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潮刻度
2005年的移动网络还爬行在GPRS时代，那条空白号码短信却精准写着：”冰柜第三层夹缝“。
他掀开结霜的隔板，发现用保鲜膜裹着的《客户画像手册》——未来他给区域经理的培训教材，此刻扉页却多出一行娟秀小字：”小心周三的轩尼诗“。
张姐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陈默迅速将手册塞进装柠檬的纸箱。
她甩来一沓手写排班表："从今天起你管VIP区，别给我捅娄子。
"苏晓冉出现在梅雨季节的黄昏。
她抱着琴谱缩在员工通道躲雨，蓝白校服被浸成半透明，后颈有粒朱砂痣随呼吸起伏。
陈默递伞时瞥见琴谱上的《克罗地亚狂想曲》——这首本该在2008年风靡的曲子，此刻被少女用铅笔修改了***走向。
"谢谢。
"她声音像琴箱里的隔音毡，下一秒就被醉汉扯进包厢。
陈默抄起冰镇香槟，液体在杯中泛起细密气泡，宛如他前世在纳斯达克敲钟时漫天飞舞的金箔。
李经理的陷阱布在季度盘点日。
当陈默打开贴着"备用杯具"的纸箱，三十瓶破碎的皇家礼炮正渗出琥珀色毒液。
监控录像显示是他亲自签收的货，但送货单第二联的复写纸痕迹暴露了真相——真正的签收时间被碳素笔刻意描重了两小时。
“初中数学没学过？”
李经理一脸轻蔑地晃着手中的计算器，阴阳怪气地说道，“一瓶算你三个月工资，这账你都算不明白？”
陈默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经理，突然毫无征兆地抓起桌上那瓶己经破损的酒瓶，在众人惊愕的呼喊声中，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咳咳……”陈默被烈酒呛得咳嗽起来，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苏格兰威士忌协会有明确规定，酒精度误差超过 0.3%就可以拒收。”
说罢，他伸出舌头，细细品味着口中残留的酒味，片刻后，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这酒里有一股不该有的焦糖味，显然是用劣质原料勾兑而成的。”
陈默的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众人面面相觑，都对他的话感到难以置信。
“而且，”陈默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根据我的经验，这批假酒的成本绝对不超过三十块。”
“哼” 李经理黑着脸冷哼道、“我会在核查、算你运气好”说完便转身离开！
深夜的办公室，陈默用Excel重排班表。
屏幕蓝光映出墙上的手绘地图——用不同颜色图钉标注着常客的汽车型号。
当张姐撞见他标注"周三常点轩尼诗的宝马男"，手中茶杯陡然倾斜，滚水在《客户投诉记录本》上烫出扭曲的洞。
"你从哪知道这些？
"她声音像绷紧的琴弦。
"客人换表频繁泄露资产状况。
"陈默指向"周西戴欧米茄"的备注，"就像您今天喷的第五大道香水，瓶底编号说明是港版免税货。
"窗外忽然炸响惊雷，闪电照亮李经理在停车场烧毁送货单的火光。
陈默按下保存键，表格里的数字如黑色潮水漫过2005年的夏夜。
第二天，陈默照常来到VIP区。
那个周三常点轩尼诗的宝马男如期而至，身后还跟着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人。
宝马男刚坐下就指着陈默破口大骂：“就是他坏我好事！”
原来，是陈默之前揭露假酒的事惹恼了背后势力。
李经理在一旁幸灾乐祸，张姐则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
陈默却镇定自若，他微笑着走向宝马男，不紧不慢地说：“先生，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这店里的规矩您不会不懂，假酒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宝马男被怼得一时语塞，恼羞成怒地扬起手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苏晓冉抱着琴谱匆匆赶来，她挡在陈默身前，大声说道：“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一个少年！”
宝马男看到苏晓冉，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扬起的手也缓缓放下。
陈默看着眼前的花季少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2005年的夏天，注定会充满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