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兰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攥着床单,汗水浸透了她的额发。
"再使把劲,就快出来了!
"接生婆王婶的声音穿透雷声传来。
一道闪电劈落,照亮了草屋内简陋的陈设。
在那一瞬间的惨白光芒中,婴儿的第一声啼哭与天雷的轰鸣同时响起。
"是个男孩!
"王婶用温水擦拭着婴儿的身体,突然动作一顿。
在婴儿小小的左手掌心,有一道闪电形状的赤红胎记。
屋外雷声渐歇,王婶将包裹好的婴儿递给虚弱的秦小兰,欲言又止。
"王婶,怎么了?
"秦小兰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没什么,只是..."王婶压低声音,"这孩子手心有个特别的胎记。
"秦小兰颤抖着手指轻轻拨开襁褓,看到那个闪电标记时,瞳孔猛地收缩。
"请您..."她声音哽咽,"不要说出去。
"王婶点点头,在胸前画了个水族祈福的手势:"我活了六十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孩子...会平安的。
"秦小兰紧紧抱住婴儿,泪水滴落在那个闪电胎记上:"那就叫他平安吧,朱平安。
"---六年后。
"牛郎!
牛郎又要去放牛啦!
"朱平安充耳不闻,只是紧了紧腰间草绳,牵着老黄牛穿过村中央的广场。
他瘦小的身躯裹在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服里,赤脚踩过湿润的泥土。
广场上,十几个同龄孩子围在水神像前,在村长指导下练习基础水元素控制。
朱大福——村长的儿子——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站在最前面,掌心上方悬浮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球。
"看我的水弹术!
"朱大福突然转身,水球首奔朱平安面门而来。
"啪!
"水球在朱平安胸前炸开,单薄的衣服瞬间湿透。
孩子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牛郎连水花都躲不开,还想当御术师?
""他爹都不要他,他娘也是个怪人!
""听说他六岁了还不会凝聚水珠,肯定是废灵根!
"朱平安抹去脸上的水,沉默地拉着老牛继续往前走。
这样的羞辱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他己经学会不去理会。
"明天就是元素觉醒仪式了,你敢来吗?
"朱大福在背后喊道,"反正你来了也是丢人!
"老黄牛突然停下脚步,扭过头喷了个响鼻,吓得朱大福后退两步绊倒在地。
朱平安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拍了拍牛脖子:"走吧,老伙计。
"离开村子,朱平安牵着牛来到他常去的小溪边。
这里安静无人,是他唯一的避风港。
正当他准备让牛饮水时,一阵微弱的扑腾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溪边草丛里,一只通体深蓝、尾羽带着金色纹路的鸟儿正在挣扎。
它的翅膀似乎受了伤,几片羽毛散落在一旁。
朱平安小心翼翼地靠近,伸手想帮它。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鸟儿时,鸟喙突然迸出一道细小的电光,打在他手心上。
"啊!
"朱平安惊呼一声,却没有缩回手。
奇怪的是,被电击的地方并不疼,反而有种奇异的温暖感。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左手心的胎记正在微微发亮。
鸟儿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黑豆般的眼睛盯着朱平安看了片刻,竟不再挣扎。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朱平安轻声说,用衣角小心翼翼地将鸟儿包裹起来,"我带你回家。
"回家的路上,朱平安总觉得今天的天色格外阴沉,云层中隐约有雷光闪动。
而他怀中的鸟儿安静得出奇,只是偶尔发出几声低弱的鸣叫,那声音听起来竟像是遥远的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