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巴比伦地狱
羽诚靠在墙上回忆着。
对了，搬家之后，父母给她报了个武术补习班，也就堪堪学了一年多，新学校确实好一点，至少发色这方面，新学校什么颜色的头发都有，她的白发倒是不稀奇了。
不过……祸不单行，自小学霸凌事件之后，羽诚又迎来了新的灾难。
她的学校这边发生了一场小型的崩坏，毁灭了小半个城市，死亡的人不计其数，而北冥染的父母也是其中之二。
想着想着，羽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命悬一线的时候。
好冷，为什么这么冷。
她是要死了吗？
可是，凭什么是她呢……小小的脸上满是灰尘，衣服破烂不堪，她的手臂上还有着紫色的数据条纹，皮肤在渐渐变得灰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人类意识却非常清醒。
只能说灾难专找苦命人吧……那个时候，她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崩坏，是源于“天上”的灾难，它们的表现形式有很多，最经典的就是那些个崩坏兽，和对大部分人体有害的不知名能量。
好像有人称之为……崩坏能。
自那件事之后……唯二对她好的两个人——她的爸爸妈妈，也在这场小型崩坏里死了。
独留她一个人在这冰冷的世界上。
那个时候的她，倒在破损的房屋中间。
“要死了吗？
但是……凭什么是我！”
羽诚气息奄奄。
不过，当她真正绝望的时候，一堆人带着医疗设备过来了，找到了她，他们说会带她治疗，会帮助她，然后，将她带到了巴比伦塔。
有时候，新生的不一定是希望，也有可能是更深的绝望。
她从一个深渊，坠入了更深的地狱。
在这里，人性的恶仿佛被放大，这里可不比小学生的过家家，这里是真的会死人的，但是靠着她的身手，她还算可以自保。
当初学武术的时候，那师傅就说过她天赋异禀，学的很快，几个月把他看家本领都学走了。
后来她巩固了几个月，别的不说，打七八个同龄人没问题，虽然不至于无伤，但是绝对不会输。
还在回忆中的羽诚听到外面有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她睁眼看了下面前还没被拿走的食物，身体依旧无力。
估计是两个小团队在为了吃的打架吧，关她什么事……这牢房里面的人拉帮结派也从不找她，估计也是因为她死寂的眼睛吧...羽诚闭上眼，呼出一口气，继续回忆。
至少……那些人也让她学到了点东西，学到了什么是人性，什么叫算计。
她可是一首期待着～能亲手了解小时候的阴影源头呢～但是到了巴比伦塔，她本来确实觉得，会有人来救治她，帮她，能让她跟普通人一样生活。
但是，永远不要小瞧了人性的恶。
那些救助者就随便将她治了一下，就扔进“牢房”关起来了。
定期抽血，做实验。
首到现在，这般虚弱，再说复仇什么的，就太可笑了。
在这里，下一秒会不会突然死去都是个问题。
正当羽诚思绪纷飞的时候，听到面前好像有人叫她，于是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但还是下意识用头发遮住瞳孔，不想被人看见那与常人不一样的眼睛。
面前是三个可爱的小姑娘，但是羽诚并没有因此放下警惕，毕竟，坏人脸上可不会写着“我是坏蛋”几个字。
“呀，小姐，你醒了啊？
食物还是早点吃了的好，不然会有人抢的。”
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姑娘开口提醒。
“你们若是看上了，就尽管抢走好了。”
说完，羽诚又闭上眼，真是的，好像有段时间不说话了，嗓子都有点哑了。
“诶？！
我没有这个意思的……”那小姑娘像是有些被吓到。
“好了，贝拉，我们己经帮她赶跑一些人了，人家要是真的不想吃我们也不能逼人家吧？”
中间的黑发姑娘开口，然后拉着其他两个走了。
另一边的紫发姑娘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眼神中好像在害怕什么。
帮她……赶跑一些人了？
这次，好像误会人家了呢？
要道歉吗？
算了，找个机会补偿吧……歇了一会，体力恢复了些，羽诚就拿起面前的面包，撕开包装，也不顾形象就大口啃着。
这还是第一次，在身体虚弱之后没人抢她的食物，放在之前，吃的应该早就被抢走了。
在这个人间地狱，每天都会有人死亡，在抢夺食物之中死亡的屈指可数，更多的，还是被那些白衣人带走了，然后再也没回来过。
即便是回来了，也过不了多久就会“睡着”然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件事之后，羽诚就想找个机会回报一下那几个小女孩，机会也不难找，在几天后的另一次收取“素材”的时间，羽诚就听见隔壁有人在说话。
“贝拉！
不行，你的身体己经是极限了！
不能再冒险了。
这次的检查用我的血吧。”
这是一个与之前听过的两个声音都不同的稚嫩与清冷，想必是那个紫发的小姑娘。
“你在说什么，西琳，我比你们要大，要用也是先用我的。”
这是最大的那个女孩子。
“没关系的，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出去的，我还能撑一段时间。”
这是那个被称之为贝拉的小姑娘。
“但是你的身体！”
那个最大的孩子话还没说完，手中的试管己经被羽诚抢走。
“吵个没完，用我的好了，索性这种病态的血，他们也研究不出什么来，而且试管上也不标注名字。”
不等几人说话，羽诚利落的将试管装满。
“诶？
你。”
贝拉明显是愣住了，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是谁。
“是那个病弱的姐姐？”
“就当是回报你们帮我守住那点吃的吧。”
羽诚自言自语着。
抽完血就默默回了自己的牢房，一如既往地靠在墙壁上，闭着眼。
心中暗想着：应该没看见眼睛吧？
难得的一份善意，多存在一秒钟也好。
留下三个女孩面面相觑，沉默半分。
“她，好像也没那么难接触嘛。”
贝拉先打破了沉默。
“可能，她只是不太会与人交流。”
这是那个黑发女孩的声音。
（没错，我忘了这个名字是啥了，我就记住西琳跟贝拉了。
）后来？
后来啊，就算是有羽诚偶尔帮忙应付一下抽血，那三个小姑娘依旧是日渐消瘦下去。
瞳孔的异样，三个女孩早就发现了，但是没人在意。
在这个人间地狱中，想活着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死亡也是。
死亡终究会到来，乐观不能改变什么。
最开始，那个黑发姑娘被那些人带走，再也没回来。
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在一次抽完血之后，那个褐发的姑娘在西琳怀里睡着了。
再也没有醒过来。
该祝贺他们逃离了人间炼狱吗？
还是心疼一下依旧苟延残喘的自己呢？
在又一次例行检查的抽血之后，西琳走进了羽诚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