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山庄庄主叶知秋一袭月白长衫,立于高台朗声道:“今日以武会友,胜者得神兵线索——”话音未落,九幽门三人扮作游侠挤入人群,黑袍内衬悄然换成玄色劲装。
萧云澈腰悬太阿剑,独坐北辰宗席末。
昨夜洞中激战历历在目:九幽门人见太阿剑出鞘竟仓皇退走,只留一句“禀报左护法”。
他摩挲剑柄冰裂纹,忽听身后一声冷笑:“北辰宗弟子何时用得起这等利器?”
转头见一虬髯大汉抱臂而立,袖口隐隐露出地火门焰纹——正是长老周焱。
场中忽起骚动,三名丐帮弟子抬尸闯入,尸身心口插着北辰宗制式短剑。
叶知秋蹙眉验看,剑柄刻“隐雾峰”三字。
萧云澈豁然起身,却见周焱暴喝:“北辰宗暗箭伤人,纳命来!”
双掌赤红如烙铁,首拍他面门。
长白山风雪呼啸,林灼华跪在地火门废墟前,将酒葫芦倾洒雪地。
忽有银铃轻响,一红衣女子自断梁后转出,腕间九蛇金镯叮咚:“少主若想报仇,不如与我合作?”
“九幽门妖女!”
林灼华抄起烧焦的房梁横扫,慕瑶轻笑闪避,抛出一枚蛇形镖钉入雪堆:“杀你满门的可不是我。”
镖尾缠着半幅焦黄布条,依稀见“龙牙”二字。
长安西市暗巷,叶轻眉轻叩青砖三长两短,墙内忽开一尺见方暗格。
百晓生侍从递上密函:“河北三镇节度使与九幽门密会,信物为青铜虎符。”
她展开昨日所得银锭,背面“幽州张”与密函“幽州军械案”赫然相扣。
巷口忽传来金吾卫马蹄声,侍从急道:“速回山庄!
武林大会有变——”萧云澈以铁剑格挡周焱掌风,太阿剑始终未出鞘。
地火九沸功灼浪扑面,他右袖焦黑翻卷,踉跄撞翻兵器架。
“流云式第七变!”
北辰宗大师兄陆明轩飞身入场,剑挑周焱腕脉,“地火门若要寻仇,何不堂堂正正比武?”
周焱怒极反笑,扯开尸身衣襟——心口掌印焦黑如炭,分明是地火门绝学所致。
议事堂内剑拔弩张,地火门长老周焱一脚踹翻木案,指着萧云澈厉喝:“北辰宗弟子持太阿剑杀我门人,尸身掌印却是我派绝学——分明是你们夺剑栽赃!”
萧云澈攥紧铁剑,掌心渗汗。
太阿剑仍裹在粗布中,昨夜洞中激战的剑痕犹在眼前。
他忽地扯开尸身衣襟,细看焦黑掌印:“地火九沸功灼伤肌理应呈蛛网状,这掌印边缘平滑,分明是烙铁所制!”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
周焱暴怒欲扑,却被北辰宗掌门陆渊横剑拦住。
陆渊冷声道:“若真是北辰宗所为,何须用仿制短剑?”
话音未落,堂外忽传来惊呼:“着火了!”
演武场兵器库浓烟滚滚,三名九幽门死士正泼洒火油。
萧云澈飞身夺过一桶,太阿剑鞘横扫其中一人膝窝。
对方袖中甩出铁蒺藜,他急退半步,剑鞘借势挑起水缸——“哗啦!”
冷水浇灭火苗,死士黑袍浸透,露出内衬九幽门骷髅纹。
周焱脸色铁青:“果真是邪派作祟!”
长白山天池冰层皲裂,慕瑶指尖轻点水面:“龙牙宝刀沉在此处己二十年,九幽门上月派了三十死士打捞,全数冻毙。”
林灼华解下酒葫芦猛灌一口,烈酒灼喉:“我怎知你不是诱我送死?”
慕瑶冷笑,甩出一卷泛黄名册。
地火门遇袭当夜的巡逻名单上,赫然勾着“周焱”二字。
“你那周师叔早被九幽门收买。”
她一脚踹碎冰面,“要取刀,先杀叛徒!”
勤王军驻地内,叶轻眉将银锭与密函并置案上。
“幽州张”三字与“河北三镇军械失窃案”墨迹相映。
她蘸茶水在桌面勾画:“九幽门借藩镇之手转运兵刃,必走漕运!”
帐外忽有马蹄声急至,探子滚鞍下跪:“禀姑娘,运河九里滩发现沉船,舱内全是蛇形镖!”
叶轻眉霍然起身:“调虎贲卫封堵码头,活捉接头人!”
青岚山庄地牢,被俘的九幽门死士咬碎毒囊自尽。
萧云澈拾起半片未化的蜡丸,内藏“龙渊剑在终南山”七字。
“龙渊剑?”
陆渊捻须沉吟,“六十年前便随上代掌门失踪……”窗外忽掠过一道黑影,萧云澈追出时,只见九幽门左护法厉无咎的背影消失在竹林尽头,腰间佩刀鞘纹如蛇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