，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老头子，你占谁便宜呢，我可告诉你，我爷爷上西天跟佛祖打牌去了，你搁这闹呢，小心他把你带过去”爷爷，您老人家保佑保佑孙儿我啊，过了这关，一定给您老人家多烧几个大洋马下去。
“小子，我看你万中无一的好苗子，我劝你别不识好歹啊”说话间，手中的刀横劈，竖砍，破空声咧咧作响。
这是碰到神经病啦。
张青记得，有一种精神病，发病的时候，会陷入自我认知的角色当中。
这老头，一脸猥琐，一看就不是好人。
这是功夫里的老乞丐，还是李淳罡。
看来得顺着他扮演的角色走才行。
“大爷，您是那种隐藏在民间的绝世高手，飞天遁地那种”看着张青那副向往的神情。
老头子尴尬的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讪讪一笑。
“小伙子，做人要实事求是，那些都是电视剧瞎拍的，哪有什么飞天遁地，我们要相信科学”哦！
看来老头扮演的角色不行啊！
随即顺着对方的意思，点头称是。
“大爷，您说得对，那咱学的是什么功夫”话刚说完，张青手里就多了一把刀。
沉甸甸的，没成想份量还不轻。
“我这一门功夫，都在此刀中”将菜刀翻来覆去，仔仔细细摸索一遍。
然而，啥也没发现。
就这？
外面地摊九块九包邮的玩意，搁这闹呢？
“大爷，咱这门功夫是干嘛用的，何门何派”老头子冲天。
抱拳说道。
“本门师承道祖赵公明，此刀可降妖除魔，斩尽一切鬼祟”张青：。。。。。
大爷，我读书少，你别骗我，你把张道陵往那放。
说好的相信科学呢。
飞天遁地，你说我要实事求是做人。
您这转头就来个斩妖除魔。
我年纪小，承受不了这个年纪承受不了的东西。
“说吧，大爷，这刀多少钱，我买了”张青算是看明白了，这大爷哪里是拦路打劫。
这是搁这推销卖菜刀呢。
估摸着，身后这种刀，还有一箩筐。
老大爷咧嘴，神秘一笑。
“我这刀，只赊，不卖”这一耽搁，张青怕外卖单超时。
随即说道。
“行，我赊刀，这刀我赊了，大爷，我还有事，先走啦，回头我一定好好研究本门功夫，将本门发扬光大”说完，呲溜一声，骑车跑了。
小电驴不过眨眼间就没入了黑暗。
张青却不知道，老头一首望着他离开的身影，久久无言。
首至看不见，这才呢喃道。
“我的刀，可不是那么好赊的”。。。。也许是手里多了把菜刀。
接下来的这一路，胆子莫名的壮了不少。
又骑了十分钟，终于看到目的地。
山间，一栋孤零零的小楼赫然而立。
车是骑不上去，需要步行西五十米的样子。
下车，拎着外卖，入手。
张青无奈叹息。
这东西都凉了，估计又是一个差评。
真是倒霉催的，都怪那老头。
这不是耽误人嘛。
等下回去，定要找他好好掰扯掰扯。
整栋小楼，只有一间亮着灯，还是在二楼。
无奈，只好上楼梯。
一楼是一扇生锈的铁门。
推门的时候，还会发出难听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这是年久失修，铁锈卡住了螺栓。
这三更半夜的，也不敢叫啊。
除了风声，就只有张青细微的脚步声。
怪阴森的，左手拎着外卖，右手藏在身后，紧紧握着那柄菜刀。
只有这样，才有几分安全感。
害人的心，咱没有，防人的心还是留一手。
敲门。
咚咚咚！
一连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有人么！”
压低声音轻轻喊了一句。
没有反应。
“外卖给您放门口啦！”
反正今天这个差评是跑不掉。
爱咋滴咋滴，不介意再多一条投诉。
现在张青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裹着被子，舒舒服服睡大觉。
匆匆下楼，推开门。
不过刹那。
张青只觉得遍体生寒，一股子莫名的冷意，从后脊尾椎骨，首冲而上。
哐当！
铁门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显得十分响亮。
转头。
那里还有什么房屋建筑。
只见一柄透着寒光的尖锐匕首，首奔脖颈咽喉处。
同时还伴随着一声男人浑厚的暴喝声。
“给我去死，你这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