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用三天三夜从马齿苋里提纯的粗制霉素，此刻正散发着可疑的土腥味。
门外传来慎刑司铁链拖地的声响，她慌忙将试管塞进袖袋，转身撞进个温热的怀抱。
"沈才人这是要私奔？
"景轩帝的龙涎香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玄色衣摆还沾着御膳房的糖霜。
沈知意盯着他腰间玉佩上新添的巧克力污渍，突然福至心灵："陛下，您昨夜吃的芝麻糖里掺了砒霜。
"景轩帝瞳孔骤缩。
昨夜他分明将那盒糖赏给了五皇子，此刻却见沈知意从发髻里摸出半块油纸包："臣妾在糖霜里掺了绿豆粉，遇热显形——您看这字迹，可是五皇子笔迹？
"月光穿过窗棂，照在油纸包上浮现的"父皇小心"西个字。
帝王脸色骤变，突然揽住她滚向屏风后。
三支羽箭钉入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钉尾系着的火折子瞬间引燃帷幔。
"沈知意！
"景轩帝低吼着将她压在身下，龙袍下摆的糖霜遇火噼啪作响。
沈知意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陛下若死，臣妾的青霉素配方可就失传了。
"火舌舔上屏风时，景轩帝袖中滑出把镶金匕首。
沈知意看着刀刃上映出的自己——眉心朱砂痣红得妖异，与那日急诊室里的男人如出一辙。
"闭眼。
"帝王突然蒙住她的眼睛，匕首精准挑开窗棂。
冷风灌入时，沈知意听见他贴着耳垂低语："沈才人，你可知这匕首原本要刺向谁？
"未等她回答，景轩帝己抱着她跃出火海。
坠落瞬间，沈知意看见五皇子扭曲的脸在火光中扭曲，手中还攥着半块带毒的芝麻糖。
五更天的梆子响时，沈知意瘫在御书房角落。
景轩帝斜倚在紫檀榻上批阅奏折，龙袍下摆还粘着焦黑的糖渣："说吧，芝麻糖里的毒是谁下的？
""自然是想弑君的逆贼。
"沈知意揉着酸痛的胳膊，"不过臣妾更想知道，陛下为何故意中箭？
"帝王搁下狼毫，鎏金镇纸在奏折上压出凹痕："因为沈才人你..."他突然逼近，龙涎香混着血腥气笼罩下来，"昨夜你往朕酒壶里加的蜂蜜，掺了致幻的曼陀罗。
"沈知意后背瞬间绷首。
那日她确实用曼陀罗汁液替换了蜂蜜，只为让皇帝在批奏折时犯困，好偷看《河工图》。
"你以为朕为何能从火场救你？
"景轩帝指尖划过她颈侧动脉，"曼陀罗会让人产生幻觉，但朕闻到你袖中青霉素的味道——那是西域传来的龙涎香。
"沈知意突然抓住他手腕。
前世急诊室的味道在鼻尖复苏，与此刻帝王掌心的厚茧重叠。
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白大褂染血的手、破碎的玉佩、还有那句消散在消毒水气味中的"小心糖霜...""陛下，"她声音发颤，"您究竟是谁？
"景轩帝突然轻笑，从袖中掏出块焦黑的芝麻糖："沈才人，你尝过会唱歌的烟花，玩过能灭火的糖霜，现在该见识真正的现代科技了。
"糖块在他掌心化作流萤，映出满室星河。
沈知意瞳孔骤缩。
那分明是她前世实验室里的荧光试剂！
"此物名曰星砂，"帝王将流萤般的糖粉洒向空中，"遇水则显字，遇热成灰——沈才人，你猜朕用它记下了多少秘密？
"窗外惊雷乍起，沈知意看着飘落在奏折上的星砂，突然看清那些朱批下的暗纹——全是青霉素提纯公式！
"陛下..."她踉跄着后退，"您是不是...也来自未来？
"景轩帝拾起她掉落的翡翠镯，裂纹在星砂下重组为精密齿轮："沈知意，二十年前先皇后失踪前，也问过朕同样的问题。
"铜漏声滴碎满室寂静，沈知意看着帝王眼底翻涌的暗潮。
冷宫废柴逆袭的剧本突然裂开缝隙，露出前朝秘辛的獠牙——原来这场穿越，早在二十年前就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