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在锁骨处规律震颤，像某种生物雷达。
他扯了扯浸透的雨衣，配送箱里五单外卖因超时被系统强制回收，这意味着今晚要倒扣237元。
"您有新的差评。
"手机在掌心震动，23栋1804用户的投诉截图刺痛眼睛：外卖员暴力闯入小区，汤汁泼洒威胁人身安全。
陈默盯着"永久封禁处理"的红字警告，忽然听见玉佩发出蜂鸣般的尖啸。
三百米外的十字路口，积水倒映出歪斜的路灯。
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人面朝下浮在马路中央，公文包被湍流冲向排水口。
陈默冲刺时瞥见老人左手腕的住院条码——仁爱医院肿瘤科，编号307。
"别动他！
"纹身保安的吼声穿透雨幕，"这老头是职业碰瓷的！
"三辆电动车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车头灯在雨帘中交织成惨白的网。
玉佩突然发烫，陈默视网膜浮现青灰色脉络——老人心脏位置缠绕着墨绿色阴影，胃部有团蠕动的银光。
他拍打老人面颊时闻到苦杏仁味，食指搭上颈动脉的瞬间，玉佩震颤频率与心跳产生共振。
"心室颤动，氰化物中毒。
"这串术语自动浮现在脑海，陈默扯开老人衬衫，指尖按压位置精准得仿佛做过十年胸外按压。
纹身保安的甩棍擦着他耳际砸在水洼里："找死是吧？
""他活不过西分钟。
"陈默扯下玉佩按在老人心口，青铜纹路渗出暗红丝线，"打120就说氰化物中毒，需要亚硝酸异戊酯！
"保安们突然哄笑。
领头的光头踢开公文包："演挺像啊？
这老东西上周刚讹了王记药房两万块！
"泛黄的病历本从包里滑出，陈默瞥见"肺腺癌西期"诊断书上的仁爱医院公章——与母亲病历上的防伪纹路完全相同。
玉佩突然发出高频震颤，陈默的拇指自动按向老人膻中穴。
濒死者的身体突然弓起，呕出的黑血在积水中滋滋冒泡。
纹身保安吓得后退两步："操...真出人命了！
""你们在拖延时间。
"陈默扯开老人皮带，金属扣内侧黏着半片蓝色药片，"看清楚了？
这是亚硝酸盐缓释剂，他被人下毒灭口！
"暴雨中忽然响起轮胎摩擦声。
黑色商务车冲破雨幕急刹，车窗降下条缝隙，穿白大褂的男人举起手机："保安同志，我是仁爱医院急诊科刘主任，请立即控制那个行凶的外卖员！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人胸牌在闪电下泛着冷光——张兆年，副院长。
母亲临终前嘶吼的名字像钢钉扎进太阳穴。
玉佩突然灼烧般发烫，陈默的手不受控制地探向老人胃部。
指尖穿透皮肤的瞬间，他摸到粒胶囊状物体。
公文包里突然响起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纪委内部短号。
"抓住他！
"张副院长的咆哮混着雷声炸响。
保安们一拥而上的瞬间，老人突然睁开眼，枯枝般的手扣住陈默手腕："别碰那东西..."陈默被拽倒的刹那，老人将胶囊塞进他雨衣口袋。
亚硝酸异戊酯的气味突然弥漫，赶来的急救人员冲开人群："谁用了急救喷雾？
"暴雨中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三辆检察院的黑色轿车堵住路口。
张副院长的商务车急速倒车，车尾撞飞垃圾桶的瞬间，陈默看见后座有人正在删除行车记录仪数据。
"患者心跳恢复！
"急救员的惊呼惊醒众人。
老人被抬上担架时，食指在陈默掌心划下"週"字。
玉佩突然冷却，陈默摸到口袋里的胶囊，表面蚀刻着"CX-7"编号。
纹身保安突然抢过他的手机："故意伤害罪证据确凿！
"屏幕亮起妹妹班主任的未接来电，陈默挥出的拳头被便衣检察官擒住："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