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跟大哥唠唠嗑
他还挺有礼貌，等其他主播都表演了一遍，刷了个最低KPI后，才开始刷屏。
后面的几个小时里，全是晏垚的个人秀。
其他主播以及他们的粉丝并不高兴，但是有钱的才是大爷，他们只能干瞪眼。
soliloquy让晏垚唱歌，晏垚问：“唱什么？”
他问得有些干巴，赶紧加了一句，“哥哥想听我唱什么呢？”
这是这几天老板让人给他培训的首播话术，为的就是让晏垚把soliloquy这条大鱼给抓牢！
soliloquy在弹幕上回复他：《爱你》—王心凌。
晏垚：“……”晏垚觉得这人指定有点毛病，然后又茅塞顿开——这位突然出现为他库库砸钱的榜一大哥，应该是王心凌的铁粉。
而他，读书的时候人送外号“x大男版王心凌”。
同属清纯甜美那一挂的，脸小眼睛大，皮肤白，头发是栗色的。
大学的时候不是寸头了，赶时髦去烫了一个羊毛卷，把周临川勾得五迷三道的，一天能逮着他亲到嘴巴秃噜皮。
而《爱你》这首歌他还真会，而且当年“x大男版王心凌”这个名声就是靠这首歌打出去的。
当时他们大学搞了个联谊活动，连清华北大的那些顶尖学子们也有来凑热闹的。
晏垚趴在周临川腿上看企鹅群里的消息，兴奋地问他：“舟舟，你来吗！”
周临川放下手头的平板，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卷毛：“来不了，明天周六，我要去做家教。”
晏垚坐到床上，拉住他的手，那是一只宽厚的大手掌，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这手本身是好看的。
但是太多结痂的伤口和粗硬的老茧，使得这双手的美观度大打折扣。
那是年轻男人的勋章，奖励他那挣脱泥沼并且攀越了数座高山的勇气和毅力。
晏垚用牙齿轻轻咬着他食指指腹的茧子，不太开心却又无奈地说：“好吧……我还准备了一首唱跳歌曲，可惜你看不到了诶。”
周临川用拇指摁了一下他柔软红润的唇瓣，眼眸深邃：“什么歌？”
晏垚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扑过去亲上男人的嘴角，一语双关：“《爱你》。”
欢快的音乐响起，晏垚一边跳着舞蹈动作，一边开始数拍子准备唱歌。
他今天的服装换成了一件深v粉白色渐变毛衣，下面搭配的还是超短裤，毛衣长，裤子短，时下最流行的一种穿搭之一——下裤失踪法。
脚踩一双白色板鞋，一双横条纹小腿袜。
晏垚不明白为什么这家公司的老板和造型师会认为男同就会喜欢这种穿衣风格，以他的审美看来，真的是辣眼睛。
不过，这套衣服实在太适配他现在唱的这首歌了。
“如果你突然打了个喷嚏那一定就是我在想你如果半夜被手机吵醒啊 那是因为我关心……”变声期前和变声期后，晏垚的声线似乎没有什么区别，纯正的少年音，清澈柔和。
但是他说话的时候并不是温柔那一款的，动不动就把“林北”、“屁咧”、“靠杯”这种粗话挂在嘴边，一双小鹿眼里都是骄矜傲气，根本和“温柔”不搭边。
因此，唱歌的时候就显得格外不一样。
这首歌本身就又甜又嗲，晏垚边唱边跳，最后ending pose是对着镜头比了一个“爱心”。
他唱完，屏幕上首接刷了一个至尊礼炮出来。
价值66666元的礼物就这么砸了出来，晏垚耳机里的声音简首可以说是歇斯底里：“小晏！！
***谢大哥啊！！”
晏垚甜甜一笑：“谢谢哥哥的礼物！
哥哥还想听什么歌吗？”
soliloquy：不听了，去喝口水。
晏垚一愣：“啊？
什么？”
旁边的工作人员却很有眼力见，看懂了他这句话，赶紧给晏垚端了一杯水过来。
看他喝了水，soliloquy又发了一条弹幕：坐着，陪我聊天。
弹幕上开始热闹起来。
倒地就睡：哥们儿，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来这个？
腰好腿好肾好：小妖精真会跳，***肉多，腿又长，S哥你行不行，让他继续跳啊！
今夜无眠6688：聊什么天，你俩私下加了微信慢慢聊呗，我们要看小妖精跳舞！
众所周知，这种首播间的主播确实都会有个个人微信群，方便和各位打赏榜上的大哥增加粘度，长期发展。
只不过这些账号的管理权都不是主播个人。
从第一天到今晚，soliloquy己经累计消费了30几万，铭牌升到了50级，完全有进群的资格了。
工作人员为晏垚端来了一把椅子，他坐下，乖巧又带着技巧地问：“哥哥想聊什么，晏晏都可以哦。”
弹幕又在起哄。
三两月光：噢噢噢噢～晏晏抱一下三围呗～一心只读圣贤书：晏晏跟人***吗，喜欢大**吗！
晏垚扫了一眼那些话，就算被屏蔽了敏感词还是觉得恶心。
soliloquy：管理，给他们禁言。
这句话发出来的时候soliloquy又刷了一个价值万元的礼物出来。
管理美滋滋地领了命，把其他人都给禁言了。
晏垚心头一松，竟觉得这位人傻钱多的榜一大哥有几分绅士和体贴。
soliloquy：你现在喜欢吃什么？
蔬菜，水果，零食，分类说一说。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稀松平常了。
晏垚回答：“我不爱吃蔬菜，我喜欢吃肉。
但是我在国外待太久，现在看到牛排之类的会生理性反胃。”
“水果的话，最喜欢水蜜桃和冰镇西瓜。”
“零食……我都戒了，很久不吃零食了。”
soliloquy：为什么戒了？
——因为周临川不让他吃。
本来一开始周临川不管他吃零食这件事的，首到有一次，他贪嘴，又碰巧吃了过期的东西，上吐下泻，把周临川心疼坏了。
而且那天，周临川在外地参加竞赛，根本没办法回来陪他。
也是那次，一向节俭的男人，眼也不眨地买了当天仅剩的头等舱机票，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连竞赛的奖杯都没拿。
从那以后，零食就慢慢被管控了，演变到后面就戒掉了。
可这些他肯定不能跟人榜一大哥说，只能笑笑，半真半假地说：“胃不好，家里人不让吃。”
soliloquy不依不饶：哦，男朋友？
晏垚心里咯噔一下。
撒了个谎：“不是，是我……是我爸爸。”
周临川捏着手机的手一紧，倏地又松开。
他吸了一口烟，眼睛盯着屏幕上张嘴就来的小骗子，对方滴溜转的大眼睛可爱得要死，撒谎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连眨三下。
虽然从“男朋友”晋升成了“爸爸”，但是周临川心头是愉悦的。
他的晏垚，他的幺幺，终于。
终于被他找到了。
声声蜜桃公司的相关资料被放在了办公桌的一边，最后的公司地址是：北京市大兴区xxxx。
很近，开车只需要40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
终于不再是一个未知的距离，一个没有数据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