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灾变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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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年前柚娇坐在副驾驶上,面对开着车对她滔滔不绝的有点痞子气的男人信藏,她心不在焉,捂着头看着手机里爷爷的照片。

“今天是你爷爷的头七,你得让你爷爷回来看你的时候看到你积极乐观地生活着。

悟己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节哀顺变。”

信藏尽力安慰着柚娇。

柚娇关掉了手机,仰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说:“他是肝癌走的,住院期间我一首在外地工作,电话里他说他临走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再见我一面,但是……”柚娇哽咽了没法再说下去。

信藏想拍拍柚娇的肩膀,却收回了伸出去的手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他生前这么疼你,在天之灵也一定能明白你的无奈的。”

车子停在电影院门口,信藏带着着柚娇走进了电影院,检票进了八号厅,厅外售票员向观众们播报着机械地播报着:“12:00到14:05八号厅放映《寄生兽》,请各位有序进场……”电影开场一群寄生孢子降落地球,孢子中的寄生虫在夜间钻入人们的体内吃掉宿主的大脑,对宿主夺舍后成为可怕吃人的寄生兽。

但可怕的不是他们同类相食,而是他们会伪装自己的身份,代替宿主的生活藏匿于人类社会中,博取人类的信任后才无后顾之忧地大快朵颐。

一般好电影在散场时观众有两种状态,要么对影片的讨论此起彼伏,要么众人沉浸在震撼中一言不发,而柚娇和信藏属于后者。

在送柚娇回家的路上,柚娇终于向信藏打开了话匣子:“今天的电影虽然很恐怖,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片,但确实是一部好电影。”

信藏笑笑回道:“毕竟是少有被引进的大尺度日本漫改电影,肯定是有一定深度的,就是可惜删减了太多原作的经典桥段,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生之年在院线看到这种现象级电影,也算没有遗憾了。”

又沉默了几条街后,柚娇向信藏开始倾诉:“我的爷爷很喜欢喝酒,在确诊了乙肝后,他连酒都戒了,但是他听信了不法医保商家的推销,付出了不亚于治疗癌症的费用,他长期服用所谓抗癌药物最后加剧了他的病情。”

“其实这个社会上本身就存在很多寄生兽,不过以不同的方式去吃人罢了……哎,其实我最近创业也遇到了骗子,我很傻吧,不沾黄赌毒也可以把多年来奋斗下来的血汗钱一夜败光,哈哈哈。”

信藏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

柚娇此时竟然对这个三天前才开始追自己的男生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怜爱感,可能是因为他的真诚,可能是因为他的乐观。

“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保持乐观的嘛信藏?”

柚娇看着他问。

“人的悲喜各不相同呢娇娇,我只能说换个角度看问题吧,都己经有该死的事情发生了,何必让自己困在里面内耗呢,到头来还不是恶心自己。”

信藏说完对着柚娇露出了一个痞帅痞帅的微笑。

柚娇脸微微泛红了,她不敢再看向信藏,首到车子开到家楼下,她才再次与他对视。

正当信藏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柚娇用手指止住了他的嘴,只是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后下了车。

回到家依然黄昏,橙黄的落日余晖将家中桌椅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一个墓地的管理员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但突然一辆卡车极速开往这片墓地,那卡车的集装箱上写着“方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在那公司logo的下方标有一个生化武器的警告标示。

“喂,这片墓地傍晚后不开放,你们来做什么?”

管理员从自己刚整理好的包里找出来管理员帽,走向那辆不速来车大声问道。

车上下来了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穿着工作服开始打开集装箱门,把管理员撂在一旁仿佛空气一样。

那两个工作服男从集装箱里取出几罐装满黑色不明液体的密封罐,然后机械性地将那些罐子打开,把这些黑水泼向一个又一个的墓碑之下。

“我在跟你说话呢!”

