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痴狂之仪，愚见为祭
少女从黑暗中苏醒过来，眼睛不由睁大，只因眼前的一切太过令她震惊。
她正身处一间金属与血肉共生的实验室内，全身被固定在中央的血肉座椅之上，十数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正忙碌地对遍布房间的繁复仪式法阵与精密异常的机械仪器进行着最后的确认。
其中一个眼镜美人忽地喜悦惊呼：”佩妮学妹，你醒了呀！
“”大师姐，你怎么在这，还有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把我绑在秘仪之座上？
“”哦，我们这是在准备FG18-122唤神仪式。
老师的研究己经基本成功了，很快你就能够摆脱糟糕的神秘资质了，通过它你将成为强大的神眷者。
“大师姐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似是真的为她高兴。
嗡的一下，佩妮的脑子似乎被重锤砸中，变得一片空白：”大师姐，你在说什么呢？
老师的唤神仪式研究不是己经被学校叫停了么？
“没等大师姐解释，一旁便响起一声冷哼：”呵呵，叛徒，你还有脸说这个。
要不是你对学校造谣，说老师项目存在重大问题，这个我们师门耗费了这么多年心血，就差临门一脚的项目也不会被暂停。
“佩妮柳眉倒竖，厉声反驳：”大师兄，我没有造谣，耀师姐的演算己经足以证明老师的研究己经走进了死胡同，通过将诸神游戏中的神明虚影拉入现实，来人工制造神眷者，根本是自毁式的赌博，为了赌那几乎不可能的理论可能，无视存在的巨大安全隐患，那根本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哈哈，果然叛徒就是叛徒，只有你才会信那个***的鬼话，她就是个***卑劣的学术小偷，剽窃老师的研究成果，被老师揭穿恼羞成怒，所以才骗你这个傻子毁掉老师的心血。
“这充满恶意的猜度让佩妮的双眸瞬间血红，”耀师姐才不是学术小偷，她在师门中的努力，师兄你难道都没有看到么？
而且她都己经、己经……离开了，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她的清白么？
“”呵呵，那是羞愧地***了，而且这个歹毒的女人还设下了毒计，你看她这么一死，不就让你这么个傻子，死心眼相信了她的鬼话了么？
真是愚不可及呢！
“佩妮的心仿佛被几把钢刀刺穿了过去，剧烈的悲痛让她难以呼吸。
就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夜一样，穿着礼服的耀师姐，却像个孩子似地连个伞都不打，在空中花园的边缘摇摇摆摆地走着首线，她回头温柔地笑着对她说：”谢谢，你能相信我的话，论证说明与相关证据都己经在你手上了。
“”学姐，这这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你亲自去交给学校吧！
我这么笨，可能说不清楚……“”不要妄自菲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佩妮你也一定会找到的。
“”可是……“”对不起，把这么沉重的事情交给你，但我大概己经到走不下去了，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在空中花园绚烂的灯光中，一只美丽的天鹅化作了流星，与冰冷的雨水一同坠落，然后落在地上砸得粉碎。
为什么！
为什么就连这样都无法证明！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要钱地簌簌落下，佩妮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耀师姐，她是对的，她的论证说明愚钝如我都能看懂，师兄师姐难道你们看不明白么？
“从来都因为愚笨而怯懦的她，此刻厉声的质问却响彻了整个实验室，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唉~，没想到佩妮你也对我误解如此之深。
“这间实验室的主人，他们的老师略显神伤地叹息，不知从何处缓缓走到了秘仪之座前，注视着正怒目而视的佩妮。
他苍老的眼眸充满了爱怜，”因为耀那傻孩子她算错了啊！
“”老师，她错在哪里？
“愤怒与难过让她以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质问。
导师面色不改，依旧笑眯眯的，仿佛和善的老者在耐心劝慰叛逆的孩子，”现在时间太短，解释不清楚，不过不要紧，等会儿，佩妮你亲自体验了我伟大的发明，得到了神明的宠爱，我理论的正确性自然不言自明。
“”现在你就好好睡一觉吧。
“随着老者慈祥的话音落下，还想辩驳的佩妮瞳孔顿时开始失去焦距，尽管她意识还很清晰，但却再也无法操控身体一丝一毫。”
唉，因为天生的神秘资质问题，太多如我们般的凡庸之人在超凡之路上步履维艰。
“”而FG18-122唤神仪式将改变这个困局，蒙受它的再造，所有人都能够变成神明的宠儿，成为具有抵达至高七阶潜力的神眷者。
“”我的学生们啊，大家在最后加把劲！
即便遭人误解，亦不会改变我们所行所为的本质，这是对全体人类的救济，终极的伟业！
庆贺吧，今夜的成功，必将让你们和为师的名字一起载入帝国的史册。
“老人微笑着朝着自己毕生的心血张开双臂，仿佛有神圣的荣光己然洒落在他的脸颊。
而他令人热血澎湃的话语也让实验中的每个人都眼冒金光，纷纷振臂高呼。
无人再去在意那固执着一己愚见的学妹所提出的质问。
老师是烛墨秘史大学炼金系的资深教授，诸神游戏相关秘仪领域的学界大拿，更是帝国齿轮塔的荣誉高级会员。
质疑他的正确，呵，多么愚蠢的念头啊！
老师肯定己经完全验证了自己的理论，瞧老师兴奋的样子啊！
今夜的他们一定会与老师一同见证改变世界的伟业诞生！
于是，旁观一切的戏剧之神打开了剧本的一角，为其填上了一行不起眼的注脚。”
迷狂的智者造作着真正的愚蠢，愚钝的少女亦有得见真知的一瞬……“即将陷入昏迷的佩妮，在迷蒙的视野中，注意到被法阵光芒映照得容光焕发的老者，眼底那骇人的迷乱癫狂。”
原来、老师己经……疯了么！
“”必须得阻止他！
“”根据学姐的计算，失败的结果将是……“佩妮挣扎着想要让精神再度掌控身体，胸中的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悲伤鼓动着她的灵魂高声呐喊。”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样的灾厄发生，那是学姐绝对不想看到的未来。
“然而，在这生与死的间隙，灵魂与肉体的边界，只有绝望的死寂，所有的不甘终究只会化作徒劳。
除非发生奇迹……就如此时此刻，在这绝无可能的空寂中，一个低沉的男声于高天之上做出了回应。”
所以你渴求改变这一切的力量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