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细碎低语。
“你说她是不是不知道沈哥多可怕啊？”
“肯定不知道，不然谁敢坐他旁边？”
“以前那个想借他笔的女生，被他冷脸了一整节课，后来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林知夏脚步微顿。
“听说沈哥以前还打过架，年级主任都不敢太管他。”
“是吧，他那眼神一瞪，谁敢对视啊。”
“她还敢抢他橡皮擦，真的不想活了。”
林知夏无声地勾了勾嘴角，脸上看不出情绪。
这年头，“敢坐沈予川旁边”都能成热门话题？
她才来这学校不到半天，己经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风口浪尖上的“女主角”。
果然，高中生的世界，依旧无聊得很纯粹。
林知夏进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冲了把脸。
镜子里那张脸干净、平静、毫无波澜。
她知道自己不是长得特别惊艳的类型，但那种“像不好惹”的清冷气质，总容易招人议论。
从初中开始，她就习惯了。
洗完脸，她从容地擦干水渍，转身离开洗手间。
回到教室时，大部分同学还在低声聊天，但她一走进来，原本热闹的声音瞬间低了几个分贝。
她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径首走回自己的座位。
沈予川懒懒地靠着椅背，正在刷手机，耳机挂在耳朵上，头发有点乱，像刚睡醒。
看到她回来，他顺手从书包里摸出什么，扔到她桌上。
啪的一声轻响。
林知夏低头一看，是一颗糖——草莓味的，白色包装纸，干干净净。
她顿了一下，抬头看他：“你给我？”
沈予川没看她，眼神还停在手机屏幕上，语气淡得像是在敷衍：“刚才你路过撞了我一下，糖掉地上了，不想捡。”
“所以你给我？”
“随便你，扔了也行。”
他说完，终于抬眼扫了她一眼，“不过……你不是挺冷的吗？
喜欢这种甜的东西？”
林知夏看着他，沉默了两秒，干脆把糖拆开，塞进嘴里，淡淡地说：“还行，不难吃。”
沈予川像是有点惊讶她的反应，愣了两秒，嘴角忽然勾起：“你挺特别的。”
林知夏：“你挺啰嗦的。”
沈予川：“……”他盯了她两秒，忽然笑出了声。
—他们的这段对话，被坐在前排的一位“热心同学”听了个全程，火速打字发到了贴吧：速報！
新来的转学生刚刚和沈哥拌嘴还当面吃他给的糖！
图如下——帖子下方是一张侧拍图，林知夏含着糖，侧脸干净清冷，而沈予川靠在椅子上笑得一脸痞气。
评论区再次爆炸：我靠我靠我靠我靠这谁嗑得住啊啊啊啊这糖磕出恋爱味了求知夏的联系方式！
姐妹们她不是拽，她是A！
沈哥这笑，我天，我第一次觉得他笑起来这么有少年感求采访沈哥内心：是心动了吗？
—午休时间，教室更热闹了。
有人故意靠近林知夏的座位走来走去，有女生凑在后排小声议论：“她真的完全不怕沈哥欸。”
林知夏正在整理卷子，耳边传来一声：“你不是说你成绩还行吗？
这道物理题你解得也太烂了。”
她转头看去，是沈予川，正低头看她的卷子，语气挑剔得像个老师。
林知夏不爽地拿回卷子：“你看你自己的去。”
沈予川眉毛一挑：“不想被老师点名你就好好听我讲。”
“你怎么知道我会被点名？”
“因为这是上节课老师画的重点。”
他顿了顿，嘴角一挑，“我记得你刚刚在发呆。”
林知夏：“……”这人怎么这么烦？
但她没说什么，只是把卷子重新打开，慢吞吞地改了答案。
沈予川靠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余光一首落在她身上。
他忽然低声说了句：“林知夏。”
林知夏没抬头：“干嘛？”
沈予川歪了歪头，声音有点懒：“你是第一个坐我旁边，还不怕我的人。”
林知夏拿笔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轻描淡写地回答：“你没想象中那么吓人。”
“哦？”
“只是看起来像个中二病晚期。”
沈予川：“……”三秒后，他居然没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你还挺会损人。”
“彼此彼此。”
她头也不抬。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林知夏肩上，像一层细细的光晕。
沈予川眼神落在她发丝上的光影，忽然有点恍神。
他从来不缺喜欢他的人，但第一次觉得，有一个女生，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不讨好，不黏人，不害怕，甚至……有点冷。
偏偏这样，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沈予川点开手机，打了一行字，发给班群：”有事别来后排，我要给同桌补课。
“底下立马刷屏：沈哥？？？
你居然要给别人补课？？
真的假的？
你以前不是说“补课是浪费时间”？
沈予川单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出教室，只丢下一句话：“那是别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