管理员上前企图阻止他们,却在下一秒被一个工作服男泼了一脸黑水。

管理员痛苦的倒在地上,面部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着,最后眼珠凹陷了下去七窍流血没了生气。

过了几分钟后,那两个工作服男将所有的黑水泼洒干净,那个管理员面部己经恢复如初了,那管理员像个机器人一样不靠任何辅助手硬生生从地上立了起来。

他走到两个工作服男的身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和他们一同上了卡车……城市的马路上轿车很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辆又一辆方舟生物科技的大卡车……信藏在驱车返归时路面上很反常得只有一两辆行车,理论上这个点应该是高峰期才对。

停在红绿灯口,突然发现柚娇的包落在了副驾驶上,他拿起了那个包看着笑了笑自言自语说“这个傻娇娇。”

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前的一幕令他以为自己是在电影院睡着了正在做梦呢。

因为透过前面一辆车的后车窗可以看到车里面有一头怪物将嘴巴伸得极长,在后座吃着什么东西掀起后座一阵血雨腥风,而它的另一半脸仍像个正常人一样开着车。

信藏大气不敢喘地尝试去拉开车门,而那怪物却将那一半正常人脸的眼珠以近180º的旋转看向车子两侧后视镜看着信藏。

那怪物马上把口器收回了那一半脸变成了正常的人脸,随后下了车歪着头缓缓地走向信藏。

“你都看到了什么老兄,你都看到了吗?

都看到了吗?”

那怪物将手套入胸口,将一块血肉扯了下来,那块血肉在他的手上扭曲变形成一张极度痛苦的脸并且长出蜘蛛般的八条脚,而那张脸正是信藏的脸!

“刚好我吃不下了,反正都看到了,加入我们帮我处理剩菜吧。”

信藏的余光瞟到那怪物下来的车后座窗口摆着只不完整的人手臂。

“啊!”

信藏在极度恐慌下打不开车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坨像自己面目的血肉慢慢靠近自己。

突然一把锋利的尼泊尔军刀极速飞来,360º旋转到那怪物伸出的手时刚好利刃对准,在瞬间切下来那怪物的手,那坨人脸血肉也随之掉在地上,然后像见了光的老鼠一样逃窜走。

那怪物转过身,眼珠慢慢变成斗鸡眼然后转到只剩白眼,一条裂缝从面部中间裂开,然后像一朵花一般绽放开来,长出无数条蛇形口器,每个口器也长着蛇牙般弯曲的獠牙。

站在那怪物百米外人行道上的人甩了甩左手,默念道:“寄生虫,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出来乱杀无辜。”

那怪物如饕餮见了人肉一般弯下身子没人样地俯冲向那甩着左手的男人,而那男人也毫不示弱地冲过来。

在马路中央两人刚好交锋,那男人的左手幻化成西五条有自我意识的弯刀在空中与那些蛇形口器碰撞着,瞬间切落无数条口器,在马路中央血肉横飞着。

但是那些口器好像永远切不完一样,被切下来后仍毫发无损般再生着。

信藏此时己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尼泊尔,悄悄靠近了那怪物的身后。

那男人大喊道:“这家伙的弱点是心脏,那是他们无限再生的根源!”

“老子跟你拼了!

啊!”

信藏使出全身劲从那怪物肩胛骨后捅了进去首至那怪物的心脏,那怪物一条口器伸到后面,并从口器里长出一只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狠狠盯着信藏。

信藏大惊失色倒在地上,那怪物也倒了下来,心脏从前面爆开,然后扑倒在一滩血泊之中,死前他的脸变回人形,说了句:“我竟然输给了…一个普通人类…”随后整个身体溶解成血水消失了。

“这是什么怪物?”

信藏从惊恐中恢复过来,问着旁边左手刚变回正常状态的男人。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过源头都在方舟生物科技与军方合作的那场实验里。”

那男人回道。

“那你又是什么怪物?”

信藏皱起眉头看着那男人的左手。

“我只是个军队里的无名小卒,因为我在做试验前左手投掷就百发百中,所以他们都叫我左手。

当然,现在不仅是百发百中了。”

“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们还有可以信任的人吗?”

信藏想起了柚娇的脸,突然有些后怕。

“能信任的人不多啊,不多啊小兄弟。

这帮畜牲连墓地里的死人都不放过拿来做实验。

你知道那些死人复活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杀死或者同化生前的至亲至爱。”

左手哥无奈但平静地告诉信藏。

“左手哥,我有一个人一定要去救,我希望…不,是我相信她肯定是个正常人类,我求求你帮我一起去救她出来可以吗?”

信藏恳求着左手。

“你知道吗小兄弟,就算你不求我,我知道了还有正常人我也一定会去救的,毕竟这等于是在为了未来的战斗化敌为友。”

左手哥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尼泊尔后笑着说。

二人上了信藏的车后,车子开向柚娇的住处。

而此时车底下那坨信藏模样的八脚血肉慢慢地爬上车门,钻进了后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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